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昏迷了一整夜，到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臨近中午了。

傅星寒聽白子瑜的建議，除了帶去做了檢查，再做了一次心理檢查。

結果是下午出來的，江薇拿著心理診斷結果單來病房時，面凝重。

進來的時候，沈言吃了點東西，已經又睡著了。

江薇將手里的單子遞向坐在床邊的傅星寒：“抑郁癥復發，至于原因傅先生心里清楚。

心衰竭患者最忌緒起伏過大，而抑郁癥患者又最容易緒不穩定，我勸傅先生一句，如果不想盡快給收尸，最好尊重一下自己的選擇，讓心態能夠好一點。”

傅星寒將單子接過去，聲音顯然將信將疑：“之前復查過，的抑郁癥已經好了，這才過去沒多久。”

江薇面有些無語：“抑郁癥跟很多疾病類似，就算暫時好了，以后遇到刺激，照樣可能復發。

現在是剛開始復發，如果繼續刺激下去，還完全可能持續加重，的心衰竭也是一樣。”

傅星寒看著，一時沒有出聲，他在懷疑。

江薇冷笑了一聲，將手里的病歷夾合上：“我只是告知你查出來的況，提出我的建議。

傅先生要是不信，完全可以找其他人再給檢查，或者直接當做沒事也行，這是你自己的選擇。”

聲音諷刺：“畢竟上一次，沈小姐被查出抑郁癥時，傅先生也是不信的。

您當初那位心頭白月林嘉月小姐，還聯合心理科主任，說我造假說，同樣的這一次，您不信也是可以理解的。”

傅星寒不喜歡別人再提及他那些愚蠢的過去，面冷了些：“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江薇顯然也沒興趣跟他多說，更不指真能勸他什麼。

直接離開，有些同地看了眼床上的沈言。

只是可憐了沈言，心衰竭已經夠慘了，現在又攤上抑郁癥復發，邊沒個能幫的人，也不知道還能熬幾天。

想到自己的弟弟，但江愉辰的占有有些過度了，別人不清楚，但江薇清楚。

只怕如果他真能幫到沈言，沈言跟他離開，也未必能好過。

傅星寒坐在床邊，江薇一走，病房里再次安靜了下來。

他將手里的檢查單，翻來覆去地看，掌心緩緩攥。

適配的心臟還是沒有任何消息，除了用藥繼續耗著，就是先植人工心臟。

他將沈言垂在床邊的手攥到掌心里，那只手腕已經瘦到只剩下很小的一圈。

不能有過大的緒起伏，可抑郁癥患者，沒有辦法保持穩定的緒。

或許也是有辦法的，如果讓離開的話，但傅星寒不愿意去想這種可能，他不想讓走。

他將的手放回被子里，起出去找趙教授。

趙教授還在辦公室里，一看他進來，大概就猜到了他的來意。

沈言的結果單已經出來了，心衰竭晚期，做最好的估算，存活期也只剩下大概兩個月了。

可用人工心臟的話，以的況來說，困難不小。

傅星寒在他對面座椅上坐下來，面微繃著：“要不試試吧，換人工心臟是不是要去國外，趙教授認識這方面合適的醫院跟醫生嗎？”

趙教授沉默了半晌，將電腦里的一個模擬人工心臟移植的視頻點開，將電腦屏幕反轉，放到了傅星寒面前。

他聲音凝重：“你先看看這個吧，如果使用人工心臟真的那麼簡單，很多心臟病晚期的患者，也不會都沒有用上。何況現在無論國外，人工心臟技，都還不是很。”

傅星寒看向視頻畫面里，患者本的心臟被取出，再是將兩個人工心室植到心臟位置，通過連接管穿過人壁，連接到外一個碩大的空氣泵上。

傅星寒看得頭皮有些發麻，活生生的一個人，像是一個冷冰冰的機一般，被從拉出管子，再時刻靠著一個笨重的電源存活。

趙教授沉聲解釋：“人工心臟會比原本的心臟更大更重，大概是原本心臟的三倍重量，沈小姐的型瘦小，基本的移植過程都可能會有困難。

假設順利移植了，十多斤的外電源會需要時刻帶在上，確保任何時候電源的正常連接，同時溫也需要大量的稀釋劑來維持……”

傅星寒有些聽不下去了，這些話更像是在討論一個品一個機，不像是在討論一個活生生的人。

他再出聲時，聲音有些無法再冷靜下來：“趙教授的意思是，不能植人工心臟，靠藥維持再等待適配的人心臟，是唯一的選擇。”

趙教授面有些為難：“這是活命的事，我不能替你跟沈小姐做選擇，我只能說，我的建議是盡量再等等適配的活心臟。

植人工心臟，就意味著沈小姐本的心臟會被拿出來，以后放回去的概率幾乎為零。一旦人工心臟出現任何問題，沒等到活心臟，短則幾天，就可能沒了。”

傅星寒張了張，他嗓子里啞得厲害，說不出話來了。

電腦里的視頻還在循環播放，他明明看不下去了，還是死死盯著，一遍遍地看著。

趙教授有些不忍地將電腦拿了回去，合上了屏幕：“我的建議，是先再等等吧，你想了那麼多辦法，或許明天或者后天，適配的心臟就找到了呢？

當然如果還是沒有，人工心臟這個方法再不好，也沒有別的選擇了，到時候我肯定不會再勸你。”

傅星寒掌心攥，手背上青筋畢現：“再等一周吧，一周后還是沒有適配的心臟，我帶出國換人工心臟。的也等不了更久了。”

趙教授看了他一會，有些遲疑道：“恕我直言，現在的況，除了等待，藥治療的意義已經不大了。

心衰竭加上抑郁癥，真要能再熬兩個月，維持穩定的緒才是最重要的。

星寒啊，你要是真的關心，哪怕是為了的命著想，也該讓先去自己想去的地方，做自己想做的事。”

他看傅星寒沉默著，嚴肅繼續道：“以現在的況，如果再有一次嚴重的緒起伏，后果是很難設想的。”

傅星寒面繃得厲害，他仍是沒說話。

虛掩著門的病房外面，墨澤江站在那里。

直到病房里的談聲停止了下來，他才回離開。

手機里接到了他給紀詩瑤安排的心理醫生的電話：“墨先生，紀小姐的心理檢查結果出來了，并不是您想象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