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蔚從不懷疑賀譽整人的手段。

那晚在別墅，墨擎明里暗里的挑釁賀譽，早該想到這種后果。

江蔚雖然不想管，可總不能看著他倆真喝進醫院。

這時，賀譽看到墨擎沒骨頭似的靠在江蔚上，眼底一片沉涼的冷。

他隨手招來兩名服務生，“墨總醉了，送他去休息室。”

江蔚皺眉，“不用，我帶他回去就行。”

賀譽眸深深，頓了幾秒，“也好，我讓人送你們。”

江蔚狐疑地看著賀譽，他有這麼好說話？

賀譽對服務生使了，兩人立馬扶著墨擎，先行走出了接待室。

樓下地庫。

江蔚打開自己的車門，讓服務生把墨擎攙上車。

不等他坐穩，江蔚手里的鑰匙倏地被賀譽拿走。

他揚手丟給了其中一名服務生，冷聲吩咐：“把墨總安全送回家。”

“好的，賀總。”

江蔚都沒反應過來，就見賀譽‘砰’的一聲甩上后車門，扯著往地庫另一邊走去。

“你干什麼？！”江蔚嚇了一跳。

賀譽走得很快，燙熱的掌心攥著江蔚的手腕。

江蔚邊走邊回頭，眼看服務生把車開走，過后車窗，約還看到墨擎的腦袋因慣而撞到了車窗上。

江蔚掙不開賀譽的鉗制，踩著高跟鞋不斷地往后拉扯，“你到底要干嘛？”

賀譽大步流星，抿著一言不發。

轉眼，兩人來到賓利車附近。

路唯福至心靈地打開了后座車門，“賀總。”

賀譽回眸看了眼不斷掙扎的人，附抱起的腰，直接塞進了車里。

門關上，并落了鎖。

江蔚被賀譽的一系列作驚得目瞪口呆。

賀譽從另一側上了車，對路唯說道：“德賢府。”

江蔚渾一震，滿臉都寫著抵，“我不去，路唯，送我回家。”

賀譽泠泠地看著，爾后沉默著俯下，拉起的腳踝掉了高跟鞋，隨手一揚，丟到了副駕駛的座位下面。

“腳崴了還穿高跟鞋，腳不疼？”

江蔚著腳踩在地板上，有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無力，“賀譽，你到底想怎樣？”

賀譽面沉的厲害，“真以為我有那麼大度，能一次次看著你跟墨擎在我面前卿卿我我？”

江蔚一臉的冷淡，“就算我跟他卿卿我我，跟你又有什麼關系？”

賀譽似乎極力地制著怒火，“你覺得跟我沒關系？”

“是！我的一切，都跟你無關。”

路唯看不下去了，出聲打圓場，“三，江小姐，別吵架，有話好好說。”

江蔚：“你送我回家，我不跟他吵。”

賀譽：“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們吵架了？”

兩人異口同聲。

路唯無辜被噴，頓時閉著不說話了。

到了德賢府。

賀譽仗著江蔚著腳，強行抱著下車，走進了闊別三年的公寓大樓。

江蔚全程閉著眼，一副擺爛的架勢。

可抖的睫和不平穩的呼吸，仍然彰顯出并沒有表現的那麼不在意。

公寓門前，賀譽啞聲說：“碼沒變。”

江蔚窩在男人懷里，閉著眼，不為所。

甚至沒有摟他的肩膀，雙手擱在前，渾都是抵的疏離。

賀譽喝了酒，著俊臉開口，呼吸間酒氣夾著揶揄，“你不開門，是想讓我一直抱著？”

江蔚吸了口氣，扭頭按下了碼。

叮的一聲，房門打開。

漆黑無的房間，著久無人居的冷清。

江蔚縱使再心如止水，故地重游也難免勾起那些曾無比心酸的往事。

賀譽將放在沙發上。

關上門，打開燈。

燈亮起的剎那，江蔚下意識閉眼，“你這樣有意思嗎？”

覺得自己很冷靜，也認為自己應該冷靜。

誰知，嗓音還是泛起了細微的抖。

江蔚不肯睜眼，賀譽并不強求。

他的皮鞋踩著地板發出清脆的響聲。

緩慢而有力。

江蔚不知他在做什麼，聽聲音似乎去了廚房。

沒一會，燒水壺的聲音充盈在耳畔。

江蔚終是做不到無于衷，嘆息著掀開眼簾。

目的一切，讓仿佛回到了三年前。

一千多個日夜，早該是人非。

可房間里的一景一，卻都和從前一模一樣。

屋子里纖塵不染。

門邊的鞋柜還放著曾經穿過的拖鞋，旁邊還擺著一雙同款男拖。

那只曾經臨時買來的花瓶，此時還擺在原來的地方。

里面著六枝鮮活的紅玫瑰。

江蔚緒涌上來，眼眶泛紅，挪開眼，心里堵悶的說不出話。

當賀譽端著茶杯出來時，江蔚有種時空錯角變換的錯覺。

曾幾何時，每個深夜都是在等他來，然后為他送上一杯暖茶。

如今，倒是角調換了。

賀譽把茶杯放在茶幾上，沉腰座，沙啞地說道：“回到這里，還悉嗎？”

江蔚沉默。

賀譽似乎也不需要回答什麼，兀自點燃一支煙，“你回來之后，我特意讓人重新收拾過。”

江蔚依舊不說話，只是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沒穿鞋，雪白的腳趾著地面，微微蜷著。

賀譽順著的視線看去，下一秒就去鞋柜上拿起了拖鞋，親手擺在了的腳邊。

江蔚的眼眸閃了閃。

眼看男人俯要幫親手穿拖鞋，抬手制止，“我自己來。”

賀譽半彎著腰，手臂撐著膝蓋，側目看著江蔚冷淡的神，“你真覺得我們沒關系了？”

江蔚平靜地回賀譽，“是。不管是什麼關系，三年前都結束了。”

“怎麼結束的？”男人吸了口煙，“就算是分手，你跟我親口說過嗎？”

江蔚：“我們都沒開始過，哪里來的分手。”

賀譽：“就在這張沙發上，我說過我們開始往。”

模糊的記憶從腦海深漸漸冒頭。

江蔚看向窗外，聲音淡的幾不可聞，“現在說這些有意義嗎？”

賀譽臉突然變得難看起來。

即便不想承認，也很難自欺欺人。

現在的江蔚滿疏離，在他面前永遠都端著公式化的笑容。

賀譽莫名煩躁不堪，他甚至有些惡劣地想做些什麼。

做一些能讓江蔚怒或者生氣的事。

總好過這樣冷淡的態度，哪怕是吵架，起碼證明他還能牽的緒。

賀譽這樣想著，卻不敢輕舉妄。

因為心里有了忌憚，怕沖之下把推得更遠。

賀譽猛地吸了口煙，聲音更顯沉啞，“當年是墨擎幫你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