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燁再開口：“爸查了整整兩年，后來慢慢查到了一些線索，還找到了那保姆跟我那個混賬小叔生的私生子，再自然懷疑到了那混賬小叔上去。

一直到你走丟兩年后，才終于證據確鑿，爸那混賬弟弟進了監獄，被判了十五年，幾年前才出來。

司家跟他斷絕了緣關系，一直到現在，那男人再沒進過司家的門。”

司燁的眼睛都有些紅了：“爸媽這些年一直做慈善，就想著能多積點德，換你回得來。當年你走丟，爸媽不能說沒有責任，多是他們疏忽了。

但他們，對你是真的疼至極，如果可以選，一定是哪怕讓自己丟了命，也絕不愿意丟了你。”

沈言咬了下：“這樣啊。”

司燁聲道：“那些事爸媽不讓我多說，主要還是怕你覺得，他們是在推卸當年將你弄丟的責任。

他們覺得無論如何，你走丟了還吃了那麼多苦頭，這一切他們難逃其咎，不能說完全怨別人。”

沈言手心抓，聲音輕微：“我知道了。”

司燁沉聲開口：“這二十多年來，爸媽跟哥哥從沒放棄過找你。你不在司家，每年逢年過節，飯桌上也從沒過你一副碗筷。

妹妹，司家是你的家。你的至親，一直很你，讓你了這麼多年苦，是我跟爸媽欠你的，以后但凡是你要的，司家能給的，一定都給你。”

沈言心里五味陳雜，輕聲開口：“我不怨他們，也不怨你。這麼多年了，還能找回自己的親人，對我已經是天大的好運了。”

眼睛有點紅通通的，司燁該說的說完了，打住了這個話題，轉而故作輕松地嘲笑。

“干嘛，還想哭鼻子啊？”

沈言深吸了一口氣，抬頭看他：“哪有，才沒有。”

司燁一本正經遞了兩張紙巾過去，嘲笑：“別不好意思，你親哥又不是外人，還沒見過你哭鼻子不？”

在國外那兩年，沈言狀況不好，有時候熬得難了，痛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揪著他的手臂、毫無形象可言地嗷嗷哭。

司燁那時候也特別想跟著一起嗷嗷哭，因為揪起人手上的來，是真疼，疼得他近乎齜牙咧。

不過看在是自己親妹妹也就忍了，他一邊疼得面容扭曲，一邊還得好聲好氣安。

再是后來，不愿意臉上總是遮得嚴嚴實實，終于去做了面部微整。

等做完了，看向鏡子里陌生的一張臉，多接不了，自己臉上頂了二十多年的一張面孔，說換就換了。

那一次也沒大哭，悶聲一個人掉眼淚。

司燁在一旁安：“沒什麼好難過的，人在骨不在皮，皮相換一點有什麼，骨像還在啊。”

沈言紅腫著一雙眼睛，歪頭認真問他：“你是說，我的骨像好看？”

司燁沉數秒：“湊合吧，嗯，算不上多好看。”

這一下，哭聲徹底止不住了。

沈言直接進房間，門“砰”地一聲關上，不跟他說話了。

司燁站在門外，才意識到自己這玩笑太不合時宜了，好聲好氣想補救一下：“開個玩笑活躍下氣氛啊，你自己骨像好不好你不清楚嗎，簡直沉魚落雁傾國傾城啊。”

房間里沒回應了，沈言再不搭理他。

司燁回想起那些事，還覺得好笑，沒忍住就笑了。

沈言還坐在沙發上，因為司燁剛剛說的那些事，而陷憂傷和慨的緒里。

現在司燁冷不防生笑，怎麼看都是在嘲笑。

直接起，不繼續在這待：“走了，睡覺去了。”

司燁的聲音在后跟過來：“今晚打雷下雨啊，你要是怕雷聲閃電，去老傅房間里睡啊。他房間床大沙發大，夠你倆分的了。”

