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錦央指了指自己，“我進去？”

他們都被轟了出來，自己進去的話，豈不是男人的出氣筒？

“你與爺不錯，或許你的勸說他聽得進去。”

白錦央不太贊，可一轉頭，手里多了托盤，上面是香噴噴的營養餐。

這下也不好再推。

著頭皮敲響男人的房門，只聽一道震耳的咆哮聲：

“滾！”

白錦央扭頭看一眼站在不遠的阿中，示意直接進去。

抬手推開門，目是一片狼藉，飯菜碗筷撒的到都是，玻璃渣子碎一地……

走進來，腳踩著玻璃渣發出聲音，一道風聲響起，接著一個玻璃杯飛過來——

白錦央反應敏捷地接過，單手拿著托盤，傷的手臂接飛來的水杯時不小心扯開了傷口。

倒吸一口涼氣，把杯子放托盤上，輕聲走過來。

“我不是讓你滾——”

男人看到這張臉，憤怒的聲音戛然而止。

“怎麼是你？”沈曄蒼白地看一眼，冷冷地道：“出去！”

“好。”白錦央把手里的托盤放到他旁的桌上，“這是你的手下讓送來的。”

臨走時，多了一句。

“就算心再怎麼差，至別辜負你的人。”

聞言，男人垂臉一笑，仰起頭看，“誰？你麼？”

白錦央神一怔，慌忙否認：“我是指外面那些你的下屬，他們那麼關心你的傷勢，多也要給個面子吧？”

沈曄嗓音淡漠，“他們關心我是因為我是他們的老板，只要錢給的多，他們自然搖著尾討你開心。”

這世上哪有對他真心好的人？

白錦央深吸一口氣：“你這話說的太難聽。我是不懂你這套規矩，可我知道人心可貴。他們大可對你的死活置之不理，沒必要冒著生命危險勸你多吃一口飯。”

沈曄瞇起眼笑了，那笑著無盡蒼涼：“連我的父親都未必關心我一分，他們又怎麼會？”

他一直都覺得上下屬的關系再怎麼忠心，都不過是在金錢的熏陶下才形的。

他從不相信人心！

跟他三觀不合，說的話聽不進去，他的事風格也無法茍同。

白錦央不再跟他掰扯，轉要離開。

“等一下。”

男人靠著床頭，促狹著雙眸看。

“不是要喂我吃飯，怎麼走了？”

白錦央看他一眼，“我只是答應他們送飯給你吃，沒義務喂你。”

“不喂我怎麼吃？”沈曄抬了抬手背上的輸管。

“另只手呢？”

“頭疼，抬不起來。”

白錦央：“你只是發燒，又不是手臂傷。”

“我上全是傷，沒力氣。”

白錦央接的是落后的教育，在他們那男有別很重要，別說與沈曄剛認識不久，就算是裴凊那種關系兩人都沒這般過……

白錦央深吸一口氣走過來，坐下拿起碗，臉不太自然地拿勺子喂他。

男人半瞇著眼睛張開，饒有興致地欣賞的窘態，他牙齒稍微用力咬住勺子，角輕含邪笑。

白錦央握勺子，惱地蹙眉：“你……干什麼？”

沈曄見好就收，牙齒松開勺子看匆忙低下頭，角的淺笑更明顯。

雖說這頓飯吃的不怎麼樣，但不時逗一逗，沈曄竟把碗里飯吃得干凈。

白錦央遵照阿中的囑托給他端來藥，倒了溫水遞過來：“把藥吃了。”

沈曄眼皮子懶懶的抬起，“吃了有什麼獎勵嗎？”

本想著只是逗一番，看又又惱的表，結果……

“你乖乖吃完的話，我去拿糖給你吃。”

沈曄嗤笑一聲，沒再逗，幾粒藥全蓋在里，不接遞來的水，而是咀嚼再咽下。

“糖是哄騙小孩兒吃的。”

他生在苦楚中，又怎會怕這幾粒藥的苦味。

白錦央看他靠著床頭閉上眼，默不作聲地收拾好空碗端出房間。

守在門外的阿中與一眾傭人看到手上的空碗，臉上瞬間喜笑開。

“大爺全吃完了？”阿中接過手上的托盤遞給一旁傭人。

“嗯，藥也吃過了。”白錦央輕輕點頭。

傭人全都松了口氣。

“這次多謝白小姐，不然我們還真沒辦法勸說大爺吃飯。”

傭人到好奇，“白小姐，你是用什麼辦法肯讓爺吃飯，他兇你了嗎？”

“兇倒是沒有，不過……”白錦央臉頰浮現淡淡的紅暈，“他讓我喂他。”

“啊？！”

白錦央想起男人咀嚼藥丸，臉上沒有一不適，甚至每天都沒皺一下。

來到廚房借用食材，照著漠北的方式給他煉了一些餞，其實和他們這的糖差不多。

里面放了一些花瓣，型后晶瑩剔，含在里甜滋滋的一切煩惱全消散。

拿了一些給傭人吃，剩下放在玻璃罐。

再敲門進去時，男人坐在電腦前辦公，上僅披著一件外套，犀利的雙眼盯屏幕上的文件。

白錦央走到跟前，他好像沒發現自己，躊躇一陣，輕聲開口：“那個……”

男人正在閱覽文件，聞聽靜抬起頭，看一臉不自然地站在旁。

他輕挑眉梢，“有事？”

白錦央把玻璃罐遞給他，男人僅看一眼，嗤笑道：“你還真當我是孩子呢？”

“每個大人在長之前都是孩子。”白錦央把玻璃瓶放在桌上，“生嚼藥很苦。”

沈曄視線靜靜地看向那瓶裝滿餞的玻璃瓶，他眼神忽然變得渾濁……

白錦央輕聲，“我去休息了。”

直到人離開，他才慢慢反應過來。

他拿起糖罐，黑眸逐漸深沉。

生活在苦楚世界里的人，也配糖果的獎勵嗎？

還是第一次有人送他這麼特殊的禮。

沈曄打開瓶蓋，生平第一次嘗到糖的味道，是甜的，難怪小時候看到糖果店里永遠是小朋友多。

他拿起一顆餞對著燈看，線把它照得晶瑩剔，里面鑲著淺的花瓣，很好看的糖啊。

“原來糖是這個味……”男人苦地一笑，把餞扔進里，不知不覺間角勾起深笑。

也是從這開始，讓多年形咸口的沈曄，自此變嗜糖好者。

白錦央在別墅住了幾天，手臂好的也差不多了，想離開，可男人說的任務還沒完。

“那我要怎麼接近江明城？”

沈曄淡淡道，“再過幾天，沈家會舉辦一場宴會，屆時，你的目標就會出現。”

“我沒猜錯的話，你姓沈。”

“所以呢？”男人挑眉。

白錦央微微呼吸，“所以你是打算在自己家舉辦的宴會上，那麼高調的去讓我刺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