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多了好像就什麼都開始不聽使喚，現在連上蓋著的一床被子都蓋不穩了，傅星寒心里正煩躁，覺今天還真的是什麼事都不順利。

好不容易將他爸跟那個人都給氣走了，他現在想好好躺下睡一覺，都不行。

他緒正不好，有些不清醒地正打算將莫名其妙往旁邊跑了的被子、重新扯過來蓋上，再繼續睡覺時，房間外面敲門聲響起。

中年保潔阿姨小心詢問的聲音傳進來：“您好，您朋友讓我給您送點醒酒藥，我現在方便進來嗎？”

傅星寒聽不太清楚外面的話，并沒有應聲。

保潔阿姨站在門外，手上拿著剛買來的醒酒藥，想著里面這姑娘都喝多了，估計也人事不省了，沒有辦法回應。

客房保潔人員是有各個房間的房卡的，方便進房間打掃衛生，保潔阿姨也就將這房間的房卡拿了出來，再抬高聲音多說了一聲：“您好，那我就直接刷門卡進來了。”

里面終于有回應了，傅星寒含糊而不耐至極的聲音傳出來：“滾。”

傅星寒就算現在喝多了不太清醒了，也不難猜到，讓保潔以送醒酒藥為名，要進來他房間的，要麼是他爸，要麼就是剛剛他爸帶過來的那個人。

畢竟今晚他來這里吃飯的事，沒別的人知道，自然也更不會有其他人知道，他現在住在這客房里。

保潔阿姨正要將卡進門外的卡位里，冷不防聽到里面傳出來的，卻是一個男人暴躁的聲音。

嚇了一跳，面也徹底愣了，剛剛被送進去的，不是明明只有一個喝多了的孩子嗎？

怎麼好好的，這里面卻冒出男人的聲音來了？

想到剛剛那位給錢的年輕人，特意代了，讓送醒酒藥進來，再照顧一下里面喝多的那姑娘，保潔阿姨立刻到有些不對勁。

現在這況，也不敢再直接刷門卡進去了，只能著急立刻給客房經理打了電話過去。

打完電話沒兩分鐘，客房經理就怒氣沖沖趕了上來。

保潔阿姨立刻忙不迭開口：“經理，我剛剛明明看見，一位年輕士送了另一位喝多了的小姐進了這房間，之后那士離開，吩咐我送點醒酒藥進來。

可我剛剛想開門，里面卻有男人的聲音傳出來，經理，您快開門進去看看吧，別出了什麼事啊。”

這喝多了的小姑娘，一個人待在客房里，現在這房間里卻又冒出了男人來，可不是小事。

經理氣得臉都綠了：“什麼七八糟的，李阿姨啊，我跟你直說，你不想干了就趁早滾蛋！

這里面住了什麼人，又送進去了什麼人，誰喝多了誰喝了，跟你有關系嗎？

我提醒過你多次了，除非是客人退房了之后，前臺吩咐你進去打掃衛生，否則你絕不可以拿門卡去開門，你剛剛在干什麼，你是在干什麼？！”

保潔阿姨著急解釋：“可是經理，我剛剛確實看到了，住進去的只有一個喝多了的姑娘，里面沒有別的人。這里面，不該冒出男人的聲音來啊。”

經理火氣更大了，恨不得直接拎起這保潔阿姨扔出去。

也不知道酒樓人事那邊是不是腦了，非要招進來這種什麼都不懂、還什麼都瞎管的中年大媽來。

幾乎是指著保潔阿姨的鼻子，又低聲音大罵起來，要不是擔心吵到這一樓的房客，嗓門能高到天上去。

“那又怎樣，關我屁事，關你屁事？人家房客要個男人進去，或者男房客要個人進去，很奇怪嗎，需要你去管著嗎？

只要該付的錢付好了，別說一個，就是一群一屋子，你只當沒看見，真到違法犯罪的程度了，自然有警察來管。

這一層的客人都是得罪不起的主，一號房間的更是不能招惹，我說李阿姨啊，算我求你了，你要掃地就好好掃地，能不能不要給你自己惹事，更不要給我惹一大堆麻煩啊？！”

保潔阿姨沒辦法，也只能不吭聲了。

經理黑著張臉，要離開時，又拽走了手里的門卡：“以后這一層的房門，你都不要自己開了。需要打掃衛生的話，你就讓前臺的小楊派人來開門，我真是怕了你了。”

房間里面，傅星寒腦子里渾渾噩噩，剛將被子扯回自己上來，快要睡著時，被子再一次往旁邊跑了。

他覺是真的活見鬼了，有些魯地要將被子再扯過來時，冷不防卻聽到了旁一道很低的有些不滿的聲音。

那種從嚨里發出來的含糊細微的人聲音，悉至極的聲音，讓他更加覺，他這是真的喝多了做夢了。

他的床上，他的旁，會冒出一個人來，在這過去兩年多的時間里，都是絕沒有發生過，也絕不會發生的事。

大概是很清楚這只能是在夢里，他躺著也沒急著，就睜著眼睛。

因為醉酒而有些模糊的視線里，他眼睜睜看著自己上的被子，再一次慢慢從他上過去，再到了他旁邊。

他的上，半點被子都不剩下了。

這樣的景，奇怪卻又悉。

他模模糊糊回想起，他跟沈言結婚那兩年，兩個人剛開始睡一張床的時候，他就發現了沈言睡覺時很不好的一個習慣。

喜歡搶被子，不只是喜歡搶被子，還喜歡用一整床被子，嚴嚴實實將自己裹起來，像個蠶蛹一樣的，這樣就能一整晚睡得特別踏實。

據說沒有安全的人，都是喜歡裹了被子再蜷著睡的，像是在睡著時抓住什麼依托，能安心一些。

傅星寒剛開始跟說過這個問題，得知后就特別愧疚，可一睡著又改不掉，后來就索整晚撐著不睡覺。

這樣一來，倒是不搶被子了，就是一不睡覺，就忍不住徹夜翻來覆去的不舒坦。

一翻來覆去，傅星寒也沒法睡，兩個人都遭罪。

再后來就也只能一人一床被子，各睡各的。

好在雖然搶被子，但是不會占大半邊床，相反總是在床邊的一個小角落里，幾乎占不到四分之一寬的床面。

傅星寒靜躺著，看著自己上的被子，被卷到了旁邊去，覺像極了那兩年。

他再有些恍惚而遲鈍地，慢慢側躺著，看向自己的旁。

他模模糊糊看到了另一個枕頭上，散開來的長發，再是離他最遠的床邊，蜷著的那一團，和裹的被子。

傅星寒這兩年做過很多次夢，但從沒有做過這樣真實的一次。

他能看到沈言，甚至能到上的氣息，還能聽到細微平穩的呼吸聲。

這是夢，卻又更像是，他真真切切回到了跟沈言結婚的那兩年。

人都說夢里的東西不能，再好的夢，夢到了再好的東西，一忍不住去了，夢就醒了。

可他盯著那背影看了很久，還是沒忍住，小心手去枕頭上的頭發：“阿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