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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屁的養育之恩!”
開頭第一句就是暴擊。
哪里是有話要說,明明是有話開罵。
“你們裴家都拿駱槐的婚姻和后半生換邢政嶼這個假貨和裴悠悠狼狽為了,還想著讓我們上趕著孝敬,有張能說會道的屁就這麼驕傲?”
“滾!一群滿噴糞的玩意兒!”
司機放完手心都是汗。
大爺跟他說得的時候還是收斂了。
這個語氣,能把整個屋頂掀翻。
大爺也是真他爹的毒!
是真會罵啊!
承不住的裴太太氣暈過去了。
裴悠悠紅著眼,直接氣哭,邢政嶼在旁邊又親又哄,卻也不敢說邢彥詔一句不是。
別人能說,唯獨他不能說。
因為他是假的,說了會落人口實。
裴父和裴元洲臉如鍋黑,好好一個回門宴,邢彥詔攪得天翻地覆,親戚們竊竊私語,面子里子都沒了。
能怎麼辦?
回門宴不能散,強歡笑也要辦完。
大家都在笑,卻沒幾個是發自心。
吃完飯,送走親戚們,裴父抬手揮碎桌上的一套茶,可見憤怒。
他很怒。
一家人噤若寒蟬。
“政嶼哥。”裴悠悠往老公懷里鉆,邢政嶼拍拍的后背,松手過去認錯。
“爸,是我的錯。”他垂著眼眸,跪在二老面前,語氣聽起來十分誠懇,“如果不是我搶占大哥的份,如果不是我放不下悠悠嫁給別人,也不會弄今天這個樣子。”
“爸,媽,元洲,你們只管怪我,要打要罵都可以,只是我從來沒后悔過堅持迎娶悠悠。不然,看著悠悠被開水燙傷,被限制人自由,什麼事也不能自己做主,我真的會難到死。”
“政嶼哥!”裴悠悠將人扶起,紅著眼眶說,“說了多遍不怪你,邢彥詔就是生氣,他娶不到我,故意撒火!”
“我這輩子就嫁你。”
“不來就不來,他當眾辱罵我們,這件事沒完!”
本想趁著回門肆無忌憚整治一下駱槐,倒好,人直接沒來,還反過來被辱。
裴元洲的骨節握得咔咔直響,一字一頓道:“是沒完。”
不止辱罵他們。
還敢用開水燙駱槐,限制駱槐的人自由。
……
駱槐婚禮前一天好好布置過家里,這三天沒下雨沒刮風,家里干干凈凈,喜字完好無損。
一進去,邢彥詔就問:“你從這里出嫁的?”
駱槐點頭,讓他坐沙發,去拿水。
邢彥詔又一次掏出手機,打電話給司機:“還在不在裴家?”
司機:“剛被請出來。”
“請”字特地加重。
不過能用“請”,裴家人也沒真的為難一個司機。
“回去。”
“大爺!”司機真的要哭了,他就是個打工的!
“不了你好,就回去帶句話,駱槐是從駱家出……”
“詔哥!”駱槐拿瓶水的功夫又看到邢彥詔在和司機打電話,嚇得趕忙跑過去,仰頭他,“從這里出嫁是我自己的意思,詔哥。”
邢彥詔停聲,垂眸凝著面前的小姑娘,臉蛋白皙,眼睛撲閃,兩手抓著一瓶礦泉水,眼看他。
“不用去了。”
他掛斷電話。
駱槐松口氣,忽覺兩人挨得太近,后退半步,把水遞過去。
邢彥詔深深看一眼,手接過,擰開,仰頭往里咕咚咕咚地灌。
凸起的結上下滾。
一口喝去整瓶。
“我再去拿。”駱槐小跑著進廚房,怕他到,這次學著邢彥詔給抱整個飲水機的樣子,直接整提拿過來。
薄韌勁的塑料在駱槐掌心。
十瓶水提得有點費力,還是穩穩落在客廳地板上,又拿出一瓶遞過去。
“給。”
邢彥詔看到泛紅的掌心。
他一手接過水,另一只手握住的四個手指,掌心逃開在眼前。
男人的手很燙。
燙得駱槐了下手,沒出來。
注意到男人的視線,連忙解釋:“一下就好了,詔哥。”
邢彥詔自己看了看,確實沒傷著,就是勒了不通暢,一松手回流造的紅。
他松開。
心道:手是真,跟貓墊似的。
突然回的駱家,沒有人準備回門宴,也沒有任何親戚,冷冷清清的。
駱槐不會做飯。
廚房也是多年沒開過火。
邢彥詔來到岳父岳母的照面前,雙手合十,閉上雙眸,誠心實意地拜上三拜。
“岳父岳母,我是你們的婿,邢彥詔。”
“從今兒起,駱槐要是過得不好,二老只管從下面爬上來找我算賬。”
聲音低沉磁,語氣平靜,語言簡樸。
比邢政嶼在婚禮現場套公式一樣的發言來得讓人信服。
即使從小到大聽慣裴元洲呵護備至之語的駱槐,也在這一刻生出被罩的覺。
難怪傳言說他像道上混的,祝雙雙也是一見就喊大哥。
看了邢彥詔好一會。
真是截然不同的人。
邢彥詔發現又在看自己,但是有些走神,邁步過去打了個響指,問:“魂哪去了?”
“嗯……想問你喜歡哪家餐廳的菜,我們中午只能吃外賣。”
“餐廳的菜一般,量還。”邢彥詔想了下,“我帶你去一個朋友那兒的飯店吃,介不介意?”
“不介意啊。”駱槐搖頭。
駱槐本不知道他問的介不介意是指什麼。
邢彥詔也私心地想不解釋。
“行。”
駱槐也拜拜了父母,提著包跟邢彥詔出去,車子九轉十八彎一樣,在郊區一個鎮上開進還算寬敞的巷子里。
這里面竟然藏著個三層樓高的中式飯店。
偌大的天停車場里,有不低調的豪車。
醉仙食府。
駱槐踏進去就聽到前臺的人說,“不好意思先生,本周和下周的位置全部預定完了,只能預約下下周。”
人真多。
所謂酒香不怕巷子深。
一樓大堂不設餐桌,流水潺潺,竹影搖曳。
忽然有人打破這樣的靜謐,進來就和前臺說要個八人的桌,前臺告訴對方沒有位置,他們家都是預約訂位。
那人看向駱槐邢彥詔:“那他們呢?”
前臺微笑:“那是我們老板。”
駱槐看向邢彥詔:“老板?”
“不算。”邢彥詔領著上去。
樓梯口站著個人,笑盈盈道:“怎麼不算?要不是詔哥投資,我這店哪開得起來。詔哥,這位是?”
“駱槐。”
“嫂子?!”那人面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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