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司晏一早進宮去了,臨走前還親了親青鳶眉心,好像心很不錯,那時其實青鳶已經醒了,等人走了才將臉蒙進被子裏繼續醞釀睡意。
經曆昨晚那麽一遭,兩人之間很多東西已漸漸不控製,隻差擺到明麵上來。
想到昨晚男人一字一句的“我隻要一個你”,青鳶耳廓燒紅,以前為了報恩隨口的承諾,誰知道祁司晏會是這麽一個答案。
昨夜從房間到去酒樓的馬車上男人說的每句話都真意切,就算再懵懂,在人間混了這麽久,也該明白祁司晏的意思了。
他不想再做表麵相敬如賓的假夫妻,他想跟重新開始好好過。
看著屜裏的假死藥,青鳶了手心,是一定要走的。
不可能借用別人的一輩子,籌謀這麽久了,現在該是替原主完心願的時候了。
說到底,人間這些隻是可有可無的東西,修煉並不為了來人間談。
祁司晏是個好人,如果他們能做好朋友就好了,不想傷害他。
若現在答應了他,日後一走,反倒讓他傷神,如果這樣,那還不如不開始。
青鳶眸暗了暗,即便想清楚自己該怎麽做,心裏卻悶悶的不好,人非草木,相這麽久了總是有的。
昨晚他說給時間,但越拖越是對他的傷害,既然不想開始,趁早告訴他最好。
雖然不是沒有別的路可走,若他真對用至深,大可以讓他等幾年。
可用什麽緣由說呢?說自己是隻狐妖有宿命在?又憑什麽讓他等幾年呢。
就今天吧,等祁司晏回來就給他請休書。
祁司晏一回府沒忙著回堇園,先去了沉香園。
青鳶正在軒窗邊看書,側臉恬靜平和,男人眸裏染著笑意,放慢腳步過去。
“王爺回來了?”
青鳶起,規矩行了禮。
祁司晏拉住手腕,“不是說了不要這麽生分麽?”
他坐下,將人攬坐到懷裏,“今日在府裏待著悶不悶?”
“不悶。”
“若覺得悶熱就到堇園去,那裏通風好,林木也茂盛,你要看書練字去那裏更能靜心。”
青鳶掙紮了下想從他上起來,沒功,想了想說:“王爺,我們這樣不妥。”
祁司晏低眸看,“怎樣?”
“其實,”青鳶抿抿,與他對視,“那晚你說的話我好好想過,是我沒……”
男人食指輕住瓣,角若有若無勾著淡笑,黑瞳裏卻不山水的深沉。
“今日不談這個,”他指尖勾住青鳶幾縷青,纏繞著把玩,“晚飯想在府裏吃嗎?”
看著那幽深的眸子,青鳶把危險的話咽進肚子,“都行。”
祁司晏點頭:“懂了,那就是想在外麵吃了。”
王府的馬車開往坤書館,兩人一進門,小廝忙恭敬迎上來,“二爺好久沒來了。”
“鬱廂閣。”
“好嘞,我帶您二位上去。”
上了二樓,青鳶趴在窗邊聽下麵子說書,“原來你就是二爺。”
“那那次讓小廝給我送傘的人也是你?”
祁司晏慢條斯理倒著茶,“是我。”
原來以前他暗的還關照過。
坤書館的菜是南方菜,很合青鳶口味,今日坤書館還請了皮影戲,看了個盡興。
回府後祁司晏還是留宿沉香園,不過今日比昨夜安分得多,隻是抱著青鳶睡了一覺。
第二日傍晚,青鳶打理好著隨祁司晏進宮,青蘭自然也是隨著姐姐姐夫一道。
太後壽辰辦的隆重,整個宮裏都裝點了一番,宮宴更是布置的華麗無比,整個皇城尊貴麵的人都來了。
青蘭不聲打量著,京城不愧是京城,那些世家小姐們穿戴一個賽一個的闊綽富麗。
要比華麗富貴,與京城裏這裏大世家出生的貴沒什麽好比,青蘭反其道行之,今天穿的雅致清麗,在一眾繽紛中反倒顯得雅致。
關鍵是對自己的長相有信心,隻要相貌人,不怕素不起眼。
果然,厲宸王一行人座,在場引起了一陣小小波。
世家貴們瞧著冷峻卓絕的厲宸王後的一對姐妹,心下微驚,那青鳶長得跟狐妖轉世一樣就不說了,旁那子也長得出挑,難得一見的容貌氣質。
一素雅銀藍裳,鮮豔,冷白,眉眼之間與青鳶兩分相似,舉止頗有規矩風度,想必就是厲宸王妃娘家的那位嫡妹了。
一個郡守府竟出了兩個人,個個都讓人過目不忘,倒讓人好奇起這二位父輩是何種相貌。
一個銀藍,一個孔雀綠,兩人都穿的不是亮,偏偏就把那斂素穿出一華貴質。
青鳶前掛著那串鴿紅瓔珞珠串與一孔雀綠點綴相得益彰,紅與綠這麽一配,倒生出極致的反差,十分奪人眼球。
看來接下來一兩個月,京城要掀起一時興素裳的風了。
青蘭是與王府一起來,坐的位置自然也靠前,對麵就是國舅薑維山一家。
說起來這是舅舅,但母親與薑維山和太後並不是一個母親所出,加上蜀郡遙遠,這麽些年,也生分了。
進京之時不是沒想著去國舅府上拜見這位舅舅,但據說薑維山和夫人去避暑了,不在京城,便隻是差人送了禮過去。
目相,青蘭有禮有節地垂眸頷首也算行了禮,視線輕轉,落在薑思楠上,驀地一怔。
送給太後的那串東珠被薑思楠戴在前。
這串東珠是何時到手上的?
青蘭呼吸一窒,想到那日太後假意的驚喜,事後竟輕飄飄就將送的東珠轉手打發了薑思楠,掌心一,指尖都有些發抖。
同樣是侄,太後偏心得太明顯了,這是擺明著的看不起,看不起郡守府!
難怪母親常常不甘心在耳邊說,外祖父太偏心,辦姐姐婚事時就挑細選找了個皇子,到時卻隻能嫁給一個地方。
同一個家裏出來的姐妹,就因為嫁人不同,往後際遇也天差地別,母親有太多不甘,所以才千方百計要進京,博一個好前程。
現在想來,進京這麽些時日國舅府沒讓求見,看來是怕沾上這遠方來的“窮親戚”,故意不見的。
要是在乎,就算薑維山不在府上,府裏總有能說話做事的人,一個小輩都上門去送禮了,懂規矩的人家也會回禮,至要派人問一句。
什麽都沒有。
青蘭下心裏的不快,慢慢舒了口氣讓自己穩住端方溫。
薑思楠憑什麽?一個沒腦子的人,憑什麽跟爭?
既然他們目中無人做到這個份上,那就別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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