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大夢三年

綠珠被秦臻這反應嚇了一跳，一看秦臻這模樣，眼淚就落下來，只當小姐昏迷不記得事兒了，心里難，當即噎噎的道，“小姐，那秦家大小姐早就是過去式了，三年前，那秦家大小姐就在與六皇子親的前幾天，跟府上一個馬夫私奔了，秦家和六皇子都了大夏的笑話，那親家大小姐為大夏京都貴標桿，卻做出這般有辱門風的事，實在是丟盡了秦家的臉。”

秦臻腦袋嗡嗡一片，只覺得眼前發黑，什麼都看不清楚，只有綠竹的一張一合。

“怎麼可能？”

秦臻咬牙，眼睛赤紅，凝滿了淚霧，卻不肯落下。

這邊綠竹聽到這話，忙搖搖頭，“真的，那秦家大小姐留了親筆信的，說是跟那馬夫日久生，因有婚約在，遂只能選擇離家出走，自覺愧對列祖列宗，自愿離秦家，自此生死與秦家無關。”

“這封親筆信秦相呈給皇上了，總之很多人都知道，那秦相深得皇上倚重，并未被誅連，但秦相卻是直接宣布了與那秦臻斷絕父關系，將其逐出秦家族譜了。”

秦臻只覺得周的寸寸變冷。

慘死，尸骨無存，可父親沒有為查明真相，竟是真的相信了與一個馬夫私奔了？將逐出秦家族譜。

秦臻死死咬著，才能使眼淚不落下來，使恨意不溢出來。

“那蕭泓宇呢？”

秦臻又問。

數道蕭泓宇，的心里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

“蕭泓宇？哦哦……小姐，你是說六皇子啊，小姐怎麼直呼六皇子名諱呢，被人聽到了可是大不敬，不過也沒事，這是在咱們府上，沒人能聽到。”

綠珠又絮叨道。

“秦家庶秦紅霜嫁給六皇子當側妃了，三年前秦家大小姐跟人私奔，這六皇子可是了眾皇子眼中的笑話，不過這六皇子也算是因禍得福，秦家為表誠意和歉意，便將二兒許給六皇子當了側妃，皇上大概也覺得有些虧欠這個兒子，也賞賜了不東西給六皇子，總之這兩年六皇子風頭很盛。”

聽到綠竹的話，秦臻的臉已經盡褪。

“那他們有孩子了嗎？”

秦臻聽到自己麻木的聲音響起。

因為清清楚楚的記得，慘死的時候，秦紅霜說懷孕了.

如今，三年已過，若他們真有孩子，那孩子該有四歲了，這是他們茍且的證據。

“孩子？有的，六皇子的確是有一位小殿下，不過是收養的，據說那孩子無父無母，被扔在荒郊野外，差點兒被狼吃了，是六皇子路過之時偶然相救，便收了其當義子，六皇子這人倒是心善的很呢。”

綠竹說道，語氣中難言對六皇子的夸獎。

可秦臻聽了這話，只覺得心頭一陣一陣發涼，“那撿來的孩子多大？”

“好像是四五歲，大小姐你怎麼問這個？”

綠竹不解。

聽到綠竹的話，秦臻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的落下。

義子，四五歲。

“呵……可笑，實在是可笑，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可笑的人，可笑的事……”

什麼義子，那分明就是他跟秦紅霜的孩子！

被庶妹和未婚夫聯手害死，卻背負罵名，聲名狼藉，甚至被逐出家族。

為什麼，為什麼？

想到自己，自生下來便沒有娘親，但因為是秦家嫡，負重任，自當表率，便一直很努力，別人在玩耍逛街的時候，在讀書練字，別人在休息的時候，在練琴作畫，自小讀四書五經，琴棋書畫樣樣通，卻落得這樣一個下場。

秦臻恨到極致，哭的崩潰，雙眼發紅，狀若癲狂。

“小姐，你怎麼了？小姐，你別嚇綠竹啊，嗚嗚嗚嗚……”

綠竹也是嚇壞了，從未見到小姐哭這個樣子，自己也跟著哭起來。

秦臻雙手的握著，指甲鉗中也毫覺不到。

好恨。

好痛。

這個綠竹的丫鬟在耳邊說的什麼，完全聽不到。

綠竹看到秦臻這般模樣當真是嚇壞了，轉就跑到外面去喊人。

“來人啊，快去找大夫，快去找大將軍，快去找大爺，大小姐醒過來了，大小姐不好了……嗚嗚嗚嗚……！”

秦臻哭的幾近崩潰，昨天晚上才經歷了活活化尸的痛苦，今日重生醒來，卻得知自己被暗害慘死，死后卻又聲名狼藉的事實。

雖是大夢三年，可是對來說，只是昨晚和今天啊。

這不是一場噩夢，是真實發生的。

秦臻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站起來，穿上鞋子，麻木的抬腳往門外走。

要回一趟秦家！

要告訴父親真相！

沒有跟馬夫私奔，是被妹妹害死的，慘死在北山峽谷，要一個公道。

秦臻起，因為虛弱的原因，一陣暈眩，勉強站好，打開柜，看到柜子中清一的艷麗，秦臻勉強找了一件緋的紗換上，然后大步的出了房間。

大概是腦海中殘存的記憶，秦臻走的門路，路上遇見幾個小廝，沒理會，直接便出了將軍府。

此時正值晌午，炎熱。

秦府在京都城北，而將軍府在城南，一南一北。

秦臻戴著面紗，目的明確，出了將軍府邸的門，便直接朝著秦家去，此時正值晌午用膳之際，主街之上，行人并不多，秦臻走的小巷路，不過半個時辰便站在了秦家府門口。

看著府邸門口那兩個石頭獅子，秦臻眼睛酸了一下。

‘昨日’這還是悉的府門，‘今日’已是三年之后。

這三年，爹爹還好嗎？

他會相信自己說的話嗎？如此怪力神之事……

秦臻深吸一口氣，似是下定了決心，看了一眼秦府兩個黑漆大字，秦臻終于邁步上前。

——叩叩叩。

門被敲響。

秦臻的心臟也跟著咚咚咚的快速跳。

很快，大門吱呀一聲打開，門的人探出頭來，是個有些瘦的門衛，二十五六歲的模樣，秦臻知道他王二，家里兄弟六七個，他排行老、二，在府上做門衛七八年了。

門衛王二似是沒想到敲門的是個姑娘家，愣了一下，隨即問道，“這位姑娘，你找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