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俊宸說著，打量了會兒許慧凝，“如果真的這樣，的孩子現在應該比你小幾歲。”

“……”

“別拿這種同的目看我。”汪俊宸沖眨了下眼，“再怎麼說，我也是你的長輩。”

許慧凝真不知道該說什麼，汪俊宸應該不需要的安，如果要安的話，又該說什麼？

難道說——天涯何無芳草，何必單一枝花？

“這或許就是命運的安排，要不然，后來我也不會跟我現在的太太在一起。”

“您很您的太太？”許慧凝看出他提到自己太太時，眉眼間染了一溫，那是滿足。

汪俊宸雙手扣，擱在上，“怎麼說呢？比起轟轟烈烈的，我們的相更像是朋友，這麼多年來，一直無微不至地照顧我，為這個家勞了大半輩子，我很珍惜這份來之不易的幸福。”

“故事講完了，我們是不是也該下車了？”

許慧凝回神，看了眼車窗外，才發現車子已經停在了D城的汽車站，臉頰一陣臊紅。

汪俊宸笑了起來：“原來不止我容易臉紅，今天，算是讓我找到同道中人了。”

“……”

兩人前后下了車，許慧凝走了幾步，回頭，“您在這邊，有接應您的人嗎？”

汪俊宸說沒有，他就是不想被人束縛，才一個人出游的。

許慧凝熱心腸的病犯了，主提起幫汪俊宸找酒店，后者欣然接這個建議。

因為時間有些迫，許慧凝直奔自己悉的酒店。

知道汪俊宸不差錢，就去了莫冷殤上次來D城時住的五星級酒店。

主要還是因為那里離外婆家比較近，剛好路過。

替汪俊宸辦好房卡，許慧凝才提出告辭，還得去超市買一些東西給老人家帶過去。

“剛好，我也要去超市，一起吧。”汪俊宸道。

許慧凝想了想，覺得這也沒什麼，就點頭答應了。

買了不東西，付了錢，拿著有些吃力。

忽然，手里的東西被人拎走了。

許慧凝扭過頭，汪俊宸提了提手里的大袋子：“反正我也沒事，替你送過去吧。”

“不用……”許慧凝怎麼好意思麻煩他。

汪俊宸卻二話不說，直接上了電梯。

許慧凝只好跟上去，說自己可以拎得。

但汪俊宸顯然主意已定，還在超市外面攔了輛出租車，打開后座車門，看：“上車吧，不是趕時間嗎？”

許慧凝確實很趕，坐進車里，汪俊宸把東西也放進來。

突然，他的手機響了。

“哪位？”汪俊宸接起，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麼，他的眉頭漸漸擰，聲音也變得張：“怎麼回事？”

“……”

“好，我馬上回去。”

汪俊宸掛了電話，神凝重地看許慧凝：“丫頭，我太太剛才在醫院工作時暈倒了，恐怕不能送你過去。”

“沒關系，您還是忙自己的事去吧。”

汪俊宸替關了車門，又給了司機一百塊錢，最后還不忘囑咐：“要是有事，你就打我電話。”

他就像是在叮囑第一次出門的孩子。

許慧凝苦笑不得：“您放心，這兒我比您。”

汪俊宸這才放心，跟告了別，在路邊匆匆攔了輛車，甚至都沒去酒店退房卡，就走了。

許慧凝目送著汪俊宸離開，收回視線，靠坐在位置上，對司機說：“師傅，開車吧。”

“剛才那個不是你爸爸？”司機用地道的D城方言跟許慧凝搭話。

許慧凝莞爾，的D城話講的并不流利：“不是，只是最近剛認識的一位長輩。”

司機從后視鏡里打量了眼許慧凝，像是自言自語地說：“不過你們兩個還是有父相的。”

*

許慧凝推開院子門，走進去，院子打掃得很干凈，外婆正坐在廚房門口折豆角。

“怎麼回來了？”外婆看到許慧凝，一邊起圍手一邊起，還往許慧凝后看了看，沒其他人。

瞧見許慧凝手里大大的兩袋東西，老人家忍不住問：“冷殤呢？你到這里來干什麼呀？”

