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策劃那邊給了我三個訂婚典禮的方案,我發到你郵箱里了,你看一看,選一個。”
“嗯,好,我一會兒就去看,我現在在挑禮服呢,有好幾套我都喜歡,都快挑花眼了。”
“是麼?”周靳言輕聲笑了笑,“可以讓沈姨給你參考參考。”
“你說我媽啊,挑的我才不喜歡。”羅玲的眼老了,跟年輕人確實不在一個水平上。
“那就讓你妹妹幫你參考。”
“綿綿還沒回家呢,也不知道跑哪去了。今天頂撞了爸爸,被打了一掌,賭氣跑了。我想今晚應該是不會回來了。”
沈煙這會兒的心思都在禮服上,一時口快,就把這事兒給說了,說完了才反應過來,又止不住地后悔。
周靳言那端安靜了半晌,以至于沈煙都要懷疑信號斷了。
“靳言?你還在嗎?”
“在。那既然這樣,你就自己慢慢選,時間還早,來得及。”周靳言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沈綿開著車,在街上繞了一圈又一圈,不知道該去哪兒。不想回文苑,免得單語棠看見這副模樣擔心。
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沒想到這輛法拉利,倒是了的容之了。
最后,把車子停在了酒吧旁。
沈綿很會獨自來酒吧,今天實在是太難了,仿佛一瞬間被全世界拋棄了一樣。
這種覺,在陳茵過世,羅玲帶著沈煙進門的那一年,一模一樣。
沒有人,也沒有人待見,就像個多余的人。
有的時候,真的很想問媽媽,為什麼不帶一起走……
然而這個想法只在沈綿的腦子里存在了一瞬,就煙消云散了。
才不要死,那些人盼著死,可偏偏要好好活著。不但要活著,還要把失去的那些東西,一樣一樣奪回來。
沈綿只要了一杯酒,知道,像這樣獨的人,在酒吧喝醉了,會是什麼下場,所以,還得保持著清醒。
真的好難啊,連酒都不能喝盡興。
沈綿的酒喝到一半的時候,覺到旁邊有人走了過來。
以為是過來搭訕的,也沒打算搭理,準備喝完這杯就走了。
誰知一轉頭,就對上了林時遇的眼睛。
“沈綿,真是你?我還以為我看錯了。”林時遇從包間方向出來,看樣子是正準備走。
“林老師。”沈綿從凳子上下來,帶著些許尷尬,畢竟,現在的樣子,有點糟糕。
低著頭,有些不敢看他。
林時遇似乎也看出了的窘迫,“打算回去嗎?我送你。”
“不用了,林老師。我開了車來,可以代駕。”
沈綿不想麻煩林時遇,實際上,也沒有地方可去。
林時遇看了一眼邊的助理,示意他先走,然后對沈綿道,“既然遇上了,坐下喝一杯?”
林時遇說著便坐在了沈綿旁邊的凳子上,要了一杯酒。
沈綿今天明顯的話。
“沈綿,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林時遇偏過頭看。
沈綿不想把家里那些糟心事向林時遇提起,笑了笑說,“真不好意思啊林老師,每次都在最狼狽的時候遇到你。”
林時遇聽到這句話,也溫和地笑了,“所以說,要不要考慮跟我學畫?”
沈綿沉默了。
林時遇收起了笑容,認真道,“沈綿,我真的很看好你的才華。”
“謝謝你,林老師。你這句話讓我覺得,自己并沒有那麼糟糕,還有可取之。”
林時遇有些疑地看著,真不知道到底遭遇了什麼事,能讓這樣好端端的小姑娘,妄自菲薄到這個地步。
可沈綿不想敞開心扉,林時遇也不會非著人自揭傷疤。
不過沈家的況,他多多也了解一點,畢竟沈煙還跟著他學畫。
而且人家的家事,他這個外人也無從評論。
“我剛開始學畫的時候,我的啟蒙老師告訴我,你畫出所有的容,卻并不是畫的所有容。一開始,我不明白這句話的含義,后來,在日復一日的不斷積累之下,我才逐漸明白,世界之大,并非是一支小小的畫筆能夠表達的,你我這樣渺小,見解也只能是冰山一角。”
沈綿認真地聽,“那你這位老師,一定是一位特別優秀的人。”
林時遇點了點頭,毫不吝嗇他的贊,“教給我的東西,其實不多,卻足夠影響我整個的繪畫生涯。后來我明白,其實是奠定了我人生的基調,讓我至今益匪淺。”
“你現在,還經常跟你這位老師聯系嗎?”
“不,已經不在了。”
林時遇看著手里的尾酒,陷了短暫的沉思。
不過很快,他就收回了思緒。
“沈綿,我跟你說這些話的意思是,人生很長,一些人和事,不論好與不好,它都只是你人生道路上的一段,你不必過于執著,更不要它影響。因為等你站在更高的頂峰,你才會發現,一切,都只不過是過眼煙云。”
林時遇的話,讓沈綿若有所思。
良久之后,與林時遇了杯,“林老師,你說得很對。”
跟林時遇聊了一會兒,沈綿暫時忘記了那些煩惱。
喝完這杯酒,就打算離開了。
林時遇的時間很寶貴,也不好意思耽擱人家太久。
“林老師,謝謝你跟我說這麼多,我現在已經好多了。”
分別的時候,林時遇住了,“沈綿。”
“怎麼了,林老師?”
“平時,你可以給我打電話。也不必總是把我當老師,我們可以是朋友。”
沈綿著他,鄭重地點了點頭。
周靳言開著車在西京市繞了一圈,手機里不斷傳出提示音,提示著呼的那一端,一直于關機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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