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覺不到痛似的，狀似親地在耳邊，含笑道，“用你的命來脅迫我，容姣姣，好得很。”

“你說過的，要與我生同衾死同……你大可以試試，即便是死了，你也是屬于我的。”

他放著冰冷的狠話，手卻與之相反的攥著簪子，生怕傷到自己分毫。

凌而發燙的氣息灑在上，容娡哆嗦了下，想松開這枚割傷他的簪子，卻又怕他趁機制住自己，不敢松開。

謝玹自然能看出的猶豫。

他心疼，舍不得，可竟半點也不曾心。

他聽著的心跳，滿心困與不解。

明明最開始，是向他走來，哄騙他沉溺，堅定不移的說不會離開。

既是要騙他、引他，為何不能一直假裝下去？為何不能從一而終、矢志不渝？

謝玹的心里燒起一團惱怒的烈火，燒的他額角鼓起青筋，被割傷的左掌也仿佛被火舌灼燎，泛出更為細的痛，口窒息般的漲痛。

他將額頭抵在的肩上，昳麗冷湛的眼半闔著，不知想到什麼，嗓音堵著水似的發悶。

“你當真是……鐵石心腸。”

容娡看不清他的神，不準他在想什麼，心提到了嗓子眼，大氣不敢出一下。

不松手，謝玹也不肯松手，鮮汩汩流淌著，兩人四周彌漫著腥的氣流。

容娡良心不安，悄悄瞥向他，見他面慘白，恐他傷得厲害，小心翼翼的了他的手背，聲道：“哥哥，我看看你的傷。”

謝玹眼睫一，松開手，攤開掌心放在的膝上。

容娡只是掃了一眼那道淋淋的傷口，便嚇得呼吸一停，嗚嗚咽咽地掉眼淚：“你……執意留我，這又是何必呢。”

眼淚到謝玹側臉，他仿佛被燙到一般，闔了闔眼。

他明明能將一切盡數掌握，唯獨掌控不了與相關的所有。只是的淚，便足以牽他全部的心念。

再睜開眼時，晦暗沉至幽邃眼底，謝玹的面容重又變得空凈明淡，仿佛仍是那尊神壇之上，淵清玉絜的神像。

“別哭。”

他用另一只完好無傷的手，拭去容娡眼尾的淚，似是終于妥協。

“我……放你離開。”

容娡起先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愣了一下：“當真？”

水波漾中，謝玹的嗓音顯得有些不真實。

“當真。”

容娡兩眼放，簡直要喜極而泣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謝玹枕在肩頭，若有所思地看著遠方縹緲的水霧，眸中翻涌著復雜的緒，嘆息一聲，自言自語般呢喃。

“……沒心沒肺。”

—

天邊滾過驚雷，飄起細如牛的雨，原本平靜的河面陡然變得洶涌起來。

容娡與謝玹相繼被撈上船。

崔讓塵派來的游船，斷了桅桿，自然無法再繼續行駛了。

容娡只得上了謝玹的船，崔讓塵以及船上的仆役也隨之跟來。

進艙室后，謝玹將干凈的帕子搭在容娡上后，被侍者扶下去療傷。白芷隨侍在容娡旁，端給一碗熱氣騰騰的熱湯。

容娡不敢掉以輕心，想了想，只將那碗湯端在手里取暖，一口也沒有嘗。

守在船上的暗衛不時看向容娡，滿臉的敢怒不敢言。

見狀，崔讓塵走到容娡面前，擋住那些視線。

“約莫還有五十里，便到清河地界了。”

容娡略微松了口氣，點點頭，小聲道：“好。”

坐在圈椅上，脊背繃，始終不敢放松警惕，生怕謝玹會突然反悔，再將鎖起來。

但謝玹一直沒有靜。

直至臨近清河地界，快要下船時，他才面。

先前的那裳泡在水里了，他換了一云紋白底的直裰，未束發髻，半的長發隨意攏在肩頭。即便如此，仍不減通矜貴的氣度。

幾乎他一出現，那張神姿高砌的臉，便將在場所有男子比的黯然失，如何看，都比他要稍遜一籌。

容娡抬頭看他，無不憾地在心里唏噓。

謝玹的左掌裹著一層白布，離得近了，能嗅到他上混著清苦草藥味的冷檀香，似乎還浮著腥氣。

當然知道他的傷因何而來，心虛地垂下眼。

雨如，天將晚。艙室外傳來船夫的幾聲吆喝。將要靠岸了。

謝玹停在面前，向外看了一眼，再看向時，雪湖般的眼眸，泛起霧似的波瀾，嗓音也融著一層微啞的。

“姣姣……”

容娡從他褪去迫與命令的聲線里，聽出懇求之意。

他在試探，試探著挽留。

心里發酸，小聲道：“我又不是再也不見你了。”

謝玹似乎被的這句話安住，沒有再出聲。

直到下船時，他立在甲板上，舉著傘撐在頭頂，將淅淅瀝瀝的雨幕隔絕在外，低聲問：“……別旁人，好不好？”

容娡心上一，想著今日一別，待回了，日后或許再也無法見面，便順著他的心意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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