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江蔚莫名覺得這通電話好像是紀旻旻打的。

這已經是第二次，賀譽通過電話拒絕了的請求。

江蔚事不關己地拿起筷子夾菜。

賀譽放下手機，盯著平淡的面孔，“明后天有什麼安排？”

江蔚坦言，“可能在家做題。”

賀譽說一不二，“晚上再做，白天跟我出趟門。”

“去哪里？”

“去了不就知道。”賀譽故弄玄虛似的，“怕我把你賣了？”

江蔚小聲嘀咕，“賣了還好了呢。”

賀譽瞇眸，“你說什麼？”

“吃飯吧，不然涼了。”

賀譽似乎哼了聲，帶了點驕矜的勁兒。

吃上飯，誰都沒說話。

江蔚心中有，卻忍著不問。

賀譽倒是來去自如，飯后便打道回府。

江蔚目送他走進電梯的影，心中的疑慮更深了。

他說他是單，想表達什麼？

他讓別厚此薄彼，難道是對標……顧云恒？

這可能嗎？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賀總，會這樣暗的擺明心跡？

江蔚敢想不敢信，覺得他在國外撞邪的可能更大。

回到客廳，路過茶幾時，被果盤旁邊的黑禮盒吸引了注意力。

那是……賀譽從車上拿的。

江蔚一直沒留意禮盒，他沒說送給，也不曾問。

拿到手里，很有重量，輕輕晃了下，聽不出是什麼。

江蔚猶豫著解開帶，里面竟躺著一只士腕表。

R家的，玫瑰金材質，表盤秀氣又不顯張揚。

江蔚知道手表的價值，R家的產品，無論一級還是二級市場，都是通貨。

貴重兩個字沉甸甸地在心頭。

而另一邊，還坐在車上煙的賀譽，半支煙的功夫，電話果然來了。

他看到來電顯示，等了會才接起來。

那頭，江蔚平波不驚地說：“賀總，您的東西落下了。”

“什麼東西？”

“黑的盒子。”

賀譽的表耐人尋味，“裝煙灰的，扔了就是。”

江蔚猛吸一口氣，“不是煙灰。”

“你打開看了？”

這會兒再說沒看就太假了。

江蔚看著表盤里閃著碎的小鉆石，“嗯，這手表……”

賀譽：“送你的。”

“我……”

“江蔚，說話之前先看看表盤背面。”

江蔚翻轉手表，第一眼并未看出有什麼不同。

但仔細觀察后才注意到，右側有一個激鐫刻的字：江。

江蔚眼底掀起洶涌的波瀾，心也跟著了一拍。

耳畔的聽筒里傳來男人渾厚的嗓音，“看到了？”

江蔚應聲。

賀譽：“國慶禮。”

江蔚挲著表盤，為難地道：“太貴重了。”

“沒那件禮服貴。”賀譽說著就發了引擎，“刻了名字退不了，不喜歡就扔了吧。”

江蔚下意識道：“沒有不喜歡。”

賀譽滿意地勾起薄，“還有事？”

“沒了，你開車慢點，晚安。”

江蔚匆匆掛斷電話，心神恍惚。

那件三十幾萬的晚禮服還掛在次臥。

現在又多了只手表，這間公寓真是越來越值錢了。

江蔚剛才上網搜過，這款手表是年初的新款，國長期斷貨。

想必是賀譽從國外特意帶回來的。

江蔚著手表，心難以平靜。

有，不是因為禮的價值，而是賀譽的心意。

這要是禮尚往來，能給他什麼？

隔天一早，江蔚就接到了司機劉哥的電話。

匆匆忙忙的趕出家門，上了車，看到賀譽的剎那，表有微妙的變化。

賀譽穿了黑白相間的休閑運裝。

了幾分嚴肅老，多了些年輕人應有的朝氣。

車子平穩地向前行使。

賀譽放下手機，打量著江蔚禿禿的手腕，“表怎麼沒帶？”

江蔚：“忘了。”

賀譽的口吻涼颼颼的，“是忘了還是扔了？”

這話有點胡攪蠻纏那味兒了。

江蔚凝眉，“誰會扔那麼貴的表。”

賀譽不說話，心里老大不高興了。

他從沒這麼費神費力的給人準備過禮。

既要考慮的需求，還要顧忌的自尊。

麻煩死。

賀譽的緒來得快去得也快，趁著接電話，不自覺地拉過江蔚的手輕輕把玩。

自然而然的作，比許多刻意的撥更人心弦。

江蔚稀奇地著他。

他們這位賀總出了趟國而已，怎麼又像撞邪又像進修了似的。

讓江蔚更驚奇的事還在后面。

當車子開進融悅山莊時。

那晚洗手間里的記憶如水般涌來，清晰地沖刷著的大腦。

江蔚抿了抿，試探地問：“今天這里有活？”

“沒有。”

賀譽推門下車。

江蔚也跟著走出去。

疑地觀察四周，才走到山莊的正門口，服務員就笑盈盈地走來，“您好，江小姐，咱們這邊請。”

江蔚看向賀譽，后者昂著下，“去吧。”

服務員帶著江蔚來到西翼的溫泉館。

熱又周道地給介紹，“江小姐，這里是更室，換完服您前面直走就能到溫泉池跟賀總匯合了。”

江蔚走進更室，愣愣地坐下。

大清早的來泡溫泉？

這節奏，對嗎？

換凳上擺著未開封的泳。

江蔚展開一看，經典的黑比基尼款式。

泡溫泉嘛，大家都這樣。

江蔚做好心理建設，換上比基尼，隨手披上浴巾走向了溫泉池。

三分鐘后，江蔚站在私湯館，著煙霧繚繞且僅有一人的溫泉池，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私湯館，只有他們兩個人。

此時，賀譽慵懶地靠著池壁，水面上還飄著清酒托盤。

“站在上面不嫌冷？”

江蔚不想怯，放下浴巾就進了池子里。

湯池不小，能一次容納七八個人。

被燙熱的溫泉包圍著，江蔚舒服地著水，作著幾分孩子氣。

賀譽拿起托盤上的清酒，眼神睞著對面，“坐那麼遠，是怕我吃了你？”

江蔚指了指頭頂，笑得狡黠，“賀總，有監控。”

“還不算傻。”

這話怎麼說的？

不等江蔚詢問，湯池前方的地方，投影幕布緩緩降了下來。

江蔚凝神著，心想這里的服務還周到。

怕客人泡溫泉無聊，是要給放一場電影？

然而，當幕布上的畫面清晰地呈現出來時，江蔚臉變了。

正是那晚拍賣會現場的監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