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星寒站在不遠，聽著醫生說的那些話。

他再清楚不過，如今要讓沈言相信，上的心臟不是江愉辰的，只能是江家人親口告訴。

其他人說的，都不可能相信。

他是真的半點辦法都沒有了，有些自欺欺人地問邊的明叔：“會不會，那心臟真就不是江愉辰的？那樣的話，只要找到了足夠的證據，就不需要江家人幫忙說什麼了。”

明叔面無奈：“先生，已經查得算是很清楚了。您說的這種可能，概率很低。”

應該說，本不可能。

最大的證據，就是黑市被抓的那幾個人，被判了死刑，也還是將違法給江愉辰手的事，供認不諱了。

如果他們確實沒有這麼做，怎麼會誰都不選擇辯解呢？

傅星寒回想起這些天來江家的反應，本來他只是尋求不到江家的幫助，奢那心臟不是江愉辰的，想著這樣就能給沈言找到一條活路而已，而他也清楚，這幾乎不可能。

但現在回想起來，他卻突然覺有些不對勁：“明叔，你不覺得，江老的反應似乎并不夠大嗎？對于江愉辰的死，他除了面上表現出來的一些悲痛，幾乎并沒有其他任何作。”

明叔應聲：“畢竟是白發人送黑發人，老先生年紀大了，也有些承不住。就算想去做什麼報復什麼，這一時可能也沒有心力去做了。”

傅星寒搖頭，他越想越覺得怪異：“我聽說，他前些天還出國理公司的事了。

真到了那麼承不住的地步，應該就算是江氏現在垮了，他都沒心思去管理了，哪里又還能遠途出國去打理國外的事務？

而且當初我將紀蕓送到他面前，告訴了他真相，他沒紀蕓，也放棄起訴我。”

他想起前幾天從警局那邊得知的事：“還有李警說，那幾個黑市的人能被找到，還是多虧了江老的人幫忙，再將罪犯送到警局去的。

明叔，那幾個可是拿了手刀親手了結了江愉辰的命，江老將人找到了，居然能什麼都不做，完好無損地將他們送警局去？”

明叔也覺得有些奇怪了起來，聲音沉了些：“或許，他也是考慮到對那樣的人手不值得。現在將人送警局了，不也被判了死刑，那伙人照樣是死路一條。”

傅星寒回往醫院外面走：“這不一樣，我之前讓你調查江愉辰的底細時，查到過一件事。

他大學的時候，子孤僻暴躁，招惹了一些社會上的混混，在那些人手里了傷。

后來那些人都斷手斷腳的，在警察面前一致指認是江老爺子的手，但證據不足，后面也不了了之了。”

明叔回想起來，確實有這麼回事。

傅星寒沉聲道：“江老的仁慈是表面上的，不是骨子里的。面對幾個殺了他孫子的人，他無論如何不該沉得住氣。

以江家的本事，剛找到那些人的時候，神不知鬼不覺地先讓人掉了半條命，再送警局，也是完全沒問題的。”

如果江老爺子真的心慈悲到，能放過殺了自己孫子的人，昨天晚上面對傅星寒的下跪求助，面對沈言的危在旦夕，也不會完全無于衷。

傅星寒離開醫院，上了車，再繼續道：“明叔，這里面很可能有問題。當初江愉辰打算捐心臟，連司穎穎跟紀蕓都能知道了，江老未必真的一無所知。

去好好查一下，這些天江老到底在干些什麼，去了哪里，說是去國外打理公司，又到底聯系接了些什麼人。”

明叔回想起，紀蕓被警察帶走那一天，江老爺子在醫院走廊上跟江薇起了沖突。

他將當時的事說了出來：“幾天前，我聽到江老跟江小姐說，是為了江氏的前程，不想得罪傅家跟司家，才選擇了不起訴不追究的。”

傅星寒冷笑了一聲：“明叔，你當初既然聽到了，那江老那些話就不是說給江薇聽的，而是演戲說給你聽的。

司穎穎如今跟司家斷絕了關系，至于紀蕓，更是眾矢之的了。他就算追究，哪里又能得罪司家跟紀家或者傅家？”

明叔面沉了下來：“江老的城府不淺，看來這事，應該是確實不簡單了。”

傅星寒應聲：“就先從國外那邊下手開始調查吧。江老前些天出國，多半不是真去看公司了。或許說不準，江愉辰就被轉移到他出國去的地方了。”

明叔坐在前面駕駛位上，沒忍住問了一聲：“那沈小姐上那顆心臟，如果不是江先生的，到底是誰的？”

傅星寒沉默了兩秒，沒好氣地應了一句：“不是讓你查嗎，你問我我問誰？”

明叔輕咳了一聲，不敢多問了，規規矩矩開車去了。

*

醫院里。

重癥監護室里只能有一個人陪護，司夫人考慮到沈言現在的緒，麻煩墨澤江先留到了病房里照顧沈言。

司家的人也不放心離開醫院，在同一樓層的休息室里先休息。

這個時候都臨近半夜了，折騰了這麼一場，大家都心力瘁。

監護室里面，墨澤江同樣對江愉辰捐心臟的事，覺得很是難以置信。

他想著回頭該讓小李去好好查一查，但現在沈言緒難得穩定了些，他也不敢在面前提那些事。

沈言躺了這麼多天，想坐一會，墨澤江扶坐到床邊，去了浴室里給打水洗漱。

等端了水出來，床上的人不見了。

他手里的水盆“砰”地落到了地上，急步出去四都找遍了，司家的人也著急趕了過來。

連院長都被驚過來了，最終在天臺，找到了正懸著坐在天臺邊緣的沈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