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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是輕輕地吻了吻的瓣, 很快無師自通撬開的齒關，舌頭進裏與纏。

漉漉的，黏膩的, 又是極為強勢的一個吻。

果然無論什麽時候，他的強和占有都不會變。

這個吻持續了好一會兒, 雲泠快要不過氣時，手掌無力地推了推他的肩膀，卻怎麽也推不開。

殿的氣溫似乎在漸漸上升, 他箍在腰間的手臂也在漸漸收。

就在雲泠快要不了之時，門外忽然傳來安公公小心翼翼的聲音, “殿下, 裴大人有事要報。”

謝玨停了下來。

低頭看著被吻得紅的小臉和漉漉的眼睛。

他太失控了。

謝玨放開雲泠，讓起。只對外面冷淡地道, “滾。”

明明是十分平靜的字眼, 卻頓時讓人覺得骨悚然。

“是。”

安公公巍巍連忙退下。

心下大罵這裴遠，怎麽這麽不會看眼, 又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明日再報不就行了麽。

還害得他一同遭罵。

這裴大人，還真是古板不通慣了。

另一邊的殿。

雲泠過了一會兒呼吸已經平穩下來了, 這才發現他的薄抿, 手中雖然翻開了一本奏折，但是視線落在那一頁已經過了好久也沒見他過。

也不和說些什麽，態度似乎有些躲避。

該不會是不好意思了吧？

雲泠腦海裏忽然升起這個怪異的念頭。

大晉太子掌天下權, 一貫狠毒辣，殺伐果決, 怎麽可能會有害這種緒呢？

當初雲泠和他在冷宮裏見面，那個時候, 因為他的危險境地，他對一貫是猜忌懷疑，打迫。而因為的宮份，他即便對有，也只有厭惡的份。

他是皇子，是宮，與他天然不對等的份注定了他對只有理所當然的強迫，即便後來他承認了對有，甚至表示要立為太子妃，也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的施舍。

因為不能反抗，在他面前從一開始就在弱勢的地位。

他在面前何曾有過害的緒。

可是現在……雲泠對的夫君何其了解啊，到現在，即便是他一個淡漠的話音，都能理解出其中的意味。

所以他的這幅模樣，雲泠自然是看出了其中的別扭。

雲泠思考了下，太子令人聞風喪膽的名聲之下，其實今年才十八歲而已。

從未看過他還有這幅帶著年氣傲的模樣。如今一見，竟只覺得可。

何曾想，有一天謝玨竟然也能與‘可’兩個字掛鈎。當然，這份‘可’，也只在雲泠眼中而已。

其他人……可完全不到。

雲泠難得見到他這幅樣子，心中覺得有些好笑，也忍不住想要逗一逗他。

“殿下剛剛為什麽親我？”雲泠眨了眨眼，語氣有些疑，“我不是賠給殿下了麽？”

謝玨手一頓：“……”

片刻後薄扯了扯，“你所謂的賠給孤，就是再次親孤一次？你倒是會強詞奪理。”

是啊，原本就是雲泠主輕薄了他，說要賠給他卻又親了他一下。這算哪門子賠，分明是再次輕薄他而已。

雲泠頓時笑眼彎彎，“哦，被殿下發現了。”

竟然是故意的。

謝玨結滾了滾，扭過臉去不再看，冷冷哼了一聲。

可是雲泠分明看到他已經紅的耳。

雲泠笑瞇瞇的，尾音拉了拉，“所以……殿下才要親回來對麽？”

謝玨把奏折重重一合，忽然站了起來，好像不再和多說，“好了，孤還有事。”

說罷便立即擡離開，再不看一眼。

雲泠臉上的笑容卻沒消失過，果然慕雲的子都隨了父皇了。

又霸道，又傲。

——

雲泠和謝玨的關系早已不是剛開始來時那麽冷淡了。

他又傲又別扭，很多時候雲泠說中了什麽，他便下令不許多說。雲泠若再說，他一句“大膽”就了下來。

太子強權之下，雲泠卻是不能再說什麽了。

但雲泠能看得出來，他對湧現的占有越來越強，甚至很多時候，也不再避開與的親。

似乎，已經承認了，或者妥協了某些事一樣。可是又不明顯，或者說在掩藏掙紮著什麽。

但他的意藏得太深了，雲泠也不能完全肯定。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窗外的石榴花開得豔麗了。

