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幾步遠的距離，傅星寒回過來，仍是站在窗前。

他手上的通話掐斷了，視線落到沈言上，說不上熱也說不上冷淡，是很平常的、面對一個陌生人的眼神。

沈言看了他一眼，也或者該說，只是視線從他上掃過而已。

他昨天額角上那條四五厘米的猙獰傷口，已經被線了，這時候外面包扎了紗布，遮住了里面的傷疤，讓他的傷勢不再顯得那麼慘烈。

但到底也算是重傷了一場，他氣顯得很不好，連帶著也有些泛白。

沈言已經有兩年，沒有這樣近距離看過他。

除了昨晚在朝歌大堂里，隔著集的人群和喧囂的吵鬧聲，遠遠看到了他。

還有那次在警局里，坐在車里，隔著車玻璃遠遠地看到他跪在大街上。

其他的，這兩年來，也就只是偶爾在電視里見到過他幾次而已。

無論是哪一次，他都顯得有那麼點凄慘。

“凄慘”這個詞，用在過去的那個傅星寒上，怎麼看都太不妥當了。

但用在現在的這個男人上，倒也算是再恰當不過了。

涉嫌吸毒、蒼白暴瘦、下跪挨揍、失權、打架、重傷、被搶救，還別說，他如今從到外，還真是沒以前的半點模樣了。

沈言不知怎麼覺得有些想笑，但到底是控制住了，說不上什麼滋味。

那一眼看過去，下意識還是避開了視線。

哪怕頂著一張跟過去的沈言截然不同的面孔，這樣近距離面對他時，還是會覺得不踏實。

向明叔說了聲“對不起”，立刻要離開。

可明叔多看了一眼，卻認出了來：“是……冉小姐吧？”

沈言前兩天跟司燁回江城前，在海市出席了一場畫展。

也是在那一次，第一次拍到了的正面照。

時隔兩年，也不想再一直躲躲藏藏的了，所以那一次采訪，沒有拒絕，在鏡頭前了將近一分鐘的臉。

那段采訪視頻，在畫展結束后，迅速被發布到了網上，反響不小。

明叔會看到那份采訪視頻，不是出于對冉辭這個人的關注，更多的，是因為關注司燁。

傅星寒這兩年，一直囑咐明叔關注司家的一舉一，所以這兩年來，這個特別司燁青睞的冉辭，自然也讓明叔有所注意。

明叔記不錯，所以現在，他認了出來。

沈言心知是走不掉了，既然現在明叔已經打了招呼，傅星寒也看過來了，如果還完全當沒聽到似的，什麼回應都沒有就直接走了，只會更加證明心虛有問題。

傅星寒本來對這個突然出現的陌生人，是沒半點興趣的，他剛出病房也只是想口氣，正好接了蔚川蔚特助打來的一個電話。

那邊說既然總裁換人了，他這個總裁特助也不想繼續在傅氏待著了，已經遞了辭呈，打個電話謝傅星寒這些年的關照。

這電話打完了，傅星寒也完氣了，打算直接回病房去。

眼前這個人，的聲音是陌生的，面孔也是陌生的，他看了一眼，卻沒有移開視線。

直到明叔開口問了那一句：“是……冉小姐吧？”

傅星寒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朝這個本該跟他毫不相干的人走近了過去，看向明叔：“怎麼，認識？”

沈言面很平靜，回應明叔的話：“您好，您認識我？”

明叔笑著，算是回，也算是回傅星寒：“我記應該不差，沒記錯的話，冉小姐是司先生很看重的一位繪畫家和編劇吧？

前些天我還在電視上看到，您跟司先生一起出席一場畫展，這些年司先生對您的才華，可是贊不絕口。”

傅星寒一時沒吭聲，所以這種莫名悉的覺，大概是因為之前在電視上見到過。

明叔并不吝嗇夸贊他人：“冉小姐年紀輕輕，就能有這樣過人的才干，還真是令人佩服。”

沈言神不卑不：“先生您過獎了。我確實是冉辭，談不上什麼過人的才干，只是多虧了司先生的賞識和栽培而已。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不多打擾二位了。”

傅星寒灼灼的視線還落在的上，沈言像是并沒察覺到，禮貌打了招呼，才離開再進了電梯。

明叔并沒把這事多放在心上，看人走了，才再開口：“那先生，我們先回病房吧。”

他這一側目看過去，才注意到傅星寒正盯著電梯那邊。

明叔看他這神有些奇怪：“先生，有什麼問題嗎？”

傅星寒許久才收回視線，回往病房走：“什麼采訪視頻，我怎麼沒見過？”

明叔應聲：“不是什麼要的東西，我就沒給您看了。這位是司先生從國外帶回來的一個人，繪畫跟寫劇本方面算是很出，這兩年名氣也不小。

但司先生從國外帶回來的，也不止這一個，還有幾個知名演員模特之類的，我都查過了，底細都簡單，沒什麼奇怪的地方。”

這位冉辭的過往，包括學歷、工作經歷、家庭背景，算是都并沒有異常的地方。

所以明叔自然也不可能，主要傅星寒去看這個人。

換了以前，傅星寒自己管理公司，或許跟這冉辭還可以有點合作。

但傅星寒現在公司也不管了，實在沒道理要關注這個人。

傅星寒走到病房門口，又頓住了步子，回看了眼長長的走廊。

他突然開口：“你把那采訪視頻拿來，我看看。”

明叔不好多問，只照辦。

視頻拿過來，傅星寒反反復復看了兩遍。

聲音不一樣，五不一樣，那麼到底是哪里，讓他覺這樣怪異呢？

他看不出問題，找不出緣由，但或許再見一眼，他就能想明白了。

他看向明叔：“你去聯系這個冉辭，就說今天撞到的事很抱歉，我約喝杯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