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銘夜說這話時，語氣并無波瀾，卻帶著不容推拒的沉肅。

他姿高大，影籠罩著半張辦公桌，迫十足。

白琴霜吞了吞嚨，頓了兩秒后，終于沒扛住，將手機遞了過去。

顧銘夜接過的手機，朝頷了下首：“用完會給您送過來。”

說完，邁步直接推門離開項目經理辦公室。

可剛剛出去，迎面就上了端著水杯，正準備去茶水間接水喝的秦沁。

秦沁沒想到顧銘夜會出現在這里，愣了一愣。

口問道：“你怎麼在這兒？”

顧銘夜清了下嗓子：“哦，我在這等李放的消息。”

等李放的消息？

秦沁稍微一想，就知道，一定是顧銘夜讓李放去查錄音的事了。

他等的，應該就是李放探查錄音的消息。

但……為什麼在白琴霜的辦公室里等呢？

細一琢磨，秦沁表古怪地看著顧銘夜。

顧銘夜被眼神盯的一陣不自在，但沒表，仍舊是淡定從容的模樣：“怎麼？”

秦沁搖頭輕笑，有些無語：

“看來手機抵在你那里，已經滿足不了你了，竟然堵在了這里監督，就這麼怕我跑了去找徐在？”

聞言，顧銘夜眉頭一挑。

沒想到自己出現在這里，竟然被這樣解讀。

不過也好，白琴霜就是錄錄音的那個人，這件事最好不能讓知道。

他微微點頭，“嗯”了一聲，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親自監督。”

秦沁再度搖頭，左右掃了掃四周，確定沒有別的同事經過，這才低了聲音，撂下一句：“顧銘夜，有時候我覺得，你真的是有點稚在的。”

聽出小丫頭語氣里的譏誚，顧銘夜抿了下薄，將神間的不悅了下去。

秦沁看在眼里，想笑，卻沒有笑出來，問：“那現在呢？我沒有跑，你是不是不可以放心了？”

顧銘夜仍舊是一本正經，點頭。

秦沁又問：“李放那邊查到什麼了嗎？”

顧銘夜沒想瞞著：“已經確定錄音是被人過手腳的了。”

秦沁松口氣：“我就說，我是被冤枉的，既然查到被人了手腳，那就請你再把手腳那個人揪出來，徹底還我清白。”

頓了頓，一手，“對了，是不是可以把我手機還我了？”

顧銘夜想了想，從兜里將的手機取出，遞了過去。

秦沁接過，突然耳朵微，聽到不遠有腳步聲漸進，余掃過去一眼，看到有同事端著水杯，朝茶水間這邊走來。

抿了抿，看了顧銘夜一眼后，沒再多說，端著水杯朝茶水間走去。

而顧銘夜這個重量級人，冷不丁在澤興面，自然又引起一陣不小的。

秦沁接水的時候，幾個同事竊竊私語的驚呼聲，從后傳來：

“媽呀，好帥！昇銘集團的老總怎麼突然出現在我們公司的？”

“他剛剛從我邊走過去的時候，我都沒敢呼吸，那氣場太強了……”

聽著同事們的議論，秦沁不聲的將水接好，離開了茶水間。

再出來時，外面已經沒有了顧銘夜的影。

*

彼時。

顧銘夜出了澤興之后，便將白琴霜的手機給了李放。

李放拿去，讓技人員想辦法恢復錄音。

僅僅半個小時。

李放拿著白琴霜手機，重新到了顧銘夜手里：“顧總，已經恢復好了。”

顧銘夜調出錄音文件，點擊播放。

聽前面容的時候，他的臉只是微微凝固，直到聽到錄音里，徐在的那句——【我喜歡你。】

他的臉直接沉了下來。

即便再說那段錄音是剪輯過的，但在現在的原版錄音里，徐在對秦沁的這句告白，卻是真真實實說了的，并不是白琴霜杜撰的。

顧銘夜不認為自己冤枉了徐在。

可接下來，徐在的一句——【沁姐不要害怕，更不要有心理負擔，我說的喜歡……是沒有摻雜任何雜質的喜歡，是……欣賞的那種喜歡…】

顧銘夜聽后，漸沉的臉，又浮現了一抹晦與復雜。

呼吸有些微微松弛。

錄音還在繼續播放，顧銘夜準捕捉到了徐在所說的容里，一番意味不明，卻蘊含著很大信息量的話——

【兩年后的現在，雖然沁姐上的那能量還在，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沁姐跟以前不一樣了……】

【那能量場，基調變得有些沉郁……就像是，被人奪走了人生的主導權……】

聽到這里，顧銘夜的神徹底沉了下來，剛剛才松弛一些的呼吸，驟然繃，氣極低。

沉郁？

被人奪走了人生的主導權？

還有帶著哭腔的回應道謝，是因為認同了對方的說辭，在麼？還是覺得“委屈”被人看到，獲得了靈魂共鳴？

聽到最后，因為太已經落山，線昏暗，顧銘夜的整張臉匿在了影里，神不明。

再然后，錄音播放結束。

良久。

顧銘夜都坐在后排座位上，一不。

他的腦海里，一直縈繞著兩人的那段對話。

因為他從那段對話里，得到了一個很重要的信息——嫁給自己的這兩年，秦沁，不開心，很委屈。

又在車里坐了片刻，顧銘夜覺得間的燥意濃重，心里那種不舒服的覺，史無前例的高漲。

他想煙。

了兜，卻了個空。

將車窗降下，他對李放道：“有煙嗎？”

李放微愣，隨后道：“有！”

顧銘夜了整整半盒煙，才將腔那子燥意下去。

而這時，已經是下班時間，窗外，白琴霜正從澤興出來。

顧銘夜將煙頭碾滅在了車載煙灰缸，而后直接推開車門出去。

走到了白琴霜跟前。

“白姨。”顧銘夜開口，嗓音沙啞，卻裹挾著凌厲：“原版錄音已經恢復了，我聽完了。”

白琴霜沒想到錄音還真的被恢復了，心里一個咯噔。

顧銘夜將的手機遞了過去。

他沒說話，可白琴霜卻大氣也不敢出，小心翼翼接過自己的手機，覺得像是接了一塊燙手的山芋。

顧銘夜深深看了一眼。

雖然心頭窒悶縈繞，可他卻清楚的明白，據原版錄音，徐在跟秦沁是清白的。

而因為白琴霜的剪輯，原本的錄音意思已經大變。

白的變黑的，都是經過特意設計過的。

下手如此“高明”，深沉的心思可見一斑。

頓了頓，他道：“只不過，聽完這段原版錄音，我才意識到，過去我對您的看法，還是過于片面了。”說這話時，顧銘夜的語調夾雜著輕嗤，諷刺的意味明顯。

白琴霜嚇得面如土。

顧銘夜看在眼里，薄微抿。

其實，他本不想輕饒了的，但……顧及到一些不能不考慮的因素，他還是將心中火氣了下去。

兩個呼吸后，看向白琴霜，目凌然，語氣沉冷：

“下不為例。您記住，秦沁是我的人，不能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