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怪自己沒有再固執一點,早點識破聞若騫的意圖,不讓他在爺爺面前發瘋,溫雅陪了老爺子三天,一直到他可以下床。
山里氣候潤,溫雅陪他在園子里散步,穿過枝椏投,幾片花瓣旋風落在肩頭。把一切都招了,做的那些‘荒唐事’,曾經在床上躺了一年多,醒來后就失去了很多‘記憶’,配合聞若騫演夫妻‘深’,丟了鉆項鏈卻不敢報警。
“算啦。”
生此一病,老爺子不敢再肝火。
他很是包容,“你是個好孩子,只是被你媽媽教壞了,現在知道錯了,也是好事。”
但有改正的機會。
原主卻沒有了。
溫雅頂著原主的臉,看向這位老人,心疼他對原的心意,可什麼也不能說,“沒有人對我這樣好過。”
“瑤嘉啊。”
他慨,“好好過日子吧。我了解若騫,如果你真的及了他的底線,他是絕對不會愿意在我面前扮演恩夫妻的,他也是因為那件事,才會變現在這樣,所以,你們的婚姻還是有救的。”
垂下視線,看著皓白手腕上的手鏈,有些自似地咬下瓣,將咬得嫣紅。
實在不忍心打破這位老人的一腔愿景。
有救嗎?
呵,但愿吧。
*
下山那天,一早上就云布,不是個好天氣。
聞家人陸陸續續都走了,他們是最晚的,離開那天,溫雅陪著老爺子用了午飯,看著他一口氣吃了一大碗,才放心地準備返程,出來時,聞若騫卻已經不見了。
這幾天,他總是不怎麼出現,但溫雅回房的時候,又可以覺出他存在。
算了,也懶得想。
慢慢走在山道時,也不知道老爺子是不是在樓上看著,明明想要的陪伴,卻還是拼命趕走,這個倔老頭子,還說倔呢,都一樣。
到停車場時,黑的龐然大已經停了不知道多久。
司機替開車門,道了聲謝,看到前面男人的后腦勺對著,于是坐到了最后一排車座。
把羊皮袋丟到一旁,已經倦極,偏頭闔上了眼。
車子開啟,男人忽然問:“是舍不得爺爺,還是舍不得他。”
溫雅終于忍不住,“聞若騫,你就是個瘋子!”
聽到后排的靜,司機默默升起隔板,溫雅的腦子已經沸騰了,忍了幾天的憤怒拔地而起,“聞俊平告訴我,他套了指紋,但是沒有碼,他說碼是我給的!聞若騫,我什麼時候給過他碼,我躺了一年多,前幾天才第一次看見他!”
月下,聞俊平看著的眼神失魂落魄,他明明已經決定和姜萱結婚了,他完全不必要做這種多余的事,可他卻突然知道了雪的事有貓膩。
他實在忍不住,想借這個機會告訴,聞若騫有多可怕。
“雖然我沒有證據,但雪的意外太反常了,很有可能有他派人做的意外。”不管他存著什麼暗的心思,他都不想看著溫雅沉浸在他虛假的溫里,傻傻地被他擺布。
溫雅指控:“你差一點害死了爺爺!”
聽罷,聞若騫長一邁,就到了后排。
他的側廓冷如寒冰,眼神如火焰,溫雅被迫嗅著上的木質調香水,一陣暈眩,住心里翻滾如云的海,脖頸靠后,僵直到了極致,努力避開和他的一切接,“怎麼,惱怒了?想要殺了我!”
“蔣瑤嘉,我沒想過刺激爺爺發病。”
他眨眼,“沒你想的那麼不堪,爺爺生病是個意外。”
“那你怎麼解釋雪的意外,他說的究竟是不是真相,你只想殺了我!”
他沒有說話。
溫雅心里一陣冷一陣熱,從未有過的恐慌,但恐慌到了極致,就變了憤怒,猛力把他推開,就要開啟車鎖,但聞若騫手一橫,就將攔住了。
“你干什麼?”
“放開!”
僵持著,大聲喊,讓司機停車,司機聽到了響,車速放緩。
但不管怎麼掙扎,都逃不男人的錮,恨恨地低頭,咬上他的手腕。
牙齒沁進他的,咸味撞進腦海里,刺激得渾戰栗。
這時,一陣音樂突然響起,是聞若騫的手機響了,他任由溫雅咬著,騰出一只手按了接聽鍵,然后按了免提,一道溫的中年婦的嗓音似風般拂過溫雅的發梢,“若騫。”
清醒過來,抬眼瞪他。
聞若騫斂睫,氣息平靜,“媽媽。”
“我送給瑤嘉的禮,喜歡嗎?”
“喜歡。”
“唉,我工作太忙了,本來說要回國看的,一直沒有時間,沒有生我的氣吧。”
“不會。”
“在不在你旁邊,我想和說說話。”
昏暗的車廂里,男人危險的視線掠過眼前發凌的人,眼圈還紅得厲害,但是緒顯而易見地平靜了,牙齒也離開了他的手腕,把自己和他隔得老遠,雙手攪著羊皮袋的繩子,瓣咬得鮮紅。
他目微皺,剛想手,就聽到電話里嘆氣,“既然你不愿意,那就下次。”
他撤回蠢蠢的手,聲音平靜,“下次吧。”
“我想知道戴著項鏈,漂亮嗎?”
“……很漂亮。”
聽到這里,溫雅下意識了頸間的紅鉆項鏈,聞若騫父親早逝,生母一直在國外科研,很回國,但看過聞母的照片,是個很親善的阿姨。
想取下來丟還給他的心,卻突然一震,不怎麼下得去手了。
憤怒自己的心,更惱怒的是似明似暗的車廂里,鎖纏在自己上的視線一直沒有撤開。
這時春雷滾滾,閃電照亮了半邊天,麗而倔強的側臉定格,車窗外掠過重重樹影,大雨嘩地墜落,世界的一切都被洗刷得看不清。
聞若騫掛了電話。
過了很久,“聞先生,前面有人攔車。”
司機看到一個人道旁攔車,大雨傾盆,很難看清的臉,撐著一把傘,也被雨澆了半。
聞若騫低著眸答,“不用管。”
司機聽了,便踩下了油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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