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桃出院，回了學校上課。

小程接到江蘭電話，消失在許桃的生活里。

許桃做好了不去法國的準備，每天正常的上課吃飯，就是有些失。

期待著去換，全新的環境和生活，必然是忙碌又充實，可以讓好長一段時間，無暇去想起其他。

可秦桉不讓。

許桃每天看起來還是那個樣子，但誰都知道，不高興。

只有遛狗的時候，能有短暫片刻的安寧，五月鬧一鬧，也會發自心地笑笑。

許桃帶著它在小區的廣場上玩，有對年輕夫妻，養了只邊牧，逗五月像在逗傻子。

五月被欺負了，還傻呵呵搖尾。

年輕夫妻很快帶著邊牧走了，五月想追，被狗繩攔住腳步，繞到許桃腳底下轉來轉去。

許桃已經遛了它一圈，這會兒晚風涼爽，不想彈，干脆蹲下來陪五月玩。

狗頭，教它坐下手。

溫馨靜謐的一幕。

江蘭不遠不近看了會兒，很難想象，這樣溫和煦的孩子，竟然會輕生。

但也許愈發平靜的外表下，愈是緒洶涌。

嘆口氣，走上前去，在許桃背后輕輕了聲的名字。

許桃抱著五月的手一頓，微微白了臉起來，面對江蘭，很愧疚，立馬就低下了頭：“江老師。”

江蘭心里一，拉著的手坐在長椅上。

“好孩子，”江蘭拍了拍的手，“這是你養的狗？”

五月拉江蘭的擺，被許桃一把抱回去摟在懷里：“是我的小狗，才兩個月大，很皮。”

“要乖哦五月，不許煩江老師。”

江蘭笑了笑，也養過狗，只是壽命太短暫，不喜歡這種分別所以老了反而不想養。

許桃不敢面對江蘭溫的笑臉，很多話藏在心里，如今只有一句話說得出口；“江老師，對不起。”

“傻孩子，該說對不起的是老師，”江蘭了許桃的頭發，“孩子，去不了法國，怎麼不直接告訴老師呢？”

許桃眼淚無意識流下來，低頭不語。

怕江老師為難，怕和秦桉母子隔閡，再說了，不讓去就不去吧，反正秦桉霸道，早就知道。

江蘭猜到些，嘆息一聲：“阿婆去世了，也沒告訴老師，話憋在心里難，可以跟老師說說。”

許桃不了這種溫，骨里都滲出對“母”的向往，看著江蘭慈和的面容，許桃嚨哽了下：“老師，我沒臉說，是我害死了我阿婆......”

江蘭知曉了前因后果，過去抱住許桃：“孩子，這不是你的錯，有些事，是無數個契機堆積在一起，才導致了無法挽回的后果，要學會與自己和解，老師相信，你的阿婆在天上，也一定不希你永遠活在自責里。”

這件事，怪不了許桃，何其無辜呢？

許桃控制不住眼淚，好喜歡江蘭這個溫暖的懷抱。

抑著哭，道理都是明白的，許桃也不想這樣，可是無法控制。

“答應老師，別再做傻事，你要好好活下去，不然豈不是辜負了家人的期？”

許桃泣：“老師，我真的沒有想自殺，你們怎麼都不信我？”

“好，老師信你，”江蘭順的頭發，“跟老師說說，為什麼跳下去？”

“我看到一個小孩兒，才三四歲，父母也不管，爬上去了......”許桃緒有了宣泄口，絮絮叨叨說。

說那個小孩子，扎著兩個小揪揪，穿橙的兜兜褂，胖乎乎很可，就是沒人管。

這話聽起來，比輕生還要讓江蘭到可怕。

都出現幻覺了，卻還陷在里面不清醒，本沒意識到，一個三四歲的小孩，怎麼可能爬上那麼高的橋。

還好，還好有挽救的機會，不然憋下去，心理真要出問題，那再想恢復正常，可就難了。

江蘭拍的背，聲道：“老師信，你放心，人都救上來了，爸爸媽媽會管的，你別擔心了好不好？”

許桃才松一口氣的樣子，乖乖說那就好。

有人管就行。

江蘭笑笑：“去法國吧，老師都幫你辦好了，蒙彼利埃有老師一位故友，是個死板固執的老頭，你去幫老師問問，他對咱們中國文化，心服口服沒有。”

許桃一怔，說不出話來，淚流了滿面。

“等你回來，要是想考研，也可以考慮我們宛大，老師不是想和你陳教授搶人，只是有一說一，宛大更優秀些，當然，宛師也很好。”

江蘭笑了笑：“你陳教授還不舍得你去法國，你要記得常和老師們聯系，知道嗎？”

許桃哭著點頭，噎著說好，“謝謝你，江老師。”

再也忍不住，摟住江蘭的脖子，像個孩子一樣放聲哭出來。

江蘭心里也不好，盼著有個兒像許桃似的這麼乖巧，可邊都是皮小子，蔣玫在海市也生了，又是個男孩。

都沒有哄孩兒的經驗，像是秦銘秦桉，從三四歲后，就很再哭。

所以想到自己如果有個兒這樣委屈，心里就難過。

就束手無策。

溫聲地在許桃耳邊安，好孩子。

許桃喜歡這樣溫的江老師，沒有對母親的記憶了，但從阿婆那聽來，說媽媽就是這樣的，的媽媽是個優雅又善良的江南子。

江老師雖然是個颯爽的北方人，但是好溫。

夢里的母親，就是這樣的。

許桃了胳膊。

憧憬過和秦桉廝守一生，組建一個家庭，讓也有新的親人和羈絆。

盼過有一天能喊江蘭一句媽媽。

如果江蘭不同意，也許會傷心的，但是不會怨怪，如果能給個機會，也想好好爭取。

不別扭了，不擰了。

可此刻，緒酸脹，卻也只敢在心底悄悄奢。

江老師，好想，你一聲媽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