夜降臨，在昏黃的夕下，金籠罩，正茂盛鮮豔的石榴花竟然有一種暮凋敝之。

明明正是盛放之時。

雲泠腦海裏想著，忽然間腦袋又疼了下，像是裏面的神經被人抓住似的。

這疼痛來得突然，又一閃而逝。像是在提醒什麽一樣。

了額頭，這時忽然綠水匆匆進來，“太子妃，太子殿下來了，安公公說殿下在宴上飲多了酒，已經醉了……”

雲泠立馬站起來，往門外走去。一出門便看見了被安公公攙扶進來的謝玨，只見他臉頰暗紅，閉著眼，一的酒氣。

“怎麽喝了這麽多？”雲泠連忙上前扶住他。

清除了判黨，捉住定王，今天宮中開慶功宴雲泠是知道的。

可是沒想過他會喝這麽多，甚至還醉了。

這在他上是不可能會發生的事。他從來不是酗酒之人。

讓人將他扶到床上安寢，雲泠吩咐安公公去端一碗醒酒湯來。

“是。”安公公立馬退下。

雲泠替他除了靴，又讓宮人打了水來給他手臉。

他一的酒氣，長睫覆蓋下來睡得很沉，如墨的黑發散落，有一縷落在他薄紅的臉上，雲泠將它拿下來，目直直地看著他。

鼻梁高，薄似鮮一樣的豔紅。優越英的骨相就如地獄裏勾人的妖孽。

殘暴腥，又蠱人心。

在他殘暴的名聲之下，他俊的容大晉上下也避不敢談。可他確實是個極好看的男子。

雲泠安靜地看了一會兒，安公公端著醒酒湯進來了。

雲泠接過來，先把碗放在一旁，輕輕呼喚他的名字，“殿下，殿下。”

謝玨雖喝醉了，但并沒有睡著。聞言緩緩睜開了眼睛，眼尾之都著薄紅。

雲泠扶他靠在床頭，坐在床邊端起醒酒湯喂到他邊，“殿下喝一些，否則明日起來要頭疼了。”

謝玨喝醉了看上去與平時沒有什麽不一樣，神依然很冷，唯一不同的，便是聽話了許多。

像個被人控的木偶一樣，雲泠讓他做什麽他就做什麽，給他喂醒酒湯他一言不發就乖乖地全部喝下了。

很讓人省心。

可是雲泠還是忍不住說，“殿下也真是，怎麽喝這麽多酒啊……”

“以前殿下都很有分寸，絕不貪杯的。喝酒傷，殿下以後喝些才是。”

雲泠喋喋不休地說著。謝玨靠在床頭，眼睛一不地看著雲泠。

深邃的眼眸裏遮著蒙蒙酒意，看不清緒，卻是地著。

說什麽，他都乖乖地應答。

“好。”

雲泠擡起頭對上他的眼，嘆了口氣，“希殿下醒來還記得才好——”話沒說完，就不期然落一個滾燙的懷抱。

話音斷掉。

謝玨俯將抱在懷裏，臉埋在的黑發裏，聲音低低啞啞，帶著醉意，“孤會記得。”

大概是喝醉了，所以一切行為都變得放肆，毫不克制。高的鼻子埋進頸窩，手臂收，偏執地像是要將刻進骨髓一般。

沒想到他醉了會是這個黏人的樣子。

倒是，可的。

雲泠下放在他肩頭，手回抱住他，彎了彎眼，“看來殿下真是喝醉了。怎麽不回避我了，還主抱我。”

謝玨用鼻子蹭了蹭的黑發，“嗯。因為我……”

低低的聲音近在耳邊，完全聽不出醉意，“喜歡阿泠。”

雲泠頓住。

笑容僵在邊，連呼吸都輕了，所以他平靜的話音才如此清晰深刻，“超出我控制之外的喜歡。”

