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也沒想到，莫冷殤，這個男人居然會厚著臉皮去服務臺拿鑰匙。

他已經進來，反手合上了門。

剛才許慧凝已經把花灑關了，看他一副要洗鴛鴦浴的架勢，許慧凝多看出他意圖不單純。

他邊服邊直勾勾地看著，許慧凝更是覺得自己像是豺狼跟前的那塊鮮……

最后許慧凝被折騰得夠嗆。

他逗弄似地，一遍遍問：“下次還玩不玩了？嗯？”

“不玩了……不玩了……”許慧凝帶著哭腔，連聲求饒，生怕一不留神手腕臼。

結束后，許慧凝整個人都已經站不穩，又困又累。

“走不了。”許慧凝靠著盥洗臺，雙打，手腕也酸疼。

莫冷殤回過頭，深深地看了一眼。

許慧凝覺得委屈：“沒騙你，是真的走不。”

許慧凝不是個會作的姑娘，這會兒，也沒有撒的意思，是真被他折騰得累壞了。

也可能是懷孕的緣故，經不起他這麼索求無度的折騰。

當被抱起靠在他懷里時，許慧凝連手臂也抬不起，耷拉著眼皮，昏昏沉沉的。

“要不要喝點水？”把放到床上，莫冷殤主湊過來，聲問道。

許慧凝覺得這個時候的莫冷殤，像極了那些得到滿足后、對你千百倍好的男人。

想到剛才自己遭的罪，要不是不愿，還不知道他弄出什麼花樣來。

閉著眼，轉了個，許慧凝把背留給了他，還起被子把頭捂住了。

莫冷殤也在旁邊躺下來，從后，擁著：“怎麼又不高興了？你的脾氣怎麼晴不定的。”

許慧凝掙扎了一下，卻沒搭理他，到底是誰的脾氣晴不定！

莫冷殤沒因為的‘矯’而起走人，甚至連臉也沒板一下。

挨近，把摟到自己懷里。

手，下意識地，隔著被子放在的小肚子上。

“剛抱你，怎麼又重了，吹氣球也沒你這速度快。”

“……”

“再這麼下去，遲早有一天，我的手臂會被你斷。”

許慧凝一向都知道莫冷殤的壞，傲驕自負得很，每回欺負人，明明是他不占理，卻都能那樣振振有詞。

就像現在，拿著的重開涮，難道不知道人，最介意的就是年齡跟重嗎？

以前不悉，現在一塊兒了，許慧凝赫然意識到他的真面目就是道貌岸然表里不一的臭流氓！

許慧凝不停地腹誹他，氣到不行。

但上卻一個字也沒說，閉著眼，像是睡著了。

莫冷殤從后面地抱著，能聽到他穩健的心跳，還有他上的味道。

不是沐浴或是洗發水，而是男人特有的味道。

許慧凝忍不住想，如果生過孩子后材走樣，他難道真的不愿意再抱了？

想到以前在網上看到的帖子，不男人在妻子懷孕時外出腥……

如今，跟他在一起了，從未否認，自己被莫冷殤吸引進而喜歡上他。

外貌在其中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倘若他長得像某位丑明星那樣，恐怕第一眼就fire掉他了。

說到底，其實也不過是個俗人。

俗人有俗人的煩惱，尤其是在懷孕的時候，容易杞人憂天。

等著大肚子像頭熊一樣時，他依舊風度翩翩，兩人站在一塊兒，野跟男的現實版。

莫冷殤并不知曉，自己隨口胡謅的一句話，引發了許慧凝心的一場思想風暴。

當許慧凝忽然下床走到柜子前，拿了一床被子塞給他，要他去沙發上睡覺時，莫冷殤的臉也沉了。

“好好的，又怎麼了？”

許慧凝爬上床，用被子裹住自己，不怎麼愿意理他。

只說：“我這麼胖，半夜把你踢下床就不好了。”

“……”

莫冷殤覺得人有時候莫名其妙，有些來脾氣，但突然想起了沈佳慧的話——

“年紀還小，你得讓著，多關心關心，要不然，哪天跟人跑了，到時候有你的。”

他運了口氣，終是沒發作，湊過去，靠近的臉，低聲說：“我又怎麼招惹你了？”

