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千竹看起來比當事人還著急，「糟了，黑屏了。」

「黑屏了，是不是燒主板了？」趙東宸的語氣平緩，江千竹卻聽出幸災樂禍的覺。

方至鄞心裡結著不能發作的氣，竟不知說什麼來應對，手機黑屏不算大事，他只是憾，失去了和江千竹加好友的機會。

「方醫生，我闖的禍，我會賠你一個新手機。」趙東宸盯著方至鄞手裡的手機，眸比先前亮了許多。

方至鄞還在拿紙巾拭手機表面，好脾氣的說：「明天拿到手機店，也許可以修修。」

坐在對面的陳正杰和姚瑤夫婦倒是看笑了，陳正杰打趣道：「小方，不用修了，正好讓東宸給你換手機，他的收不低，你要個同品牌最高配置的。」

「聽陳主任的，就買最高配置的。」趙東宸拿著酒杯走回座位，角若有似無的彎著，黑眸里泛著說不清的微。

坐回位置上，他恢復了清冷神，拿出手機打開APP立馬下單，「方醫生，我直接快遞到你的科室。」

下單之前，他向對面的方醫生投去眼神，順便瞥還在試圖挽救手機的江千竹，黑眸微閃，包含了千言萬語。

方至鄞放下手機，只一瞬間便恢復了神，對一桌的人笑道：「水是財氣，也是福氣。」說完，他從椅背掛著的挎包里拿出紙筆，在紙片上利索的寫了一排數字和幾個文字遞到江千竹手中，「我的電話號碼，也是我的微信號，微信名就是我的本名。」

江千竹接過紙片，清亮的眼眸盯著紙片上的容：「原來你是這個鄞字。」

「你認識這個字？很多人看字的時候會認半天。」

「你是浙江寧波人吧？」

「我爸爸是寧波鄞州人。」

「難怪會取這個字，很罕見的。」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忘記了二維碼，也忘記了手機黑屏。

趙東宸停住了手機上的下單，是他忘記了，還有最原始的方法可以記錄聯繫方式。

呆著餐桌對面的兩人，眸子裡的墨都快要溢出，連旁邊的陳正杰喊了他兩聲都沒去回應。

「東宸——」

陳正杰早就察覺到趙東宸的異常，人多不好細問，便想用另外的話題打岔他：「你剛剛說二十床小板降低的原因是什麼？」

趙東宸的眼神漂浮，心不在焉的回答：「私下使用過丹參和紅花，應該有很大的關係。」

此時，方至鄞繞過圓桌走到趙東宸面前，同樣遞上白的紙片，「趙醫生，這是我的電話和名字，記得加我。」

趙東宸從他手裡接過紙片，濃黑的眸里翻著。

方至鄞拿起桌上的空酒杯和酒盅，「剛剛的酒沒喝，咱們重新倒上，我敬趙醫生。」

——

第42章 點鴛鴦譜

那晚的趙東宸喝醉了。

那應該是他生平第二次喝醉。

原本是去做陳正杰夫婦的代駕，要送他們回家，結果，夫婦倆還給他了代駕送他回家。

方至鄞打車送江千竹回學校。

上了的士，姚瑤還沉浸在對兩個學生的期許中，「這兩人有戲，至鄞看到千竹的第一眼就陷進去了了。」

陳正杰角揚著若若現的笑，跟坐在旁的姚瑤說：「咱們還是不要點鴛鴦譜，我看東宸有很大的問題。」

「怎麼了？」姚瑤整個晚上的焦點都在自已學生上，對趙東宸沒有過多的關注。

「你忘了，江千竹是趙東宸推薦給你的研究生，特地來我們家找到你，說很優秀，如果上線一定要錄取。」

「喔，是。」姚瑤想了想，「東宸上過他們的中醫科課，他只是覺得千竹很優秀吧，他那種冷清格，對生又沒興趣。」

「姚老師——」陳正杰住姚瑤的手腕，寵而溫和的笑了幾聲，「你也是單純得像個孩子。」

「總之，你聽我的，不要隨意撮合，順其自然。」

——

趙東宸是被尹照西扶進臥室的。

妹妹站在床邊，著醉得不省人事的趙東宸，突然有種報復的快樂，手指著哥哥的俊臉，「趙東宸呀趙東宸，要是被媽知道你喝這樣，對你的嘮叨也不會比我到哪裡去。」

趙東宸突然睜眼，把尹照西嚇了一跳。

「哥，你沒醉？」

「照西——」趙東宸喊了一聲，眼神空迷離，說出的話卻很清晰：「我好像——喜歡上了一個人。」

「什麼？」尹照西蹲到趙東宸的面前，這樣的話怎麼可能是趙東宸說出來的，「哥，你不是說醉話吧。」

趙東宸的瞳仁移，目平視尹照西，「你教我，怎麼去追。」

「你喜歡誰？」尹照西首先想到李宛儀，自已又立馬否決，李宛儀喜歡哥哥，不需要他去追。

「喜歡的人太多了，鄰居哥哥，師兄……」

「到底是誰呀？」尹照西天生的直脾氣，最不喜歡彎彎繞繞，「我認識嗎？」

趙東宸的黑眸逐漸闔上，囈語著：「你不認識。」

尹照西抓著趙東宸的領搖了幾下，揮手散了散他裡吐出的酒氣，「哥，你別睡呀，你醒了就什麼都不會說了。」

趙東宸被搖醒，眼神惺忪，「我喜歡——江千竹。」

「江千竹是誰？這三個字怎麼寫？」尹照西繼續搖晃趙東宸，「你告訴我呀，我給你出主意。」

「過江千尺浪，竹萬竿斜。」趙東宸翻了個，喃喃的念：「江千竹，江千竹——」

尹照西癟著，老氣橫秋的搖頭，一副嘲弄的口氣：「趙東宸，你也會為所困呀，江千竹是何方仙人，竟然讓你癡迷這樣。」

——

江千竹在床上翻來覆去沒睡著。

這是研究生的雙人宿舍，另一個人夜班沒回來。

沒喝酒，只是喝了果，意識清醒得完全沒有睡意。

晚餐結束後，方至鄞便很殷勤的送回宿舍，離開時提醒一定要給他打電話，一定要加他好友。

江千竹並不是彆扭的格，對方至鄞有些簡單的崇拜，畢竟是姚老師的學生，還是北中醫的博士生。

僅限於崇拜而已，就是拿他當自已學習的榜樣。

方至鄞有什麼想法管不了，只是明白自已。

更多的想起飯局上的趙東宸，他總是不經意的出現，清冷深沉，假裝不認識，卻能到他投來關注的目，令十分不解。

不過，他有種天生的氣場，讓覺信任，即使他偶爾冷冷的，也讓很信任。

是學生對老師的信任嗎？江千竹搖頭否定了。

手機信息音響起，從枕頭下拿起手機先看了眼時間，凌晨三點十分，誰在這個時間發信息。

置頂的頭像是那個漆黑的星空，ZDC。

突然有點心慌，抖著手點了進去。

【是方至鄞送你回學校的嗎？】

半夜三更，他發個這樣的信息過來，該不該回他呢？

回吧，反正也睡不著。

【是的趙老師。你怎麼還沒休息？】

【酒醒了，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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