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還當是隔的時間久了，一時忘記了，就提醒了一句：“江醫生說還是你高中那會拍的，你將照片給了江醫生，讓他轉給我。”

看文敏面還是沒有反應過來，有些詫異：“你忘了，沒印象了？”

文敏記不大好，還有些沒大想起來，廚房外面江愉辰剛好笑著走了進來：“煮什麼這麼香，一進來就聞到了。”

他這一突然進來說話，文敏才想起來，大概兩個月前，幾乎從來沒跟聯系過的江愉辰，突然不知道怎麼拿到了的手機號碼，給打電話說約喝杯咖啡。

文敏記得江愉辰高中時候的子并不好，脾氣很差，算是生人勿近的那一類，何況本來平時也沒聯系過，就委婉拒絕了。

之后江愉辰才在電話里有些尷尬地跟提起，說是自己高中時候拍了沈言的不照片，被沈言發現了，他也不大好解釋，就讓高中時就酷攝影的文敏，幫忙圓個慌。

學生時候暗過別人，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文敏自己也經常接記者行業，當即就笑呵呵答應了。

事后還跟同事八卦了一陣，說讀書時候那樣子冷僻的一個男孩子，也會有暗的人，真是看不出來。

可事過去好幾個月了，要不是江愉辰現在突然出現，沒準還真就忘了。

文敏立刻一臉了然地回沈言的話：“啊我想起來了，是有這麼回事。剛好江醫生也過來了，照片的事，還要謝謝江醫生你啊，我那陣子也沒聯系上沈言。”

江愉辰面上半點心虛都沒有，像是真的就是這麼回事似的，略微回想了一下，應了一聲：“隨手的事，沒什麼好謝的。這些菜都是洗過了的嗎，要我幫忙嗎？”

文敏一臉深意地笑著，立刻找借口離開：“那你們先準備，我出去準備餐桌碗筷。”

說完也不等沈言再開口，還擔心沈言再問起照片的事來，迅速到外面去了。

偌大的廚房里只剩下兩個人，沈言將洗好了的青菜放到一旁，回江愉辰的話：

“菜都洗過了，我在煮麻辣鍋底，等會再煮份清湯的就好了，沒什麼別的事，要不江醫生出去坐著休息一會吧。”

江愉辰半開玩笑：“都是客人，活不能讓你一個人都干了。清湯的我來煮吧，有些調料你現在不能吃，也免了你放錯了。”

沈言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確實也是客人，說起來待在這里，跟江愉辰的份也是一樣的。

沈言讓開了一步，江愉辰自然而然解了上的圍，系到了自己上。

“廚房里油煙味重，你不好不適合在這里面多待，更應該先出去休息。”

站在外面的墨澤江，看得格外不爽，沉聲咬牙切齒：“這男人怎麼手腳的？煮個清湯誰不會，小李，你說我難道不會？”

他墨澤江的廚藝，再怎麼不濟，難道會比他江愉辰差多？

要不是沈言對他之前將蛋煎得半生不的事、記得特別印象深刻，格外委婉地拒絕了墨澤江進廚房幫忙的要求，他怎麼會只能站在外面，看別的男人煮個清湯都要顯擺一番。

小李站在后面看熱鬧，應了一聲：“墨總嫌他給沈小姐解了圍，看不順眼直接進去攔著啊，什麼時候您還會站在人后頭嚼起舌來了？”

墨澤江氣得回就要揍他，小李立刻閃躲開，繼續火上澆油：“不過墨總現在也沒名沒份的，這有道是名不正則言不順，您進去攔著好像也確實不合適。

倒是沈小姐現在婚也離了，完完全全的自由，要跟誰走，那全憑自己喜歡啊。”

文敏站在一旁聽了一耳朵，也沒大聽清楚，立刻過來湊熱鬧：“什麼跟誰走，誰跟誰啊？”

小李說得起勁：“誰跟誰，那反正跟墨總也沒關系，說起來，墨總什麼都好，就是廚藝差了點，能進廚房幫個忙的男人，這年頭是不多見了啊。”

