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燁一顆心突然怦怦直跳，急著開口，卻沒說得出話來。

那邊當是他沒興趣搭理這種事，又多說了一句：“我承認是我多管閑事了，當初剛撿到的時候，就該給醫院或者政府機關的。

我這腦子一，都帶回來好長時間了，你們司家不是最通法律行業嗎，律所也那麼厲害，我想拜托你，給支支招，看這怎麼理比較好。”

司燁聲音啞了：“多大年紀的人？”

那邊凌雯應聲：“估著，二十出頭，大概二十一二吧？”

正在凌雯邊的白子航，立刻糾正：“這麼瘦小，頂多十六七吧。”

凌雯瞥了他一眼，沒好氣道：“白醫生，你眼睛是擺設吧。十六七未年，有這麼大的？”

白子航難堪得面一陣白一陣紅：“你，你太齷齪了！”

誰還能盯著一個奄奄一息的病人的看？

何況給床上的人換過服的，也只有凌雯一個。

那邊司燁急聲打斷了他們的話：“把位置發我。”

凌雯覺得有些奇怪，出聲解釋道：“司大，你誤會了，我不是要你來幫忙。

我只是想你對法律了解一些，你那邊也有不律師，這人一直留在我這邊也不大合適，我只是想問問你，我是同意自己去醫院好，還是怎麼做比較好？”

司燁沉著臉起，急匆匆出門時，拿著手機的那只手都發抖了。

他就像是突然抓住了很重要的東西，怕極了一不小心，那東西又會再一次消失不見。

在凌雯開口說那邊撿了一個陌生人的那一刻，司燁就有很強烈的覺，那個人或許會不會，就是沈言。

他清楚凌雯在清元海邊有一棟別墅，那別墅距離清元海才幾公里。

而凌雯生大大咧咧，喜歡一些冒險的運，大冬天沖浪潛水攀巖，對而言都是常事了。

而且一個月前才剛回國，會大半夜倒時差去海邊閑逛，也不是沒可能。

確實也有一種微乎其微的可能，就是凌雯剛好在海邊，救下了奄奄一息的沈言。

司燁拿了車鑰匙離開別墅，一邊著急回復那邊的話：“我現在過來，那人或許我認識，麻煩你一定幫我看嚴實了。

無論如何，就算是先設法拖住，也一定別讓現在自己走了。我最快半個小時就到了。”

凌雯有些懵地應了聲：“哦，行。”

那邊司燁上車開車，直接掛斷了電話。

凌雯還坐在床邊，看向床上又睡著了的人，怎麼想也沒想明白：“我也沒說長什麼樣，什麼名字啊，他怎麼就那麼覺得是他認識的人？”

仔細回想剛剛自己說過的話，面錯愕：“就因為，我說了大？”

除了這一點，還泄了其他任何比較特別的信息嗎？

白子航嫌惡地瞪了一眼，再一次斥責了一句：“齷齪！”

隨即他給沈言掛好點滴，一副多一秒都不想跟凌雯繼續待下去的表，直接先離開這臥室，去了旁邊的客臥休息。

司燁說最快半個小時到，本來一個多小時的車程，他真就半個小時就趕了過來。

凌雯家里的一個保姆過來開的門，大晚上也沒看清楚來的人是司燁，本還想說先進去跟凌雯說一聲，再讓他進去。

結果司燁直接上手將推到了一邊，莽莽撞撞直接往里面沖進去了。

本來面還很客氣的保姆，看這麼個大男人直接往里面闖，立刻變了臉大喊：“進賊了進賊了，快來人啊！”

白子航在樓下臥室休息，這個時候還在客廳里喝茶，聞言立刻起往外面走，正看到“盜賊”司燁已經沖到門口來了。

白子航看司燁雖然不像是盜賊，但這麼一副來勢洶洶一句話都不說的模樣，想著可能是凌雯的仇家之類的，這是上門找麻煩來了。

白子航好說歹說攔不住司燁，無論問什麼，眼前人也都不回答，眼看著男人進來了，還要往樓上走。

現在還待在樓上的，除了凌雯，就是一個躺在床上幾乎毫無自理能力的病號。

白子航一時著急，大概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手，直接從后面拽住司燁的肩膀，就跟人打了起來。

等打架到一半，白子航鼻青臉腫狼狽不堪，司燁臉上也掛了彩，凌雯才聽到靜從樓上下來。

看向樓下這場面，凌雯嚇了一大跳：“你們這是干什麼？”

白子航里直氣，滿臉敵意地瞪著司燁：“你問他！你在外面欠了什麼債，招惹了些什麼人？！”

凌雯打著哈哈下樓：“白醫生，司大，誤會誤會，都是自己人。”

白子航看司燁一百個不順眼，這男人簡直太沒禮貌了：“自己人，誰跟他自己人！”

司燁完全不搭理他的話，好像剛剛那場打架，跟他毫無關系似的。

他擺了白子航，立刻抬腳往樓上走：“人呢？樓上？”

凌雯點頭跟了上去：“嗯，在我臥室里，剛剛半夜的時候醒來了一次，現在又睡著一會了。應該不是你認識的人，天底下哪有這麼巧的……”

話音沒落，看向司燁急步進了臥室，司燁的面明顯大變，凌雯甚至都能聽到他轉的呼吸聲。

凌雯打住了后面的話，算是第一次見識了這麼大的巧合。

凌雯試探著問了一聲：“你……朋友？”

自從那溫知意走了之后，司燁在外面曖昧不清的人就多了去了，莫非這個，是其中之一？

司燁走到床邊，再蹲下去，渾抖如篩糠，掌心小心翼翼抓住了床上沈言的手腕。

四十多天，整整一個多月了，他已經想都不敢設想，此刻眼前的這一幕。

床上的人面部嚴重傷，紗布剛被拆下不久，因為嚴重挨凍和傷，臉上傷疤遍布，面容都有些模糊了。

可司燁清清楚楚認得出來，是沈言。

被他抓住的手了一下，床上的人覺到和聲音，皺著眉頭，慢慢醒了過來。

司燁一顆心如同要從嗓子眼里跳出來，他眼睛干得厲害，一片通紅。

“哥哥來了，哥哥接你回去。”

沈言極遲鈍地睜開眼睛，看著他，沉默而無神，許久后才吃力開口：“我不回去，別告訴別人，我還活著。”

司燁面容，搖頭道：“不行，爸媽都快要急死了，哥必須帶你回去……”

“求你，我不回去。”床上的人輕聲打斷了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