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兩人吃午飯，陶柏庭了對面一眼，神淡然。

“我最近有幾個應酬。”

秦綿點點頭：“嗯。”

“需要帶幾個人消遣。”

秦綿不明所以，轉了轉眼珠子：“哦哦。”

他直直盯著：“我沒有錢。”

秦綿怔了兩秒，低頭笑出聲來。

他把卡都給了，私人賬戶的名字也改的，碼也讓換了。

窮得叮當響。

陶柏庭又說：“昨晚給飛機加油，都是跟江行借的錢。”

秦綿笑得更歡了。

陶柏庭饒有興味看著笑，等笑夠了，他放下筷子：“怎麼辦？”

秦綿也放下筷子：“你需要多？”

他算的非常認真：“吃飯的話大概400萬，消遣的話馬場，高爾夫……”

“等等——”

秦綿抬手打斷：“400萬的單位是？”

“元。”

“……這是吃龍了嗎？”

他解釋：“這幾個人比較重要，主要是酒貴。”

其他貴的，他不參與，沒必要說。

他在這個圈子里，能管住自己一心一意，但攔不住別人左擁右抱。

秦綿想了想：“這樣吧，給你設一張卡，你需要用錢就告訴我，我把錢打過去。”

他這個數額，現金應該不合適了。

陶柏庭笑問：“需要記賬嗎？”

秦綿揚起臉道：“卡和我的手機號是綁定的，你買瓶水我都能看見。”

陶柏庭慨點頭：“終于像個老婆了。”

***

Ella作妖的事，很快傳遍兩個家庭。

凌爺爺一聽說Ella挑撥，恨不得把人千刀萬剮，人事部連夜加班開了辭退信。

陶家的長輩心疼孩子，發了一通火，提出婚期延后。

凌老爺子想哭，延期的下一步豈不是就要退婚？到手的孫媳婦要飛了？

他連忙帶著老婆回國，登門致歉，保證以后陶柏暖就是凌家小祖宗，這才哄得陶家人松口。

陶柏康幾人聽說姐姐了欺負，不住了。

喜羊羊：【我要去把那個老妖婆的眉剃！】

羊羊：【要不先把小妖婆的眉剃吧！】

第二天一早，醫院的Ella醒來，發現自己了無星人，頭發眉全沒了。

中午，站在樓梯口，不知道被誰推了一下，咣當一聲摔個骨折。

陶柏康：【以后我要讓醫院為家！】

凌家莊園，帽間的首飾區。

凌看著自己去年拍到的紅寶石針，心如刀割。

老公讓拿著這個去哄陶柏暖，當然愿意哄，可這個是這幾年所得珠寶里最喜歡的一個，為什麼不能換一個？

凌爺爺說：“你忘了？去年拍這個的時候，人家小暖讓著你好嗎？人家又因為你跟Ella了那麼多委屈，你再不去哄，孫媳婦就沒了！”

陶老頭明顯還沒消氣，昨天他約人打高爾夫，對方居然拒絕他！！！

凌嘆氣，都怪識人不清，得哄得哄！

凌爺爺瞇眼笑：“這就對了，別舍不得，我給你買更好的！”

凌揚了揚眉，這還差不多！

***

江原把嚴希查了個底朝天，父親十多年前染上D癮，姐妹倆就被送到秦家創辦的私立學校。

“那個學校是三十年前創辦的，最初的老板也是秦氏的高管，打著做慈善的由頭，他們只收無父無母的孤兒，也可以說是孤兒院。他們收養孩子的唯一條件就是外表，百分之八十的人都被送往過日韓整容，以往的資料不好查，但像嚴希這個年齡段的，基本都在做網紅、明星、模特。”

也許已經形了產業鏈，從小為秦家服務。

“院長知道孤兒院的幕嗎？”

“不知道，在院長看來，兩個孫食無憂，又做了明星，不論怎樣都比在自己邊過得好，當然，這也是很多外界人的看法。”