“……”許慧凝閉眼，睡了。

莫冷殤不可能真的跑去外面睡沙發，關了燈，躺下。

想要去抱，卻發現把自己裹得的。

悻悻然，收回手，扯了從柜里拿來的被子蓋在上，雙手枕在腦后，著天花板，沒有一點睡意。

被子上好像有一點味道。

他轉頭，了眼旁邊的人，輾轉過，又靠過去一些。

許慧凝也沒睡著，也察覺到莫冷殤靠過來，他拉了拉上的被子：“給我一點，那被子有霉味。”

“……”

莫冷殤見沒靜，索下了床，等他打開門出去，許慧凝不再裝睡，睜開了眼過去。

門開了條，套房客廳的燈進來，聽到他倒水的聲響。

片刻后，他就回來了，躺上來，又把摟進懷里。

冒著胡茬的下抵著的肩膀：“睡了？”

他扯了一下上的被子，這一回，松了。

莫冷殤看了眼閉眸的許慧凝，把自己也放進了那床被子里。

半夜，客廳里響起手機鈴聲，莫冷殤被吵醒了，看了眼旁邊睡的人，起來出去了。

是許慧凝的手機。

屏幕上沒有來電顯示，但莫冷殤還是接了：“喂？”

“……”

那邊沒有聲音，莫冷殤走到窗前，看著下方璀璨的燈火，自顧自地說：“許慧凝懷孕了，睡得比較早。”

聽筒里傳來一陣忙音。

莫冷殤朝臥室看了一眼，把手機放回去之前，把那通通話記錄給刪了。

……

莫躍飛掛了電話，抬頭著鏡子里的自己，臉蒼白，眼圈猩紅，盥洗盆里還有嘔吐。

他的耳邊似乎還是莫冷殤低緩的聲音，他說許慧凝懷孕了，懷孕了嗎？

莫躍飛自嘲地笑了笑，轉，離開洗手間。

因為醉酒而搖晃的子撞到的門。

等在門外的助理連忙過來扶住他：“二，沒事吧？”

莫躍飛甩開他的手，靠著墻壁，胃部灼燒一般的疼痛。

他閉上眼，眼角卻略略有些。

*

接下來的日子，對許慧凝來說，平淡卻很安寧。

辭了在鼎風的工作，部門經理笑著同意了的離職，還說鼎風的大門永遠為敞開著。

莫老太太得知兒子跟許慧凝領了證后，跟在首都的莫總參謀長商量了一下，不辦婚宴。

但請莫家的親戚一塊兒吃了頓飯。

許慧凝原先還有顧慮，莫冷殤卻應下了，說是讓跟莫家其他人混個臉。

莫家這邊，熱熱鬧鬧地在酒樓訂了包廂。

首都汪家，有人卻因這頓飯摔了兩個杯子。

汪俊宸從大哥書房出來，下樓聽到客廳里大嫂蔣婕妤憤怒的聲：“他們莫家幾個意思？現在是趕著往我們汪家臉上扇掌了嗎？是生怕人家不知道，他們兒子在外頭找了三兒，死原配的丑事嗎？！”

蔣婕妤立在客廳里，保姆在旁邊收拾玻璃杯的碎片。

剛才，蔣婕妤剛接了莫家那邊打來的電話。

汪俊宸聽了蔣婕妤的責罵，蹙眉頭。

那邊，汪俊涵從書房出來，冷著臉沖蔣婕妤道：“喊什麼？咱們兒不是沒跟冷殤正式結婚嗎？算什麼原配？人家許小姐也不是小三！”

他心里也清楚，這次莫家是對不起他們汪家。

莫家算是欠了他們汪家的人。

即便兩家目前的關系已經惡化，臺面上卻沒真正撕破臉。

但蔣婕妤卻沒想這麼多，自己兒死的不明不白，怎麼也咽不下這口氣！

自從得知莫冷殤要另娶后，這不是第一次蔣婕妤跟汪俊涵發生爭執。

汪俊宸從屋子出來，走到車邊時還能聽到蔣婕妤不甘心的聲音：“你不傷心不難過，你事業為重，我不是，以前是我忽略兒……”

