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晚上,季云白停止營業,空了整個KZ的場子,邀請了與杜若相的這些好友,給餞行。
十幾個人,圍坐在大廳,吃吃喝喝,把酒言歡。
麥克風在人群中傳遞,在專業的舞臺音響設備下,唱出了一種鬼哭狼嚎的架勢。
游戲環節也是接連不斷,歡樂的氣氛一浪高過一浪,每個人都在肆意瘋鬧,好像生怕一旦安靜下來,離別的憂傷就會悄然襲來。
但再熱鬧的聚會,也終有散場的時刻。
玩到了凌晨2點多,幾乎人人都喝到了極限,還有早就困到不自覺睡著的。
一行人七七八八地栽倒在大廳沙發上,唯有杜若和徐京墨,一個因為喝得,一個因為酒量好,還保持著幾分清醒。
兩人還是老規矩,給每個人都在酒店開了房。
杜若把準備好的禮,悄悄放在了每個人的床頭。
留下了相同的一句話。
【有朋自遠方來,又赴遠方,下次見。】
杜若一直都覺得自己并不是一個心荒蕪的人,以前雖然沒有朋友,但也并不孤獨。
可回國37天,此時還是不得不承認,原本心底某片雜草叢生的土地上,貌似開出了鮮花,帶來了幾芬芳。
晚上氣氛太好,杜若也沒忍住喝了兩杯清酒。
這是第二次喝酒,事實證明,酒量很差,屬于酒勁后上頭的那種人。
能很清楚的意識到自己在干什麼,但不控制,明顯能覺到腦子和分離的割裂。
王哥車開得好好的,路過南護城河的時候,突然說想下去釣魚。
杜若心里也清楚知道大晚上釣不了魚,但卻不控制地吵著鬧著,想開門下車。
徐京墨勸阻無果,只能在凌晨三點多,陪著沿著河邊瞎逛。
杜若一心要釣魚,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朝河邊走。
徐京墨嚴防死守,生怕一個沒看住,扎河里去。
杜若掛在他上,不滿地嘟囔,“我要釣魚,你老攔著我干嘛?”
徐京墨輕笑:“怎麼釣?用你自己當餌麼?想釣食人魚?”
杜若:“護城河里又沒有食人魚。”
徐京墨:“那你是想下去當人魚?”
杜若有些嫌棄地說:“我才不當人魚。”
徐京墨笑著附和,“你不當我當,釣我吧。”
杜若搖搖頭,“不,我不釣了,我要當波妞。”
徐京墨一怔,波妞是誰?
杜若說:“你當宗介。”
徐京墨:???
宗介又是誰???
聽起來好像有點耳,但他又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這是哪個人。
杜若面對面看著他,突然開雙手,一副想要抱抱的姿勢。
徐京墨微微俯,將完全擁在懷里。
杜若環住他的脖頸,用力跳了一下,盤住他的腰,完全掛在他上,臉埋在他的頸窩蹭了蹭,喃喃道:“波妞喜歡宗介。”
徐京墨此時完全丈二和尚不著頭腦,不知道這一會兒的腦回路連到了哪個頻道。
他穩穩托著的,輕聲哄著:“宗介也喜歡波妞。”
杜若:“你的臺詞怎麼不一樣。”
“……”
他都不知道應該是什麼臺詞,這倆人到底是誰,他怎麼想不起來了…
徐京墨問:“哪里不一樣?”
杜若沒應聲。
徐京墨以為是單純的喝多了,抱著平穩緩慢地朝車的方向返回。
在他以為杜若都已經在懷里睡著了的時候。
突然聽見近乎低不可聞的聲音響起。
“徐京墨,我想聽笑話。”
徐京墨不假思索地說:“一山不容二虎,二山會怎麼樣?”
“不容四虎。”
“不對~,二山得六。”
杜若輕笑,“還有麼?”
“從前有一匹馬,任何人都不能近。有人說這其實是一匹天馬,沒有人有資格騎它。但是唯獨有一個例外,就是聽我講故事的人可以騎它,也就是你。知道為什麼嗎?”
“因為我厲害。”
“不對。”
“為什麼?”
“因為小豬配騎。”
杜若張就咬住他的脖子,“說誰是小豬呢?”
徐京墨悶聲笑著,“喝多了也不吃虧啊。”
杜若:“我才沒喝多。”
徐京墨:“那你沒竿沒餌的,大半夜非要釣魚?”
杜若輕嘆一聲,“我不想回家。”
徐京墨的腳步一頓,托住的,單手抱住的腰,靈活地換了公主抱的姿勢,讓完全放松下來。
接著,又轉頭回去了,聲道:“那就不回,我們散步。”
杜若頭枕在他的肩上,輕聲問:“抱我累麼?”
徐京墨:“不累,手拿把掐,還能抱你跑一場馬拉松。”
杜若失笑,“你就吹吧。”
徐京墨笑道:“我上輩子賣氣球的,別的不會,就會吹。”
杜若埋在他頸間無語地笑,好奇道:“為什麼我都看了兩本笑話書了,你還能把我逗笑。”
徐京墨一本正經地忽悠,“你當我每天在跟你鬧著玩呀,我給你下蠱了,讓你想起我就能笑。”
杜若非常傲地“切”了一聲,換了個要求:“那你給我唱首歌聽。”
徐京墨思考了幾秒,隨后開口唱道:“即使邊世事再毫無道理,與你永遠亦連在一起,你不放下我 我不放下你,我想確定每日挽住同樣的手臂,不敢早死要來陪住你,我已試夠別離并不很凄,我還如何撇下你…見證了云涌風起,還怎麼舍得放下你,證明人又己,何以要那麼悲壯才合理……我們仍珍惜這啖氣…”
他抱著,步伐穩健又從容,在凌晨寂靜無人的河邊小路上,低沉而婉轉地唱著歌。
杜若輕聲道:“你還會粵語呢。”
徐京墨:“只會歌詞,日常流可不行。”
杜若更加地摟住他的脖子,仿佛要將自己完全融他的歌聲中。
他們走了沒多久,在河邊找了個休息椅坐下,杜若坐在他上,跟他抱在一起,一直坐到了天蒙蒙亮,徐京墨給唱了不下20首歌。
好像把他會的所有歌都唱了個遍。
他調侃道:“你是想掏空我的庫存麼?”
杜若著他膛的溫暖,臉埋在他的脖間,聲音有些悶。
“徐京墨,擁抱的時候,是人和人心臟依靠得最近的時候,近到能聽見彼此的心跳。”
“我們下次這樣的擁抱,會是什麼時候啊…”
徐京墨清楚地到了頸間的潤,他結微滾,眼睛有些紅,嗓子干得難。
他手輕輕著杜若的脖頸,無聲地安著。
他還是第一次見杜若哭。
他惹哭的…
他終究還是讓難過了。
他知道為什麼不想回家,害怕回家后,不住困意睡過去,兩人在一起的時間在不知不覺中又消失了幾個小時…
他偏頭輕吻的耳朵,啞聲說:“我想起來了。”
杜若:“什麼…”
徐京墨:“波妞和宗介,宮崎駿的畫片吧?我沒看過這部畫,但是好像刷過一個視頻片段,一個飛奔擁抱的片段。”
“如果是去見你,路上的風是甜的,我一定會用跑的。”
“若寶,我也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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