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將小餐桌上的東西全部掃在了地上，瓷碗清脆的碎裂聲里，手心還有些發抖。

但面很平靜：“什麼都還能回得去，那你可以將地上的東西撿起來，重新擺到這里嗎？我突然覺得，我吃得下了。”

摔碎片的瓷碗，掉在地上骯臟不堪的飯菜，還能怎樣再重新擺到這餐桌上來？

傅星寒坐在床邊，盯著地面，許久沒有出聲。

時間長到沈言也沒了想跟他多說一個字的，自己手將小餐桌收起來放到了一旁，后倚著閉上了眼睛。

“你要不出去吧，我想休息一下，以后你不用費這種力氣，我現在對你的任何東西都不興趣了，也不需要來聽你這種可笑的言論。”

傅星寒起，在沈言以為他出去了就不會再進來時，他拿了清潔工回了病房，將地面上的東西全部清掃干凈了。

地面上還有些碎瓷片，他拿拖把仔細拖掉了，這才坐回了床邊，他沒有底氣，但還是不甘心地開口：

“我可以重新給你做，一模一樣的飯菜，沒什麼做不出來的。掉到地上的撿不起來，我可以重新給你一份一樣的。”

沈言心口起伏得厲害，因為怒意有些難以控制自己的聲音：“一樣的，就像你所說的，重新生一個孩子，重新補償我。

傅星寒，就算沒生出來那也是活生生的一條人命，我弟弟更是一條人命，一命換一命，自欺欺人也沒有你這樣可笑的邏輯。”

“那你希怎樣，事已經到這一步了，你認為我還能怎樣？”傅星寒緒有些繃不住，直接手拿過床頭柜上的水果刀，往手里塞。

“你就這樣恨我，就一定要這樣不依不饒，事已至此你教教我，我還能怎樣？要不我的命還你，你來，往這里來。”

他將塞到手里的那把水果刀，拔掉了刀鞘，抓著的手將刀刃往他脖子上。

“你不是恨我嗎，一刀下去一了百了，如你所愿誰都痛快了。你以為我天天面對你這樣一幅死氣沉沉的樣子，我心里好嗎，我難道沒想挽回，沒想補償你嗎？”

手被傅星寒著抓了那把刀，刀刃按進了他的脖子上，沈言變了臉，手掙扎著往后退。

就算真想殺了這個男人，也絕不想為了他了一個殺人兇手，讓跟他一命換一命，他不配。

手用力想掙開來，面控制不住地變得急切了起來：“你松手，你這個瘋子！”

傅星寒說什麼也不放手，刀刃劃破了皮，他眸子死死凝視著。

“怕什麼？殺了自己恨之骨的男人，一刀下去如愿以償，脖子上的脈隨便就割破了，你之前不就這樣試過嗎？怎麼，不忍心了，下不去手舍不得了？”

他一句話接一句話地刺激，抓著的手不斷用力往脖子上。

猩紅的跡沿著刀刃，再沿著兩個人的手背滴落下去，滴在白床單跟地面上，目全是刺眼的紅。

沈言渾發抖，看著他脖子上的，眸底也跟著染紅，那子恨意在腦子里迅速擴散開來，轉為越來越濃烈地想殺掉這個男人的沖。

怕什麼，怕什麼！

就剩這麼兩個月的生命了，拉上這個男人陪葬，多麼劃算的事。

抓著刀的手越抖越厲害，傅星寒不覺得疼，自始至終死死地盯著：“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親手弄死的，你忘了嗎？

你弟弟也是被我害死的，這就不記得了？他們都還等著你報仇，刀子就在你手里，我人就在你眼前，這病房里連監控都沒有一個，沈言你什麼時候這麼沒用了。”

沈言泛白，一雙眸子卻紅得厲害：“你別我，不要我。”

傅星寒打斷了的話：“你的恨就這麼一點，連支撐你一刀子都不夠，看來那兩條命在你眼里，也不過如此。”

他話音剛落，如同死駱駝的最后一稻草，沈言滿腦子只剩下滔天的恨意和不甘，最后一理智也徹底被吞噬掉了。

死死咬牙，手上猛地用力，刀刃發狠地向了傅星寒的脖頸里。

傅星寒松了手，任由將刀子下去，他像是半點都覺不到脖子上尖銳的刺痛，眼睛只一眨不眨地盯著沈言通紅的一雙眸子。

這個了他十年的人，時至今日又怎麼可能真的對他一點都不剩下，怎麼可能真能完全一潭死水地面對著他？

他脖子上的迅速流了出來，沈言間的呼吸聲越來越重，直到猛然回過神來，細微的嗚咽轉為了驚恐的尖聲。

守在外面的明叔，聽到聲響立刻推門進來，看向眼前的一幕，瞬間沉了面。

他著急地走近過來，一邊急聲道：“沈小姐你快松手，你這是干什麼？！”

他話音未落，傅星寒抓過邊床頭柜上的一只茶杯，摔在了地上：“滾出去！”

明叔愣怔在了原地，還想說什麼，傅星寒再說了一遍：“滾出去。”

明叔不放心，但還是回出了病房，立刻了醫生等在了外面，等著再過一下就進去。

傅星寒看沈言不手了，手拽過手腕，再往他脖子上按。

“來，沒事，別出聲，別把外面的人引進來了。一下不夠，你清楚，再來一下。”

沈言眸子里浮現巨大的恐懼，渾抖如篩糠，突然狠狠用力將手了回去，手里的水果刀輕飄飄落地，掉在地上反彈了一下，發出一道有些刺耳清晰的聲響。

一雙手拼命發抖，死死抓了被子，抖著往后面退，如同看著一個瘋子一般，滿是防備地盯著傅星寒。

傅星寒起過去，俯靠近：“你怕什麼，我都不怕你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