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苦笑一聲,“好孩子,你吃吧,母妃不。”
這里提前放的有干糧,應急用的,自然不可能和王府的山珍海味相比。而且夏日炎熱,放多了容易餿,這是一廢棄的小院,不能生火,否則炊煙會人生疑。放的都是饅頭炊餅,不死罷了。
只有三天的量,如果三天還沒消息,說明敗已定,京城已不能久留,到了出城的日子。
陸淮翊固執地著手,“母妃不吃,兒子也不吃。”
趕路匆忙,他上錦袍的角沾了幾臟污,但他長得好,眉目清雋,形也條了,即使在陋室也難掩貴公子的氣度。
陸淮翊道:“母妃不用擔心,父王英明
神武,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
“就算萬一……有兒子在,定會侍奉母妃和祖母終年,來日傾盡全力,為父報仇!”
江婉:“……”
了他的頭,向來溺孩子的罕見地輕斥陸淮翊,“莫說喪氣話。”
雖然長子孝心可嘉,但江婉此時著實不需要這份孝心。母子兩人正在為一張餅爭執不休時,外頭傳來“踏踏”的腳步聲,整齊有序,催人心弦。
“他來了?”
江婉眼神一亮,急忙著窗戶往外看。常安“唰”地一下寒刃出鞘,警惕道:“別出來!”
以防萬一,陸奉連工匠的命都沒留,此只有他和常安知曉。主君把妻兒的命托付在自己手里,常安再謹慎都不為過,他抬起手掌,拇指與食指圈起,放在邊,吹了一聲恍若知了的聲。
外頭腳步聲停了,卻沒有應答。
常安心下一沉,用力握刀柄,這時外頭傳來狂低沉的聲音,“常大人,我是霍費昂,王爺命我來此接王妃娘娘和世子。”
“信為證,請開門。”
常安試探著打開門,這里有機關,尋常人進來一步踏錯,就落得萬箭穿心的下場,霍費昂站在門口,常安沒有關上機關,道:“信呢,先拿出來。”
霍費昂似乎知道機關的事,腳下紋不,后有人奉上一個盒子,當著常安的面打開,是一串檀木佛珠。
“只許看,不許。”
霍費昂代道:“這是王爺給王妃娘娘的信,不許旁人染指。”
常安將信將疑地接過來,按照他和陸奉的約定,陸奉原話是:“以哨聲為信,本王親自去接應你們。”
如今來了個霍費昂,雖然知道他是王爺的人,常安還是不放心,難道中途出了什麼變故?
里屋的江婉看見佛珠,激幾乎留下眼淚,連聲道:“對,沒錯。”
“是陸奉,是他!”
常安皺眉心,道:“王妃娘娘,您再仔細瞧瞧,這東西看起來很尋常,或者被有心人得到……”
這時,外頭傳來霍費昂的聲音,“王爺有句話托下轉告王妃娘娘,得罪了。”
霍費昂清了清嗓子,道:“告訴,除非從本王尸上爬過去,癡心妄想!”
江婉一下就明白了,下道前,曾說不給陸奉守寡。小心眼兒的男人,又不是說真的,值當他記到現在!
一系列的沖擊既激又無奈,站在原地,深深吸氣又呼氣,對常安道:“是夫君。我們跟他走吧。”
常安不明所以,不過陸奉給他的命令是保護王妃,但凡有變,王妃娘娘就是他的新主子,在陸奉手底下做事,最重要的是聽話。
常安撤了機關,外頭一溜兒玄甲軍,戒備森嚴,江婉在眾人的簇擁下登上馬車,接著是幾個孩子,麗姨娘,車滾滾向前,江婉心中有一腔話,等著和陸奉說。
懷著忐忑又激的心,約莫過了半個時辰,還沒有走到,道有這麼長嗎?江婉掀開簾子往外看,疑道:“霍大人,這不是回王府的路。”
霍費昂騎馬到江婉跟前,低下頭,道:“稟王妃娘娘,齊王府昨日大,死傷眾多,不宜歇息,王爺在皇宮等您。”
江婉心中大驚,這麼快?
霍費昂接著道:“圣上昨夜遭國公府的老夫人刺殺,昏迷不醒。王爺暫代朝政,在宮中為圣上侍疾。”
第108章 塵埃落定
“老夫人?”
江婉更疑了,追問道:“是陸國公府的老夫人?”
曾經的“婆母”?不是在國公府的佛堂關著麼,一個孱弱的老婦人,怎麼能刺殺皇宮里的天子?不可置信。
霍費昂微微頷首,道:“事宜,等王爺與王妃娘娘細說。”
關于圣上遇刺這件事,滿朝文武諱莫如深,霍費昂也不敢多言,江婉朝他點頭道謝,并沒有為難他。
又過了約莫半個時辰,馬車從東華門駛向皇宮,江婉掀起車簾往外瞧,宮的侍衛宮井然有序,各司其職。盤龍金柱,紅墻琉璃瓦,四周的陳設和從前進宮時別無二致,沒有打斗過的痕跡。
只是從前馬車只能停在宮門外。在宮里,除了帝后和品階高的主子們有轎攆坐,以他人都得步行,宮里的路又直又長,江婉從前都是老老實實靠走,今天馬車直接從東華門駛,長驅直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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