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疆冊會趕在醒之前,提早下班回家陪,為了讓睜眼就能看見他。如同每天早上,會強撐著睡意,目送他上班一樣。
以前他推開門,會不忍擾昏沉的睡意。
今天他依然作幅度很小的開門,屋裡空空。
床上每日都躺著像是與他恍若初見的人,居然毫無徵兆地撇下他,離開了。
或許不是毫無徵兆,是從一開始就知道,他們不會有結局,所以一直在找一個合適的時機離開。
今天是合適的時機,是嗎?
還是說,
——從一開始你就知道了結局,所以你從始至終,都沒有很我,對嗎?
因為沒有很,所以放棄得很乾脆。
是這樣嗎?阮霧。
第30章
阮霧和陳疆冊分手的消息不脛而走。
還未等眾人追問細節,那年一場病毒來勢洶湧,席捲全國。致使全國各地封城,各地高速通道設置森嚴的檢查口,對每輛來往車輛的人員進行檢查。
那年的春節是百年難遇的蕭瑟冷清。
沒有圍牆的小區,被業用鐵網圍上。
好在臨近過年,家家戶戶都備了不存貨。業主群的人選出代表,每周出小區一次,替人採購所需的生活用品和食品。
阮霧整日無事可做,宅在家裡寫劇本。
媽媽看不下去,拉著去院子裡打羽球。打了不到五分鐘,阮霧就耍賴皮喊累,爸爸在二樓嘲笑:“就你這素質,和你外婆有的一拼了。”
“胡說。”媽媽反駁。
阮霧快要哭了。
結果聽到媽說:“外婆的子骨可咱兒好。”
“……”
“……”
夫妻倆拿兒尋樂子,彼此樂開懷。
季司音的電話就是這個時候打來的。
阮霧甩下球拍,撿起放在休息椅上的手機。
電話甫一接通,還未等阮霧開口,季司音撕心裂肺的哭聲穿過電流,直達阮霧耳邊,阮霧既慌又張,問,怎麼了,哭什麼,是發生什麼事兒了嗎?
“對不起霧霧,我騙陳疆冊你和我待在一塊兒,今天旁羨給我打電話我才知道,陳疆冊被困在這邊的酒店了。”
季司音的母親是外省人,今年過年,他們舉家去了季司音外婆家過年。
未料想一場病毒席捲全城,而季司音外婆家,便是病毒發源地。其他城市,只是大規模地封鎖,大部分人還能自由地在小區部活。但季司音們那兒不是,他們像是被關了場大規模的閉,連家門都出不了。
但凡出家門,都是送去醫院的病毒染者。
阮霧一時間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復又追問:“你說什麼,陳疆冊去你那兒了?”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季司音冷靜下來,用哭腔明顯的嗓音,把了解到的細節無一泄地代給阮霧。
許多人找季司音問過阮霧和陳疆冊的事兒,季司音為了維護閨的形象,自然說是阮霧甩的陳疆冊。其實阮霧只和淡淡地說了一句,他倆結束了。到底誰甩的誰,阮霧沒有說,季司音也很懂事地沒有問。何必在失人的面前提分手呢?
季司音誇大其詞,說我家霧霧談的時候,一有假期就陪男朋友,只能從夾中出點兒時間給我。現在單了,所有的時間都是我的,我過陣子要去我外婆家,霧霧說還沒去過那兒,要跟我一塊兒過去。
原本阮霧也打算去那兒找季司音玩幾天的,只是二人商量好的時間是年後。
季司音說:“這話也不知是誰傳到陳疆冊那兒去了,聽旁羨說,他是在封城前一天來的。”
封城前,那裡就已經是淪陷重災區,即便是遠在外地的遊子,都選擇了不回鄉。
“怎麼辦啊霧霧?”
“他們都聯繫不上陳疆冊了。”
季司音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他會不會出事啊?我再也不說謊了霧霧……”
阮霧心都揪到了一,還要安,“沒關係的,他可能是沒帶充電,我知道他這個人的,出門懶得帶充電,有時候連手機都不帶。”
能說服季司音,卻沒有辦法說服自己。
掛斷電話,尾音是平靜的不含一焦慮,可忽然跑回臥室。
樓梯被踩踏,發出震天響。
阮父阮母隔著臺兩兩相,阮父問:“誰打來的電話?”
阮母說:“聽聲音,像是季司音,就是電話接通了,一直在哭。”
“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你去問問。”
“哎。”
阮霧回到臥室,大腦清晰冷靜,指間作沒有片刻的停頓,從黑名單里把陳疆冊的手機號碼拉出來。不斷地撥號,得到的回應,永遠是客服平淡禮貌的“您所撥打的電話,無人接聽……”
期間媽媽過來,敲了敲門,站在門邊,接連了好幾聲的名字。
阮霧才轉過頭,一臉的魂不守舍,問:“媽媽,怎麼了?”
“你怎麼了嗎?是發生什麼事兒了嗎?”
“沒什麼事,”阮霧不想母親過於擔心,了個笑,說,“季司音的手機掉了,我正在想辦法替找回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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