許慧凝猜到外婆可能誤會，以為跟莫冷殤吵架“離家出走”了。

“我前天剛好來c市找他，他在那邊出差，正好今天有空，我就過來看看您。”

老人家這才放心了。

許慧凝把剛才買的東西拿進屋，一件件地拿出來，擺到相應的位置上。

“買這麼多干什麼，又吃不完用不完，而且這邊小超市里也有。”老人家嗔了一眼。

許慧凝笑，發現汪俊宸買的那一小袋東西也被拿來了。

“你頸椎不好了？”外婆也看到那些個瓶瓶罐罐，還有男士子：“這個給冷殤買的？”

許慧凝把遇到汪俊宸的事簡單說了下，也告訴外婆汪俊宸是莫冷殤已故未婚妻的叔叔。

外婆嘆了口氣，拉過許慧凝的手，握：“汪家那邊，你得諒冷殤，不要耍小子，因為這些事跟他鬧不痛快。”

“我知道。”許慧凝點了點頭。

許慧凝還想幫老人家洗菜，老人家卻催促著快回去：“不知道，還以為您多不待見我呢！”

“我是不待見你，你往我這跟前一站，我頓時整個人都不太好了！”老人家瞪了一眼。

許慧凝卻因為這句玩笑話紅了眼圈，說不上來的心酸。

離開前，許慧凝特意去找了住在隔壁的徐嬸，給了一筆錢，徐嬸怎麼也不肯收。

“您拿著吧，我在A城，這邊顧不上，平日還要您看顧著我外婆，”許慧凝把錢塞到徐嬸的口袋里，不讓再掏出來：“要是您覺得這樣不好，這錢就當是我先寄放在您這兒給我外婆急用的。”

這麼一說，徐嬸沒再推辭。

外婆送到站牌，許慧凝上了車，坐在座位上，扭頭看著路邊越來越遠的人影。

忽然間，覺得自己就像海中搖曳隨行的浮萍，找不到一個可以令平衡下來的點，心里莫名地空。

手機突然響了，許慧凝接起，聽到那頭的他問：“回來了嗎？”

許慧凝看著外面倒退的一排排房子，輕輕地嗯了一聲。

“怎麼了？”莫冷殤發現了聲音的不對勁：“在D城發生什麼事了？”

“……沒什麼，只是口有點。”許慧凝的眼睛難，就像進了沙子一樣。

莫冷殤沉默，也不說話，著手機。

過了會兒，他低沉的聲音緩緩傳來：“到底什麼事？”

他變得溫的聲線，令鼻子一酸，努力著緒，眨回眼底的水霧：“真沒……”

“……在哭？”

許慧凝被他一說，眼淚差點就掉下來，生怕他再聽出點異樣，慌忙中，掐斷了電話。

只是突然心里有些難過，不想讓他擔心，也不愿意讓自己窘迫的一面太多暴在他面前。

手機再次響起，許慧凝沒有接，掛斷，給他回了條短信：“下車了，不方便接電話，勿念。”

……

也許是因為心里想著事，許慧凝覺得回c市不過是晃眼的功夫。

到了車站，許慧凝收拾了東西，深呼吸了下，平復好自己的心，跟著其他乘客下車。

剛出停車場，看到了那輛悉的沙灘金賓利歐陸，停靠在路邊。

莫冷殤倚在車旁，點了煙，眉頭蹙著，微微瞇著眼看著一，徐徐吐出一個青白的煙圈。

他的腳邊，已經有了好幾個煙頭。

許慧凝隔著一段距離著他，一時間忘了走過去。

“別擋路呀！”后，有乘客吆喝了聲，作勢就去推站在中央的許慧凝。

莫冷殤聽到聲音，抬頭看過來，目的就是許慧凝趔趄的聲音。

眉頭鎖，大步走過去。

許慧凝冷不防被推了一把，剛站穩，右手臂就被一力道拽住了。

黑的西裝袖口，一小截白的襯衫袖邊，許慧凝抬頭，莫冷殤正擰眉頭不悅地盯著。

“讓一讓……”后面不斷有乘客過來。

莫冷殤看了眼擁的人，索把許慧凝扯到了邊上，潛意識地，把護在了自己的懷里。

“剛才怎麼回事？”他低頭，看著的臉，問道。

“……真沒事。”許慧凝很輕地咕噥。

“沒事眼睛都不敢看我？”

