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從初春流轉到夏末,一轉眼,樂瑤在異國他鄉獨自生活了大半年。
剛來到的第一個月,樂瑤為了食住行,和滿方言的當地人“斗智斗勇”,那會兒才知道自己在國學了兩年的阿語,在這種地方生活起來,也不是那麼容易,當然,也剛好因為這樣的語言環境,了解了許多當地的風土人,也親自領略了伊斯蘭國度信仰的力量。
五月的時候,霍長宇如期來“探親”,樂瑤在學習生涯里第一次逃了一周的課,兩人一起參觀埃及博館,游覽金字塔群,去盧克索坐熱氣球,到阿斯旺看阿布辛貝神廟,過去幾年樂瑤一直想看的風景,都由霍長宇陪著看遍了。
白天,兩人甜出游,晚上回到酒店,便是樂瑤的科普時間,要麼依偎在一起看古埃及的紀錄片,要麼便是霍長宇賴在樂瑤上,著為自己朗讀關于埃及的神話故事,但通常到最后,樂瑤總是會被某人抱到床上,名其曰“做功課”。
然而,相聚的時間總是很短暫,在霍長宇回國后,樂瑤又恢復到一個人的生活狀態。這里的日子過得很慢,人人似乎都患上了拖延癥,對于樂瑤這種淡然自若格的人,倒也還算適應。
在新學校認識的幾個華人同學偶爾會一起搞個小聚餐,以解鄉愁;有時會和本國的新同學一塊去逛博館或者清真寺,領略這個國度的文明,看看虔誠朝拜的信;又或者獨自一人在圖書館泡上一天。
因為地區治安相對混,再加上伊斯蘭文化的忌比較多,作為自然到諸多限制,樂瑤大部分時間都安分地待在學校里,但還是三不五時從新聞或別人口中聽到校園外那些令人恐慌的暴事件。
盡管在異國他鄉,和阿吱丁杰的聯系也并不亞于男友,三人新建了一個群,幾乎每天都會在微信聊上幾句,樂瑤會和們分在這里的所見所聞,而兩人也常常把學校的八卦告訴樂瑤,甚至跑去研究生院,拍霍長宇上課的照片發給,讓樂瑤哭笑不得。
只是樂瑤再也沒有和熊瀟瀟聯系過,不止是,連阿吱和丁杰也一樣,自從視頻事件發生后,瀟瀟仿佛從們邊消失了似的,直到樂瑤離開的第三個月,才從們口中得知,由于影響惡略,學校最終還是決定對瀟瀟進行開除學籍的分,這個消息實在令人唏噓。
阿吱說,企圖通過各種方式打聽瀟瀟的下落,最終在媽媽的口里得知,瀟瀟被勸退后,一度意志消沉,家里人怕再做傻事,便把送到了外婆居住的那個城市散心,而那個老男人敵不過原配夫人的各種追擊,在事發后給了瀟瀟一筆分手費,強行跟做了了斷,但就算如此,也不去瀟瀟人生里的污點。
霍長宇這頭,日子過得很平淡,了樂瑤在邊的日子,他的日常仿佛又恢復到以前單的時候,杜一帆說,之前經常在學校見到某人,不習慣,如今經常在學校見不到某人,也變得不習慣。
和友每天的視頻通話雷打不,對于樂瑤,霍長宇一貫溫和耐心,以至于在兩人異地這段時間里,通話容經常是令人匪夷所思的稚和瑣碎,杜一帆又說,沒想到相識多年,霍長宇竟然是如此“和藹可親”的人。
比如說:
“不困。”趕圖通宵了一夜的某人忍住哈欠。
“好,今天想聽什麼故事?!”
“我桌面的書,確定要聽?”
“那就找一本不那麼枯燥的,建筑史吧。”
“我沒開玩笑,來,聽好,開始咯。”
……
比如說:
“今天早上七點半醒來,吃了一個三明治,然后去了一趟工地,中午吃了個外賣,下午回學校了,準備著手畢業設計,剛剛去場跑步了,現在正跟你聊天,一會兒準備和舍友出去吃個飯。”
“呵,跑步的時候嗎,你說呢。”
“一個人繞圈的時候,一直假想你在旁邊。”
“嗯,葉子掉了,只有柳枝,風景跟去年開心理健康大會那會兒一樣樣。”
“其他變化?學校沒什麼變化,就是了你。”
……
又比如說:
“杜一帆準備過年去吳悠悠家。”
“對,見家長。”
“在我這嘚瑟好幾天了。”
“嫉妒?我需要嗎?我見家長的時候,他還不知道在哪涼快。”
“非要說我嫉妒,那我就只嫉妒他倆半年后就能領證了。”
“對對對,他們一畢業就結婚,但樂瑤同學,麻煩你注意一下重點!”某人對著電話一張傷臉。
……
再比如說:
“今天回學校考試,在校道上遇到一個生,背影和你很像,我鬼使神差跟了一路,最后才發現竟然走到了生宿舍。”
“嗯,差一點,踩著鈴聲趕回教室。”
“相思病?可能吧。”
“最近總是把人認你,好幾回了,是病癥嗎?”
……
原以為分開的時間會過得格外的漫長,但不知不覺,第二年的春天又到來了,Q大校園里的柳條上,已經冒出了兩片小葉。
新學期伊始,氣氛卻籠上了一層畢業季的憂傷,遠在萬里之外的樂瑤雖然無法親臨其境,但也能會到阿吱和丁杰們的心。
然而在樂瑤學校附近的一個清真寺,某天下午,人們在主麻禮拜時,突然發生炸,隨后又遭到機槍掃,這起恐怖襲擊造了巨大的人員傷亡,民眾恐慌震驚,但襲擊并沒有因為人們沉浸在悲痛中就停止,就在隔天晚上,城郊又一教堂發生了炸,同樣死傷慘烈。
樂瑤從未想過自己會這麼近距離地目睹這種災難和接近所謂的恐怖組織,曾經在報道中看到的硝煙彌漫,只有在眼前上演,才刻骨銘心。
的手機在炸發生后幾乎沒有停過,各種問電話應接不暇,樂媽甚至哭著說,看到新聞,幾乎天天睡不著覺,生怕下一枚炸彈就會落在兒頭上,但又無時無刻不守著電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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