陶柏庭逐漸收起拳頭，孤兒院，還是孤兒怨？

他沉聲道：“把嚴希送去MD國，讓看看為秦家做事的下場，也讓院長知道兒子孫過的日子，讓吐出最后一點實話。”

“是。”

院長幫秦家的唯一理由，就是兒子孫的安全，如今得知真相，沒有理由再瞞，甚至需要陶柏庭的庇護。

幾天后，陶柏庭帶著秦綿回到北城，再次見到院長，仿佛一夜蒼老。

陶柏庭著：“你跟談裕是什麼關系？”

“我們兩家挨著住，從小一起長大。”

“他綁架你，是因為李沅芷？”

院長緩緩點頭。

“李沅芷的媽媽跟你們有什麼關系？”

院長緩緩閉上眼：“沅芷的媽媽，是被綁架到北城的。”

那個年代，又窮，容易讓人走錯路。

“我和談裕從小在外討生活，后來我們到了云南，認識了秦城，他給我們介紹了一個阿三的人，阿三幫我們找了住，那地方有很多像我們一樣的人，都等著阿三派活。阿三上面有很多頭，我們做夢都想為那樣的頭，因為看著很有錢。”

“有一天，阿三帶回來一個人，非常，已經被毒啞了，阿三讓我們跟他一起，把人和一包東西送到北城，我們什麼都不知道，一路跟著阿三走，就在我們快到北城的時候，阿三接到消息，說接應的人出了事，我們得躲起來，因為不敢去城里，我們就躲進靈山，每天派一個人去城里打探消息，順便買吃的喝的。”

“漸漸地，我們發現人的肚子越來越大，懷孕了，自己也不知道懷孕了。我們在靈山躲了四個多月，有一天，阿三走得很匆忙，說要去辦點事，讓我們藏好東西和人。”

“我們又躲了半個月，后來過不下去，就去城里找活干，我找到了福利院的工作，他們也找了臨時工，還找了住把人藏起來。我們一直以為阿三會回來，直到后來，秦城不知道從哪得知的消息，那東西可能是D，我們害怕極了，猜到阿三是把爛攤子扔給了我們。”

“我們每天最糾結的事，就是要不要賣東西，要不要把人殺了。”

那是三人最痛苦的幾個月，是坦誠錯誤，還是原地踏步，亦或者萬劫不復？

院長抹了下眼淚：“但我們做不到，談裕是看著自己的弟弟長大的，秦城的老婆孩子還在家等他，那個人懷了孩子，我們真的只想賺錢。后來我給接的生，生下來的孩就是沅芷，但因為難產，死了，我們把的玉佩拿下來，把尸帶進靈山扔掉。”

“再后來，大家決定把這事爛進肚子里，他們兩個帶著東西走，我不想和他們一起，帶著孩子回孤兒院。”

陶柏庭問：“你們知道那個人的份嗎？”

院長搖頭：“我們只管做事，其他的一概不知。”

陶柏庭垂眸，所以談裕做了那麼多，是想掩飾綁架案底。

據時間推算，喬鶴年在事發第二年就離開基層，談裕不會有機會知道他是誰。

陶柏庭又問：“秦城后來聯系你了嗎？”

院長點頭：“沅芷和他的兒子好上了，秦城認出了玉佩，就問我沅芷是不是那個孩子。”

“在靈山撿到孩子的說法，也是秦城教你的？”

“是。”

“秦沛知道這些嗎？”

“他不知道，有時候，知道的越越好，只是我沒想到，他們兩個還是拿著那包東西，走了不該走的路。”

嘗過一次錢來的太快的滋味，就不了來的太慢。

秋微刺，帶來徹骨的涼。

秦綿看著院長：“秦城要給媽媽拍照，你知道嗎？”

院長眼眶紅了：“秦沛拿著照片威脅沅芷，跟我哭過這事，我去找秦城要個說法，但他說必須要有一個把柄在手里，我兒子也是因為這個，被帶進秦氏的。”

秦綿垂下臉：“媽媽曾經跟我說過，你就是的媽媽。”

院長捂住臉，失聲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