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霧家這邊不是，記憶以來，對清明唯一的印象就是，吃青團。

阮霧問他：“所以你清明是要回淙州嗎？”

“嗯，前幾天做了個夢，老祖宗託夢給我，說他們想我了，讓我務必回家一趟。”陳疆冊不著調地說。

阮霧聽得皮疙瘩都起來了：“該不會是你做什麼虧心事兒，老祖宗在夢裡責罰你吧？”

陳疆冊漫不經心地笑著：“是啊，這都被你猜到了。”

阮霧才不信他的鬼話，問：“你要在淙州待幾天？”

“還沒想好。”

“哦。”

“哦是幾個意思？”

“沒什麼意思呀，”阮霧深吸一口氣，說，“你回來了和我說，我去找你。”

陳疆冊也不太信的鬼話，“還是我來接你吧，等你來找我，得等到猴年馬月去。”

阮霧不樂意了，齜牙咧地發了幾個表包給他，以表緒。

後來他們又聊了許多，聊的邊充電邊打電話的手機發燙，聊的困意來襲。

他們像個未嘗事的年，在黑夜裡無聊地消磨時，夜晚被言語浸沒，言語底下藏的是不開的纏綿。

電話里，他們天南海北地聊，可掛斷後，阮霧平平淡淡地發了個“晚安”，之後再無音訊。

陳疆冊亦然。

好在那天上午阮霧要給本科生上課，統共睡了不到五個小時，腦袋昏沉沉的，抱著課本下樓，在樓下的咖啡館買了兩杯加濃的冰式。

去往教學樓的路上，喝完了一杯，是睏倦的，頭腦卻被刺激的清醒過來。

本科生的課不同於研究生，上起課來沒完沒了，沒有下課休息。

四十分鐘的課上完，中途十分鐘課間休息。

上課時看見手機屏幕亮了下，有消息進來，等到下課鈴響，才查收消息。

是媽媽發來的，問清明回家嗎？

聊天框裡還顯示著上次的聊天容。

發了一長串話，三四百字的小作文，媽回了一個“哦”。

阮霧拿著手機出了教室，每層樓有配備教師休息室，走進休息室，裡面空無一人。

過來時發現這層樓只有教的一個班在上課，其他的教室空的。

阮霧點了支煙，完後，點開聊天框。

敲著鍵盤，h、u、i，又逐一刪去。

鬼使神差地，回：【導師臨時安排了任務，我不回家了，過陣子找個周末再回家。】

媽還是照常地：【哦。】

隨即又轉了兩千塊錢給：【照顧好自己，換季了，記得去買幾件漂亮服，媽媽你。】

代所致，媽口中的“哦”和口中的“好的”類似。

阮霧了兩口，便把煙掐了扔進垃圾桶里，找了顆金嗓子片含住，清涼味與菸草味在口腔里作。

再度掏出手機，給季司音發了條消息。

問：【不是說清明玩兒牌嗎，你問問旁羨，還要我陪他玩兒嗎？】

-

旁羨的傳公司開在南城的文化創意產業園區里。

他收購了一家mcn公司，準備擴大公司業務，原先是單一的孵化網紅運作，他打算抓住短視頻的風口，拍攝短視頻。

阮霧和季司音來的時候，旁羨正在挑選短視頻劇本和男主角。

玻璃隔斷的辦公室，落地窗窗簾閉，投影幕布里切換著幻燈片，一張又一張生照片。

阮霧心想，怪不得他爸覺得他開的不是公司，是。會所。

哪有想當一號的人，發來的照片是比基尼照的。

待倆走進去，旁羨頂著兩個明顯的黑眼圈，面容消瘦，很是苦惱，“我不是很懂啊，我讓他們發日常生活照，怎麼一個個都給我發袒的照片？男的也就算了，的怎麼也都給我發比基尼照啊？”

阮霧聽得直笑：“什麼男的也就算了？”

旁羨察覺到自己說的話容易令人誤解，連忙澄清：“我取向。”

季司音的關注點和阮霧的不一樣，雙眼亮的驚人：“男的怎麼個袒法？哎呀你別這麼小氣，快給我看看！不暴的不看！”

旁羨真是服了了，面無表地切換ppt。

一張張，全是只穿著條的男照片。

阮霧委婉點評：“你在應聘模特嗎？”

季司音是個實心眼的，驚得哇哇大，隨即問了個發人省醒的問題：“我很好奇啊，他們的怎麼比我還大，健能夠把練大嗎，那我也去健。”

旁羨翻了個白眼，怒斥：“你能不能關注點正常的東西？”

季司音好奇狀：“什麼是正常的東西，和霧霧一樣看他們的嗎？”

阮霧頓時語塞。

旁羨幾乎是剛躺下就被公司的人過來看照片的，整個人又困又累，看了一堆照片都沒選出合適的，煩得不行，索將照片扔給阮霧。

“霧妹妹，你幫我選選。”

“為什麼不讓我選？”季司音說，“我審很好的！”

“你？”旁羨審視地盯著，幾秒後，直搖頭，“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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