墨澤江剛好下樓，端了杯水上來。

司燁追到走廊上，跟沈言說的這話，正好被他聽得清清楚楚。

沈言面一時通紅，恨不得鉆地：“你說些什麼啊。”

司燁也沒料到墨澤江會突然冒出來，打著哈哈：“開個玩笑唄，再說大家都年人了，睡一間房又不是睡一張床，怎麼還不行了？”

沈言尷尬至極地咬牙低聲：“司燁你閉。”

說著再尬笑看向墨澤江：“墨先生巧啊，喝水呢？”

墨澤江笑，將手里的水杯遞了過去：“你喝嗎？”

司燁“噗”一聲笑了出來，恨不得放鞭炮，顯然看熱鬧不嫌事大。

沈言臉紅到了耳去，繞過墨澤江邊，低了頭快步往自己臥室走，也不吭聲了。

只顧著往前面走，后司燁還在挑事，也不知道跟墨澤江說了什麼，墨澤江半開玩笑的語氣：“都行，我不介意。”

再是司燁抬高一點的聲音：“那我趕明兒就讓張嫂多搬張床放你臥室去，正好我跟我爸媽都要去外地，一個人我還不放心。”

他聲音揚高了，似乎是生怕沈言聽不到：“老墨啊，未來哥哥跟岳父岳母只能幫你到這里了。機會你要自己把握，要不負眾啊。”

越說越離譜，沈言恨不得拿膠布回去，封了司燁一張。

司燁說完了，大概也擔心自己安危，很快回回臥室去了。

國外那邊公司的事急，第二天一早吃了早餐，司夫人跟司董事長就了。

私人飛機已經準備好了，就停在后院一塊偌大的草坪上，沈言跟司燁一起出門，去送他們。

要進機艙時，司夫人有些舍不得，拉著沈言的手心不愿意撒手，一聲聲囑咐。

“小言啊，要照顧好自己，你哥哥去北城也去不了多久，實在遇到事，打他電話，他立刻就回來了。爸媽可能得多去段時間，那邊事復雜，等忙完了，第一時間回來。”

司董事長在一旁笑著：“你啊，兒也不是小孩子了，能照顧好自己的。再說不是還有墨先生跟張嫂他們，都還留在這邊嗎？”

他上說著，轉而卻也不放心：“爸都囑咐陳伯了，你自己的藥一定要記得按時吃，有事要陳伯幫你，別自己逞強。

尤其是那個傅星寒，他現在沒認出你倒好，萬一回頭找你麻煩糾纏你了，只管跟陳伯說，陳伯會聯系爸媽跟哥哥，幫你解決好。”

司燁在一旁哭笑不得：“好了好了，能自己理事的。也不見你們囑咐親兒子幾句話。”

司夫人立刻滿足了他的心愿：“那媽囑咐你一句，既然你跟妹妹都在國，一定要照顧好妹妹，多打電話問問的況。”

司燁算是死心了，唉聲嘆氣了一番，徹底不出聲了。

司夫人還舍不得走，沈言看向將的手握在手心里的那只手，片刻后才有些生地開口：“我都知道，那……爸媽在國外，也要照顧好自己，不用惦記我。”

這麼多年了，這聲“爸媽”，到底還是頭一次出口。

司夫人跟司董事長同時愣住了，許久后，兩個人都喜不自。

司夫人聲音都啞了，眼睛一剎那紅得更厲害，高興不已地連連點頭。

將沈言攬進懷里，聲線容：“好，好，爸媽會的。媽媽的寶貝兒，媽媽的好兒。”

司董事長也笑意濃重：“好孩子，要記得以后有司家了，再不要自己去撐著半點苦了。”

送走了司夫人跟司董事長，下午再送走了司燁。

沈言跟墨澤江回去的路上，手機響起，傅星寒的電話又打了進來。

拿出來看向那個號碼，算上昨晚打來的那幾次，這已經記不清楚，是他第多次打電話過來了。

沈言預，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