許慧凝抬起頭，迎上他目深沉的雙眼，但一眼就移開了：“就是有點不舍得外婆。”

莫冷殤聽到扭的話，鎖的眉頭舒展開了，聲音也溫和了幾分：“上車，這邊不允許停車。”

“那你還把車停在這里？”果然，路邊豎著一塊止泊車的標識。

莫冷殤沒說話，拉著過去，拉開車門讓上車。

瞧見，擋風玻璃的雨刷下夾了一張罰單。

關了副駕駛車門，莫冷殤繞過車頭時，把罰單取了，上車，隨手丟進儲格里。

許慧凝看了會兒車窗外，收回目，看向旁的男人，遲疑地，說出了自己思的想法。

“我想把外婆接到A城一起住。”

外婆一直都有心臟病，自從上回那麼嚴重地病發后，總是不放心讓老人家一個人住。

而且，老人家年事已高。

真的害怕，哪一天早晨醒過來，聽到一個無法接的噩耗。

擱在上的手，手背上傳來一陣暖意，被牢牢地握住，許慧凝低頭，是他修長好看的大手。

“明天讓丁輝再往D城跑一趟。”莫冷殤開著車，看著前面的路況：“他應該知道怎麼做。”

許慧凝反手，扣他的手指，還是，忍不住說了句“謝謝”。

莫冷殤沒接話，只是，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

回到酒店，莫冷殤辦好退房手續過來，視線落在許慧凝旁邊那個購袋上。

“這是汪俊宸的。”許慧凝拿起袋子晃了晃，把自己在車上偶遇汪俊宸的事簡單地說了。

“我去服務臺問問，這邊有沒有快遞。”

說著，許慧凝回頭，看向莫冷殤：“你寫一下他家地址吧。”

這袋東西并不值錢，就算扔在這里汪俊宸本不會在意，但看到許慧凝殷切的目，莫冷殤沒出口打擊的話。

跟過去，寫了汪俊宸在首都的家庭住址。

許慧凝看著他手里那只純黑鍍金的鋼筆：“parker？”

莫冷殤瞅了一眼，寫完最后一個字，合上筆套，又把那只鋼筆收進了西裝袋里。

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那一點癖好，許慧凝的癖好就是喜歡收集各種漂亮的筆。

而剛才莫冷殤拿出來的那款鋼筆是某一年‘parker’出的‘典藏版’。

曾經，在飯局上見一個日本大老板用它簽過字。

沒想到，莫冷殤居然也有一支。

*

回到A城，差不多下午兩點，莫冷殤把車開去了附近的一家餐廳。

吃飯時，他一個書來了，拿著一個文件袋。

莫冷殤看了一眼就放回去。

許慧凝好奇：“什麼東西。”

“戶口本。”莫冷殤不不慢地回答。

許慧凝半口水嗆在嚨里。

沒想到他的作這麼速度，雖然他說過今天領證，但還是覺得意外。

從餐廳出來，許慧凝看了下時間，還有十分鐘就下午三點了。

許慧凝的手突然被握住，拉著往停車的地方走去：“去哪里？”

“民政局。”莫冷殤拋過來三個字。

車子在十字路口等紅綠燈時，許慧凝抓著上的包，有點張。

莫冷殤側頭看，發現紅彤彤的臉頰，輕挑了下眉梢：“很張？”

“你難道不張嗎？”許慧凝反問，轉過頭。

卻看到他神如常，頓時，更加地囧。

車子在停車位停下，莫冷殤解了安全帶，下車，繞過去，開了副駕駛座的車門。

許慧凝看了眼前面的民政局，懷揣著一顆砰砰跳的心臟下去。

莫冷殤看磨磨蹭蹭的樣子，一把拉過，另外一只手拿著文件袋，半拖半扯地帶著進去。

也許是周一，辦公大廳里很多前來登記的年輕人。

莫冷殤看準一個空窗口，拉著許慧凝過去，文件袋往上面“啪”地一放。

工作人員拿過文件袋，看了下里面的東西，瞟了眼莫冷殤：“還兩樣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