文敏立刻會意，笑著應聲：“雖然，那也不是沒有，我看江醫生看著廚藝就不錯。

我之前還聽唐茹說，沈言跟去江醫生家吃過一次飯，沈言現在都還夸，說他做的菜好吃。”

小李嘖嘖嘆：“真的嗎，這年頭，這樣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的男人不多見了啊……”

墨澤江笑著打斷了他的話，目卻是涼颼颼的：“小李，你腳踩的位置不對，今年年終獎沒了。”

小李的聲音戛然而止，看向墨澤江半點開玩笑的意思都沒有，他笑不出來了。

文敏盯著小李的皮鞋看了兩秒，笑了出來：“小李，墨老板這個理由給得很充分，你怎麼可以左腳踩在右腳前面呢？”

小李立刻追了過去：“墨總，墨總您聽我解釋，有話好好說，這天寒地凍的，打工人就靠著年終獎過年了。說笑歸說笑，別拿年終獎開玩笑，大家都是十多年的老人了不是。”

墨澤江慢條斯理坐回沙發上，喝了口茶，半晌才看向他：“我做菜不好吃，煎蛋煎不，我跟你不，江醫生跟你。”

小李絕的目看向文敏：“文小姐，玩笑是大家一起開的，這損失不能我一個人擔著不是。您好歹幫忙說句話，讓墨總手下留吧。”

文敏立刻事不關己地抬頭看天，再走到了唐茹那里去：“誒唐茹，等下吃完飯一起打車回去啊，知意姐是不是開車來的，要不麻煩知意姐捎我們回去吧。”

溫知意笑著應了一聲：“好，沒問題。”

小李為整次事件的唯一害者，看向全而退的文敏，哭無淚。

墨澤江起，跟著幾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去了，剩下小李一個人，還在站墻反思過錯。

江愉辰從廚房里端了鍋底出來，沈言從后面笑著拿了菜出來：“可以吃飯了，洗洗手準備吃飯吧。”

墨澤江回看向廚房里一前一后走出來的兩個人，不知怎麼心里又不舒坦了，明明他跟沈言也還什麼關系都沒有，卻就覺得像是誰了他東西似的。

一頓火鍋吃得熱熱鬧鬧，文敏跟小李兩個人拼酒，再拉上唐茹跟墨澤江一起喝。

沈言因為不能喝酒，只陪著喝了幾杯果，江愉辰說是回去要開車，也跟著沈言只喝果。

墨澤江喝了不酒，喝到后面不樂意了，說什麼也要喝果。

這麼多年來，小李就沒見他喝過果這玩意兒，只在買菜的時候順手給沈言買了一瓶，想著沈言不能喝酒。

現在兩個大男人都要喝果，都鬧到深夜了，也不好出門去買。

小李又當助理又當保姆，喝得醉醺醺又爬起來，去廚房里榨果，暈頭轉向還差點砸壞了一個破壁機，廚房里都是七八糟打翻東西的聲音。

等果好不容易榨好了拿出來，江愉辰說是前兩天犯了胃病，跟著沈言一起吃的清湯鍋。

墨澤江說什麼也不吃辣了，說辣椒對不好，他要戒辣，調養。

餐桌上的人都笑了一團，吃到后面清醒的也只剩下溫知意跟沈言還有江愉辰三個人。

溫知意本想送唐茹幾個人回去，剛出門時，接到了司燁的電話。

面不好看，似乎是遇到了棘手的事，只能先離開了。

夜已經很深了，沈言坐江愉辰的車，送了唐茹跟文敏回去。

等送完了再回墨澤江家里的路上，都快半夜了，實在困得厲害，車開到半路的時候，腦子耷拉了一路，直接睡著了。

江愉辰將車在路邊停下來，他不醒，也不急著繼續走。

車窗外昏暗的線投進來，他很能這樣近距離肆無忌憚地打量。

許久后，他有些自嘲般輕笑了一聲：“怎麼總是別人呢？”

“以前是他，現在是墨澤江，怎麼這麼多年，總也不到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