……

汪俊宸回到家中，張瀾不在，只有保姆剛好端著姜茶出來：“先生，您回來了？”

張瀾今晚有一個重要的病人要手，早上出門前就告訴了他，所以不會因為找不到人而擔心。

這是他們夫妻相的模式，從不瞞對方自己的行蹤。

簡單，坦誠，令人放心。

“先生，這是太太讓我給您燉的，說您這幾天嗓子不太舒服，晚上睡覺咳嗽。”

“就放我書房的桌上，我過會兒再喝。”

說完，汪俊宸上了樓，回到主臥洗漱。

汪俊宸穿著睡袍到書房，聞到了一姜味，原本疲倦的神態有些許的緩和。

其實他并不喜歡喝姜茶，飲食也很不規律。

婚后，張瀾糾正了他不的病，一開始不習慣，到如今地習以為常。

傍晚時首都下了一場雨，汪俊宸開了窗戶，空氣里仿佛還有青草混雜土地的味道。

轉時看到書桌邊的臺燈燈罩上，掛著的一個裝了中藥的香囊。

是張瀾親手制的，說是可以提神。

張瀾出生中藥世家。

張家，在首都也極富盛名，最老一輩的中醫要追溯到明朝一代太醫院院使。

張瀾年輕時在國外留學，和一個留學生相，結果卻所托非人，瞞著家人在國外生下了兒。

張家是傳統的書香門第，無法接子孫如此行為，因此一度將張瀾逐出了家門。

張瀾生倔強，是沒向張家服，獨自帶著孩子在外生活。

他會跟張瀾結婚，純粹源于一個玩笑的賭約。

他說，如果我三十歲時還單，你也未嫁，我們就結婚。

那一年，他遠赴國外，五年未歸，再回來時已經三十三歲。

和張瀾的再次相遇是在父親的壽宴上。

他聽人說，一直沒有嫁人，兩人當時已經頗有。

宴會后的一天，他跟在醫院偶遇。

兩人坐在餐廳里喝茶，提及往事，說，這些年一直在等一個人。

他在年時曾深過一個人，殤之后，以為不會再這一塊。

但在聽到張瀾的這句話時，他心中酸又容。

也恍然憶起當年自己所許下的承諾。

最初，他提出要和張瀾結婚時，遭到家中強烈反對。

可能是因為他曾經的一段，家里對他要娶的子要求甚嚴，張瀾顯然是不合格的。

被家族驅趕出來，還拖了個孩子，的品行一度被汪家人所質疑。

當他跟說取消約定時，什麼也沒說，也沒責怪他。

只是淺笑地說：“我明白的。”

首都對他來說，是個傷心之地。

他再次選擇離開。

時隔幾個月，他打電話回家，才知道一直在照顧他當時已經中風癱瘓的母親，忍著汪家其他人的冷眼，也日復一日地堅持著。

半個月后，他接到家中電話，四哥家的兒子，在春游途中貪玩跌落山坡，幸好被張瀾發現，撿回了一條命。

但是張瀾卻為了護住孩子，頭部到重擊，昏迷不醒。

那天，他在窗前坐了整整一晚，了三包煙。

天一亮，就買了機票回國。

站在病床前，看著一臉傷痕的張瀾。

他唯一能做的，是去張家，向張家二老提了親。

那個時候，對張瀾，他沒有怦然心的覺，卻有一份責任。

一個人，愿意為他犧牲到這個地步，他不應該再辜負。

他常年在國外，卻為了照顧他的父母，主提出留在國。

當年，他甚至沒有給一個像樣的婚禮。

說，像這樣的，要大肆辦婚禮只會鬧笑話。

在他說厭倦國外飄浮的生活，打算回國定居時，欣喜落淚。

那一刻，他竟到心酸。

這個人，默默守在他邊十幾年，從沒要求過任何的回報，甚至于——

為了保護他的母親發生車禍，失去了他們第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孩子。

思及往事，汪俊宸喝了口姜茶。

滾燙的溫度，直達他的心臟深。

書房的門被叩響。

汪俊宸回過神，放下杯子，沖門口道：“進來吧。”

“先生，剛才我收拾屋子，才想起來上回有個您的快遞，之前您不在家，我這記，忘了給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