沒有任何的緒，沒有起伏的語調，就只是在陳述一件事實而已。

雲泠猛地擡起頭，怔怔地看他的臉。

他臉上仍然有醉酒的薄紅，可是那雙深邃而清醒的眼裏，分明沒有一醉意。

謝玨低頭親了下來，聲音低啞又冷靜，“我喜歡阿泠，阿泠早就看出來了，不是麽？”

他喝了太多的酒，即便喝了醒酒湯也再撐不住沉沉睡去。

雲泠聽到耳邊他的呼吸逐漸平穩，這才慢慢起，來到窗前。

今天是十六，月亮很圓，清清冷冷地高高掛在夜空。好似在告訴，一切都該圓滿了。

可雲泠心裏不知道為何，有些酸揪心。腦海裏響起他睡著之前說的話：

“新婚夜見你的第一面，我就知道我對你不忍心。”

“我在去青州之前去過一趟東城山，問過國師這世間可有勾魂奪魄的鬼魅作祟，否則短短時日，我為何會為一個只見過幾面的子沉淪？而國師告訴我，世間何來鬼魅。既非鬼魅作祟，那便是——”

“我的心在作祟。”

他說出這句話時，語氣平靜得像是早就知悉。

原來，他其實這麽早就喜歡上了。

他一直就是這樣，比起克制，倒不如說很多時候，他其實無比清醒。這讓雲泠忽然想起與他的從前，那年親手殺了王大德報了仇，李有福想以此設計卻被他直接杖殺。

那個時候，他亦是這樣，毫不掩飾地承認了他對的意。

他這樣聰明過人，其實永遠看得清。

……

磅礴的雨幕裏，雲泠的視線一片朦朧，連前方的影都看不清，卻聞到了雨水裏濃重的腥味。

直到他緩緩走近，雲泠才看清，那玄的影是的夫君。他一冰冷鐵甲，渾帶。

可是他好似沒看見一般，直直地穿過了。

原來這是夢啊，雲泠想。

畫面忽然一轉，雲泠似乎來到皇宮，雨下得更大了，漆黑的夜裏，火沖天，兩方士兵戰，一個又一個地倒下，鮮紅的像是要把天都染紅了。

這裏是……乾清宮外，是他殺三皇子七皇子之時。

畫面再一轉，兩邊都站著千軍萬馬，一聲令下，天地間頃刻風雲變化，兩邊軍隊起廝殺，分明是兩國之間的戰爭。

這是他攻打車羅的時候。

山海，哀聲遍地，滿目瘡痍。

雲泠第一次無比清晰地認識到戰爭的勝利，靠的是人命和鮮。

視線一轉，雲泠看到了他，一槍將敵方將領穿心，溫熱的鮮濺在他眼下緩緩滾落，在他白玉般的臉龐上留下一道痕，那鷙的目之下，像是地獄而來的修羅。

那敵方將領已經死了，可是他仍然不放，尖槍在那人心髒狠狠轉過，要他生不如死。

眼裏是難以名狀的狠和令人膽寒的殺意。

一支箭忽然從背後來，似乎要直直刺中他的心髒。

“謝玨！”雲泠從噩夢中驚醒，眼角落下一滴淚。

怎麽會夢到這些。

聲音帶著撕心裂肺的哭腔，驚恐之下口急劇起伏。

“我在這兒。”耳邊忽然響起他的聲音，“怎麽了，是不是做噩夢了？”

雲泠立刻轉臉看向他。

此時已經天亮了，過了一夜，他上的酒意已經褪去。

但是大抵是沒有忘記他昨夜說的話，既然已經承認了自己的心意，他便也不再回避，直接把抱在懷裏，手指上的額頭去嚇出來的冷汗，又問了一遍，“夢到了什麽，為什麽連夢裏都在孤？還是說，是孤做了什麽？”

雲泠口起伏，還有些後怕。聞言卻愣了一下。

可是夢到的容又該怎麽告訴他呢，那是他還沒有經歷過的場景啊。又該怎麽解釋？

告訴他，那是另外一個世界的他？

想到此，雲泠搖了搖頭，“沒什麽，我只是夢到……你有危險，但那只是夢而已，沒什麽好在意的。”

“原來如此。”謝玨垂下眼，語氣淡了淡，沒再多問。

他沒再問，雲泠也不再提起。兩人似乎對此事很有默契，皆閉口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