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莞莞醒了。”江頌走近,慘白的醫院燈從頭頂照下來,顯得他兩腮凹陷,憔悴了許多。
“我想去看看。”
“醒了,但我勸你還是回去吧。”黎莉擋住了門。
江頌當然沒走。
現在是凌晨三點,他一夜沒合眼,一直守在病房門口,等著阮莞醒來。
他想第一時間和解釋。
見黎莉阻攔,他作勢要闖。
黎莉一副“這孩子死犟,不見棺材不掉淚”的表,紅一揚,緩緩讓開。
江頌的視線掠過玻璃,清晰看到了房間里的一幕。
——溫的燈下,厲淵拉著阮莞的手,兩個人就這麼凝視著彼此。
哪怕什麼也不做,也著甜。
投在墻壁上的影子拉得很長,和病床旁的桃雪山玫瑰相輝映,親無間。
那是其他人無法融的氣氛。
這一幕落在視網中,宛如遭到當頭棒喝。
黎莉在一旁扎心道:“江,怎麼不進去?”
故作不知,過玻璃看了眼,微笑道:“哦,原來是怕打擾人家小兩口恩啊,你人還怪好的。”
江頌咬著牙。
一直以來,他骨子里都是帶著傲氣的。
他含著金湯匙出生,從出就注定了他一輩子食無憂。
在兒園的時候,孩子們還不懂何為階級和權勢,但懂得強和弱、和丑。
在男生堆里他是不好惹的老大。
在生堆里他是歡迎的“王子”。
鮮花和掌聲,別人夢寐以求的東西,他司空見慣。
在后來的長中,除了世、樣貌,他在很多方面展現出了超乎普通人的天賦。
他這樣的人,實在沒有什麼煩惱。
所以他熱衷于飆車。
在速度和激中,他才覺得自己的人生有了挑戰。
但父母拘著他,不讓他這麼危險的項目,沒收了他所有的車。
生活又變得無聊。
很快,他在追孩中得到了樂趣。
青春期的孩矜持、靦腆,對待男生有著朦朧的喜歡和排斥。
尤其是漂亮的生,捧們的男生很多,骨子里形了一種傲氣,普通人沒有辦法們的眼。
江頌喜歡挑戰這種生。
但一旦當生答應了他的追求,那麼這個挑戰就立刻變得索然無味。
以至于,他了表白墻上被掛的常客。
就連其他學校的人都知道,國際高中的江頌玩弄孩子,是個爛人。
但即便這樣,他的邊依舊孩子絡繹不絕,們都想為他的最后一任。
直到發生了那次山火。
在經歷了生死,遇到了令他怦然心的孩后,他意識到之前的生活沒意思的。
他一直在找。
直到沈枝枝主承認了份,他才對班上這個毫不起眼的生有了興趣。
為了,還和好兄弟厲明瀾大打出手。
只是當他每次和沈枝枝相,都沒有第一次時的心,因此當厲明瀾和沈枝枝越走越近后,他并未再糾纏。
甚至十年后,他為了全二人,還主勾引阮莞。
江頌的想法很簡單。
只要阮莞出軌的事實在先。
只要敗名裂。
沈枝枝就不是這段的小三。
他一次又一次為了沈枝枝,做了傷害阮莞的事。
現在卻告訴他——
他十年的執念竟然是一場笑話。
他傷害的人,才是他的心上人。
荒唐又可笑。
江頌掌心,“如果我早點知道,我不會……”
他嚨一,恍然意識到他對不起阮莞太多。
如果他沒有認錯人,那他就不會看在沈枝枝的面子上,答應林語鶯的采訪。
不會在陸氏周年慶上,在收到了沈枝枝的短信后,默認是阮莞主勾引自己。
更不會為了幫沈枝枝最后一次,將阮氏需要的中藥博士推薦給霍氏。
更不會為了全沈枝枝,主引阮莞。
不,如果早知道阮莞是他要找的人,他從一開始就不會讓嫁給厲明瀾。
他深知,以上每一個他做錯的事,都會給阮莞帶去致命打擊。
的工作沒了。
的名聲盡毀。
的公司破產。
這都是他為了幫沈枝枝,差點害阮莞發生的事。
如果不是維多利亞,沒有錄音取證,沒有找到更優秀的中藥培育專家,那現在的生活只會是一團糟。
黎莉瞧見他如喪考妣的模樣,開口就是四個字:
“你裝什麼?”
收起了臉上的笑容,直視他道:
“沈枝枝逃跑了,警方現在已經介調查了,在現場找到了一個打火機,目前正在提取線索,初步懷疑是沈枝枝縱的火。”
“你要是真覺得對不起阮莞,就找到沈枝枝,讓付出應有的代價。”
*
阮莞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
醫生重新給和厲淵檢查了后,告訴兩個人沒有大礙。
去衛生間,眼前忽然閃過一片紅。
接著,注意到在的正前方有一灘水,而在角落中有一個的電線連接著地面。
阮莞一愣,這像極了《死神來了》里的劇。
怎麼看都不是一個正常狀況。
阮莞打電話了醫院的維修,而鏡面再一次出現了那行悉的字:
[你是否要為新的主角?]
不是幻覺。
阮莞旋即搖頭,再一次拒絕。
下一秒,那行字變:
[主角重新綁定為沈枝枝]
阮莞盯著鏡子,一寒意油然而生。
這就好像應了的猜想。
作為原著中的重要角,本該死于那場山火,卻意外活了下來。
所以,劇要死。
如何停止這種“詛咒”……
似乎只有一個辦法:就是讓故事結局。
作為一本言小說,往往以主角的婚禮作為結局。
此時。
如果有路過的人經過衛生間,就會看到一個漂亮的人站在洗手臺前,正在和鏡子說話。
問:“如果沈枝枝和裴白辰舉辦了婚禮,那麼這場鬧劇是不是就能結束了?”
半晌,鏡子浮出了一個字:
[是]
*
另一邊,裴白辰找了黑客。
他坐在冰冷的房間里,不辨喜怒,無視了地下室人的喊,他讓面前的黑客恢復阮氏公眾號上的那篇原始文章。
很快,黑客將電腦轉向了他。
裴白辰垂眸看去,一張清晰的照片放大在電腦屏幕上。
只見照片中,在年林清宇邊,站著一個戴著青蛙帽子的小孩,彎著笑眼,對著鏡頭怯生生比了一個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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