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太太喜不自,哪里有不應的?申大夫說一句,就答應一句,恨不能自己給申大夫當牛做馬,等到申大夫吩咐完了,還站在邊上跟著問:“就這些麼?還要不要別的?”
多年的愿要真,蘇老太太只覺得好像是在夢里,生怕自己不多做些什麼,這個夢轉眼之間就要醒了,像是一個泡泡一吹就沒了。
可憐天下父母心。
蘇邀隔著蘇杏儀的肩膀去看蘇老太太幾近虔誠的臉,忽然想起這七個字。
申大夫有些不耐煩,有本事的人脾氣自然也是不小的,他不客氣的擺了擺手,盯著蘇嶸的看了一會兒,等到蘇老太太又問了一句,才嘖了一聲道:“這才哪兒到哪兒?治得好治不好還是兩說呢,哪兒那麼多事?先等著吧!”
他的態度不算好,蘇老太太卻毫不在意,反而還順著他的話去說。
蘇嶸心中滾燙,哽咽著喊了一聲祖母。
蘇老太太就握住他的肩膀,像是在安他,也像是在安自己:“沒事,沒事,嶸哥兒,治得好的,一定治得好的!”
知道,蘇嶸一定也是張的,這麼多年蘇嶸哪怕腳不便,也一直沒有放松過鍛煉,心中有志向的人,哪里能真的甘心從此被斷了翅膀?
一定會幫蘇嶸把治好。
汪大太太見氣氛實在太沉重,也急忙笑著了申大夫:“阿清!你這樣說話嚇著人!”
對著汪大太太,申清的態度也一樣梆梆的,他瞥了一眼蘇嶸和蘇老太太,皺起眉頭來:“我實話實說而已,我是來治病的,又不是來說好話的!”
這個呆子!汪大太太心中無奈,只好對著蘇老太太不好意思的笑笑:“您別跟他一般計較,他就是這麼個脾氣,不大會說話,但是您放心,他一定會盡心盡力的。”
蘇老太太哪兒會跟他一般計較,急忙搖頭。
申大夫在屋子里待不住,說要先帶著蘇嶸去花園里轉轉,看看蘇嶸的,蘇老太太也想跟著去,被申大夫不假思索的拒絕了:“別總跟著我,還不夠應付你們的!”
話說的不大客氣,但是卻的確是這個道理,蘇老太太唉了一聲,急急忙忙讓何堅陪著他們一塊兒去了。
又對著汪大太太道:“讓你見笑了,我.....”
“怎麼會?”汪大太太嘆著道:“孩子一有點什麼事兒,我也是跟您一樣的,您真是太不容易了。”
蘇老太太拍了拍的手,正好紀媽媽進來,問蘇杏儀要庫房的鑰匙,蘇杏儀急忙站起來:“預備怎麼布置?需要什麼,列了單子沒有?”
雖然申大夫說什麼也不必布置,但是們當然不能什麼準備也沒有。
蘇老太太也跟著道:“列出單子來,拿來我瞧,若是需要什麼,只管枉我那兒去取。”
汪大太太看著,言又止。
還是蘇邀咳嗽了一聲,把汪大太太的表看在眼里,輕聲道:“祖母,大姐,這件事我來辦吧。”
如今儼然已經了大家的主心骨,因此一開口,蘇杏儀便毫不遲疑的停住了腳:“也好,那幺幺你來。”
申大夫那人看上去的確是難以相,讓蘇邀去辦,的確是更妥帖一些。
連蘇老太太也沒有異議。
汪大太太等到蘇邀出去,就含笑夸贊:“幺幺真是越發的沉穩了。”
陪著說了一會兒話,汪大太太就起告辭,見蘇老太太開口挽留,誠懇的道:“若是平時,不必您說我也是要留下叨擾的,只是今天著實不行,謝家來人了,家里有事要忙呢,過幾天您還請千萬賞來用飯才是。”
謝家來人下定了,蘇老太太有些意外:“這麼快啊?”
說起這件事,蘇三老爺有些不大自在了,汪大太太也就不多說,只是淡淡的解釋:“謝家老爺子的不是很好,所以想早些定下孩子們的事來,免得耽擱了。”
這倒是,若是謝老爺子不行了,那就得為祖父守喪,再耽擱個一年,又不知道會不會有別的意外了。
蘇老太太了然,也就答應了到時候一定過去道賀,急忙讓蘇杏儀去送汪大太太。
申大夫帶著蘇嶸出去半個時辰左右就回來,跟蘇老太太說:“行了,先治著瞧瞧吧。”
有了這句話,蘇老太太才徹底放了心。
申大夫又問自己住哪兒,蘇杏儀有些遲疑------這前后加起來也才半個時辰不到,怕蘇邀那邊還沒安排好。
可申大夫卻一直催促:“我困了,得先去瞇一覺,說了有間屋子能住就行,難不這也沒有?”
這麼一說,蘇杏儀急忙就道:“有的,有的,那我這就帶著您過去。”
蘇嶸留在最后,蘇老太太送走了申大夫,才拉著蘇嶸問他:“怎麼樣?才剛申大夫跟你說什麼?”
也不想給蘇嶸太大的力,但是實在是忍不住想知道的更多些。
蘇嶸也明白祖母的心意,微笑著讓放心,說申大夫看上去是個有辦法的。
申大夫跟著蘇杏儀去了蘇嶸的院子,遠遠看過去先看見一棵樟樹,嘖了一聲:“這棵樹好,這棵樹想必有些年頭了吧?”
蘇杏儀見他肯閑聊,自然不厭其煩的解釋:“是,從我出生,這棵樹就是這樣了,聽說還是前朝那些人種的。”
申大夫點點頭,背著自己的包袱進了院子,見里頭干干凈凈的,回廊底下那一圈種著一些桂樹,其余一點別的東西都不見,沒有如今別的豪門擺這個擺那個的,心中就有了幾分滿意。
他環顧一圈:“我的屋子呢?”
正好燕草在廊上,蘇杏儀急忙了燕草一聲,問屋子準備的怎麼樣。
燕草大大方方的朝著申大夫行了個禮,笑著道:“已經布置好了,申大夫請跟我來。”
申大夫一面皺眉:“說了不必布置,我最討厭一屋子的東西......那些什麼書畫我也不喜歡.....”
一面說著,一面掀了簾子,才掀了簾子,便忍不住瞪圓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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