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稠沉寂的冬日,落在干燥的屋檐,室依然是昏暗暗的。
許彌翻了個,覺得上很沉重,迷糊地睜開眼一看,自己腰上搭著一條胳膊,把他抱得很死。他習慣地往這人懷里鉆,聞到悉的書卷香味,忽然回過神,猛然坐起一看!
是陳荒年!
他不是死了嗎?怎麼會和陳荒年睡在一起?
許彌瞳孔小,慌張地看了眼四周,更驚訝了。
這蝸舍荊扉般房子,不就是他們讀大學那會兒居住的房子嗎?墻壁上著破舊的墻紙,稍稍一,床板就會咯吱咯吱作響,從房子這頭走到那頭,只需要七步。
他再低頭看陳荒年,雖然臉還是那張臉,但明顯了許多,眉目間帶著年人的青稚。
難道……他真的重生了?
許彌短時間經歷了太多,他昏頭轉向的,完全沒辦法消化理解。他懷疑自己在做夢,狠狠地掐了自己的大一把,疼得要命。
不是夢。
他真的重生了!
“老婆……”陳荒年被他吵醒了,黏黏糊糊地從他后上來,手在他的小腹上,不安分地,“醒這麼早?”
他的嗓音是偏冷的類型,早上剛剛睡醒,帶著朦朧的沙啞,很容易讓人沉醉。但是如今許彌聽起來,就像是惡魔在他耳邊說,我來取你狗命了。
他渾皮疙瘩掉一地,下意識就推開了陳荒年,一骨碌滾下床,屁摔在水泥地板上,哎喲一聲,摔得好慘。
他們兩個年輕那會兒沒錢,租的房子很小,床自然也很小。平時兩個人睡覺都不夠,他這樣一折騰,自然要掉下去。
陳荒年有點錯愕,支起子,被子搭在他腰間,半不的,“疼不疼?”他說著,就翻下了床,出結實勁瘦的線條,一步步近。
本來只是很正常的畫面,在許彌看來,卻是撒旦索命。他怕得小痙攣搐,想逃又逃不掉,眼里寫滿了恐懼!
陳荒年彎下腰,輕輕松松就把他抱起來,放回床上,然后自然而然地想手給他屁蛋。他也顧不得疼了,哭著踹了過去!
結果又一次摔下床。
陳荒年猝不及防挨了一腳,微微皺起了眉頭,仿佛在思考自己做錯了什麼。
隔了會兒,他說:“昨天晚上做的太狠了,你生氣了?”
他還想手去許彌,許彌驚恐地往后面,跟驚的兔子似的。
陳荒年眸變了又變,沉著臉不說話。
許彌劇烈地著氣,他咬著牙,忍著疼,小的筋好半天才褪去,變形的恢復正常。他抬起頭,發現陳荒年一瞬不瞬地盯著他,那個眼神,似乎已經看了他的真面目。
他心神一,如果說,陳荒年的變態是從小就有的,那麼如果他表現出來不對勁兒,陳荒年肯定會立刻殺了他。
既然當初跟陳荒年表白時,陳荒年就提出了不能分手的要求,那就說明陳荒年很有可能從小就變態。
許彌腦子終于開始轉,他沒有再驚恐地躲避,而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打著說:“我、我筋了,過來抱我起來。”
他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況,總之先一切都順著陳荒年來,不要惹這人生氣,才能保住他的命。
陳荒年冷著臉把他抱起來,兩個人一接,他就抖得更厲害。
陳荒年咬著他耳朵,笑瞇瞇地問他:“你怕我?”
就是這個語氣!
陳荒年殺了他的時候,說話就是這個語氣!
許彌骨頭都給他嚇了,連連搖頭,哭著說:“不是不是,我就是筋,好痛!我不騙你,特別痛!”
好在他這個人,平時就氣慣了,這些年一直沒變過。所以他因為筋而大哭大鬧,也算合理。
陳荒年低低地笑,冰涼的手指落到他已經放松下來的小上,很輕很地給他按起來:“可能是缺鈣了吧。”
缺鈣個屁。
我這是被你嚇的。
許彌摟著他脖子,在他懷里躲著,眼淚還在眼睫上掛著,咬著看他自己的小,實際上魂都快嚇飛了。
按了一會兒,陳荒年看了眼手表,說:“我要去上課了。”
許彌拿不準這是哪一年,問:“你上什麼課?”
“專業課啊。”陳荒年無奈一笑,“你記得曬曬太,不然你總是筋。”
通過這句話,許彌知道這是哪一年了。
就是他們剛剛在一起的第一年。這時候他已經輟學了,而陳荒年還在讀大一。
他們兩個家境都不好,算得上是私奔。逃出來以后,他們在陳荒年大學附近租了一間不到三十平的小房子,在里面干盡了荒唐事。
雖然陳荒年讀大學有國家資助,還申請了各種補,但是十年前的制度不完善,他們兩個還是很缺錢。
陳荒年子冷,不際,不適合外出打工。
而許彌天生就氣,讓他出去跟那些大老爺們一起搬磚,他又吃不起那個苦。而他很喜歡看雜書,七八糟的,什麼書他都看。時間長了,他沒事兒也會自己瞎折騰。
恰好這幾年網文興起,他就在網上當槍手,賺點外快來養家。但是因為只有他一個人賺錢,總是不敷出,加上槍手拼的就是字數,他每天都要碼十幾個小時的字。
長期以,他就落得渾小病,皮變得很白,沒有曬,還缺鈣,不就筋,吃了鈣片也沒用。
他時常大半夜筋,一疼起來他就掐陳荒年,一邊掐一邊哭,還出口臟,瘋狂罵人。
許彌開始回憶十年前,他和陳荒年的相模式。基本上就是他在家里沒日沒夜地趕稿子,然后陳荒年在學校上課,下課以后就回來陪著他,在一旁看著他趕稿子趕到頭禿。
現在想想,真是腦子給驢踢了!他一把屎一把尿把陳荒年拉扯大,不僅給錢還給睡,結果陳荒年把他一把掐死了!還把他尸做了標本!
這個混蛋白眼狼,本就養不!
陳荒年又湊過來親他,他偏過頭躲過了,沒好氣道:“上你的課去,別來煩我。”
許彌這人,骨架小,量也不高,長得就很乖巧可人,偏偏脾氣火又蠻,像個小辣椒,誰都不了他。
能得住他這種壞脾氣的,也就只有陳荒年一個人。
結果陳荒年住他臉頰,像是住了倉鼠鼓鼓的腮幫子一樣,強勢又不失溫地親親他,隨后替他把被子拉好,說:“我上午只有一節課,中午會回來的。”
最好別回來。許彌在心里說。
他還要思考一下怎麼樣把陳荒年甩了。
在陳荒年把他做標本之前,有多遠跑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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