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蔚抬腳往前走，與賀譽蔣凝二人錯而過。

蔣凝焦急地催促：“你別管我了，快跟江蔚解釋一下，讓放寬心。”

江蔚覺得惡心，忍不住反胃。

不管蔣凝為什麼來這里，聽著跟賀譽的黏糊勁兒，江蔚就是惡心的不行。

大概是心理暗示太強烈，腳下一轉，走到路邊的樹干下，彎著腰干嘔了起來。

蔣凝臉一變，賀譽原本要過去的作，卻被蔣凝用力攀住了胳膊，“阿譽，……怎麼了？”

昏沉的天際中，江蔚單手撐著樹干干嘔。

賀譽來不及上前。

只有路唯，于心不忍地給江蔚遞了瓶水，“江小姐，你沒事吧？”

江蔚眼睛暗紅，干嘔出的生理淚水糊了一臉。

搖頭，嗓子喑啞，“沒事，謝謝。”

江蔚知道，自己的胃病又犯了。

大隊里配合警方的問詢，一整天沒吃飯，只喝了點水。

辦事員有打包食堂飯菜，江蔚卻沒胃口。

江蔚吐完就想打車回家。

但蔣凝故作知書達理的非要送回家。

一輛車，四個人。

江蔚坐在了副駕駛。

通過蔣凝的闡述跟賀譽的補充，終于搞清楚了來龍去脈。

工程部丟標，審最后審查到了江蔚頭上。

凱越那邊自查完畢，不知誰這麼神通廣大，聽到了風聲，查到了江蔚頭上。

最后還查出了江蔚名下的銀行卡，在招標出結果的當天賬幾十萬。

而且非常不湊巧的是，中標公司是凱越科技的競品。

江蔚邊聽邊梳理脈絡。

蔣凝滿臉歉意地搖頭，“對不起，這件事是凱越太激進了，我沒想到他們會報警。不過你放心，我已經讓他們提了撤案申請。”

“不用。”江蔚一字一頓，“該怎麼查就怎麼查。”

平白遭罪，滿污點，現在撤案算什麼？

蔣凝賣給的人？

沒做過，不怕查。

相反，一旦撤案，就是有十張都說不清了。

江蔚的反應，在蔣凝的意料之外，“你知不知道查下去你會面臨什麼？這件事我們就當沒發生過，凱越那邊我會幫你理，你……”

“謝謝蔣小姐的好意，不管面臨什麼，我都擔得起。”

德賢府。

江蔚打了聲招呼就下車離開。

甚至吝嗇的沒有給賀譽一個眼神。

配合調查是一件很折磨力的事。

要不是心坦，江蔚不敢保證能扛住辦事員替循環的問詢。

進了家門。

江蔚才有時間查看手機消息。

有不人來電，還有同事們暗打探消息的試探。

江蔚置之不理。

只給徐曼回了個電話。

徐曼接聽的很快，“你怎麼樣？”

江蔚：“沒事，回家了。你微信推給我的人是誰？”

“律師，商業案件的大拿，杜律師。”

這還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頭。

江蔚笑著道謝。

徐曼則語氣艱地說：“你還有心笑？知不知道現在的形有多嚴峻？”

“就算不知道，也能猜到。”江蔚悵然若失地嘆氣，“等調查結束，我會主提離職。”

“干嘛離職，你又沒做過，到時候自證清白回來打他們臉。”

江蔚：“真有那麼簡單就好了。”

現在已經不是自證清白的問題。

經歷這麼多，即便洗干凈一污穢，照樣會有人以偏概全，只愿意相信他們所相信的。

涉及泄商業機的丑聞，在賀氏的職業生涯僅止于此。

這不算前科的前科，會讓人對的職業守形潛意識的不信任。

重要崗位或者重要工作，基本跟江蔚絕緣了。

這晚，賀譽沒來。

江蔚提前聯系了杜律師，兩人約了第二天在律所見面。

杜律師所在的律所是國有名的紅圈所之一。

位置就在CBD附近。

江蔚到了地方，意外發現這棟寫字樓就是傅廷臨時租賃辦公室的那棟。

見到杜律師，對方比江蔚想象的更和藹健談。

超四十的年齡，且風趣。

杜律師：“江小姐，你這個案子我可以接，但我需要你對我說實話。”

江蔚：“當然，如果有半句假話，我愿意坐牢。”

“如此甚好，合作愉快。”

江蔚起與杜律師握手，眼里是破釜沉舟般的堅定。

江蔚把所有已知況全部闡述了一遍。

杜律師越聽越滿意，最后調侃道：“只要一切屬實，這個案子結束后，你要是愿意的話，我可以幫你以誣告陷害罪再打一場司，律師費八折。”

“我聽杜律師的。”

兩人以極快的速度簽好了委托書。

江蔚離開律所后。

杜律師關上辦公室門，打了通電話，“案子我已經接下來了……沒說什麼……狀態看著還行……”

這天開始，江蔚再沒去過公司。

所有調查取證環節都由杜律師出面理。

過去的一周時間里，江蔚足不出戶。

由于深陷丑聞，江蔚沒去參加傅廷公司的招聘啟會。

倒是傅廷偶爾會給打電話，聊一聊招聘的進展。

眨眼，三月，大地回春。

春天素來是充滿希的季節。

杜律師也給江蔚帶來了新消息。

賀氏的財務經理，李夢被傳喚配合調查了。

此時此刻，賀譽就坐在江蔚邊。

杜律師在電話里說：“你給的信息確實有用，財務李經理確實有問題，不承認騙你簽字的事，我從家里找了其他突破口。”

江蔚早在去大隊做筆錄那天，就想起來了財務李經理曾找簽過字。

當時李經理送來了工資單，還讓幫忙提供工程部項目的前期文卷。

這事兒江蔚還特意問過周新。

接結束，厚厚的一疊文件，李經理翻開了幾頁讓在右下角簽字。

江蔚以為是簽字確認流程。

估計那份保協議是提前塞進去的。

換做旁人，未必能記得這麼清。

偏偏江蔚這個級別，需要簽字的文件約等于無。

有了大概方向，杜律師順著這條線查到了線索。

這時，賀譽慵懶地挑眉：“有眉目了？”

江蔚點頭，旋即話鋒一轉，“我聽說，赴進修的選拔面試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