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夫人嘆息了一聲,憐的挲著兒子的頭頂,低聲道:“好孩子,你自己這樣懂事,娘卻更心疼你。”
徐睿趴在床上忍俊不:“兒子的兒子眼看著都快長得能定下親事了,您怎麼還總把我當孩子?您放心吧,不過是皮傷,養一養就好了,又不是跟蘇嶸那樣,一輩子都站不起來。”
說起蘇嶸,徐睿臉上的笑意瞬間又消失了,目帶著鷙恐怖,冷冷的道:“就是個廢人!”
到底之前章靈慧的事兒還是給徐睿造了影。
徐夫人知道自己兒子最是面子的,急忙溫哄勸:“好了好了,不說這個了,那都是個站不起來的廢,跟你年歲差不多,如你所說,你兒子都快能娶媳婦兒了,他呢?他連一門親事都定不下來,以后連個摔盆捧靈的都沒有,跟他這樣的廢計較,那都是跌了份!”
就算是現在大家都同蘇嶸又怎樣?
一個真正要強的男人,是絕不會希別人同自己,只會希別人艷羨自己的。
徐永鴻從沉思當中回過神來,正好聽見徐夫人的最后一句話,就輕輕咳嗽了一聲。
徐睿也當即接話:“放心吧娘,我若是還跟個廢一般見識,那不是我自己傻了麼?”
見兒子果然不是很在意蘇嶸了,徐夫人松一口氣,兒子的頭,跟他保證也是在給自己保證:“你放心吧,這口氣總會讓你出了的。”
徐睿笑起來,轉頭去看父親:“爹,事辦的怎麼樣了,還順利麼?”
對著兒子,徐永鴻倒是沒什麼瞞的,他搖搖頭皺起眉頭說了賴偉琪的事:“他到底是猴猴的,竟然沒能殺得了他。”
徐夫人還沒說話,徐睿先道:“這不行!若他被的狗急跳墻,于我們反而更加不利,父親,斬草要除才能放心啊。”
徐永鴻自然也知道這個道理,他讓兒子不必太過擔心,點點頭就道:“知道了,你先好好養著吧,不必心這些。”
說了一會兒話,徐夫人忽然說起來:“對了,莊王妃那兒派人過來,說是咱們送去的云南的土產,王妃吃著倒是覺得味兒好......”
徐永鴻向來信任妻子理這些事的能力,隨意點點頭:“你自己拿主意就是了,王妃那兒還是得小心謹慎一些,如今畢竟份貴重。”
懷著元帝的頭一個皇孫呢,太金貴了。
徐夫人點點頭。
賴偉琪驚魂未定的回了家,連底下的人要給他請大夫,他都膽戰心驚的拒絕了。
眼下這種況,他只覺得心驚膽戰。
都敢引他進而要他的命了......
因為距離太遠,那箭雖然中了他,可倒是傷的不算十分重,加上賴偉琪是錦衛,理起這些傷勢來并不困難,因此他自己就拿了烈酒倒在傷口上,而后包扎了,再然后就靠在床上兩眼無神的著頭頂的帳子。
他有生以來,還是頭一次這樣狼狽。
哪怕當初是個窮小子的時候,至也不用擔心掉腦袋,可現在,他的腦袋卻好像沒在他的脖子上似地搖搖墜,這讓他很不安心。
以至于一直等到第二天一早,底下的人來送早飯,他也沒讓人進來。
傷勢頗重,加上一天一夜沒吃東西,其實他早已經的不行,可他一看見擺上來的飯菜,只想彎腰作嘔,一口也吃不下去。
下人都怕了他,也不敢來勸,等到來收碗筷的時候,默默地又將原封不的東西置了,只是這回還沒來得及出房間門,就被忽然闖進來的溫金賢給撞的一個趔趄。
溫金賢是賴偉琪的心腹,他一進門,賴偉琪一怔,跟著才問:“怎麼了?”
跟有鬼在后頭追似地。
溫金賢氣都不勻,急急忙忙的喊了一聲大人:“出事了,我得到了消息,順天府來人說是要捉拿您......”
什麼?!
賴偉琪原本就還為遇刺的事煩心,那些人要殺他,他這里躲過了,正不知道是該逃還是如何,順天府就來人了?
他一下子覺得口發痛,捂著心口一時覺得上了千鈞重擔,痛的連腰都直不起來,冷聲問:“憑什麼?!”
連這樣的話都問出來了,溫金賢心里知道他是慌了神了,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只知道說是昨天黃大仙廟附近那條巷子里說是有個孩兒死了......有人說,親眼見到了您在家出現過......”
賴偉琪心里咯噔一聲,腦袋一下子懵了。
他昨天就是在黃大仙廟附近出的事,險些就被人殺了。
現在看來,顯然是那些人沒有殺了他,又故意鬧出這樁案子來栽贓在他上,一旦他進了順天府,那就了任人宰割的魚,本命不保。
他噌的一下跳了起來,連肩膀上的傷口也顧不得了。
溫金賢也跟著急的團團轉,他是跟著賴偉琪的,是賴偉琪的心腹,賴偉琪要是出了什麼事兒,他也別想能得了關系。
見賴偉琪沒個主意,他急忙道:“不如.....”
沒什麼不如的,人家是要他死,他進了順天府,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就得死,賴偉琪面怨毒,二話不說的吩咐溫金賢:“你去前頭先攔著,我不能就這麼束手就擒,一旦我進去了,我出了事,你也得玩兒完,反而若是我跑了,他們顧忌著我,你還或許沒事!”
溫金賢怎麼聽這話都覺得不對,可現在都已經火燒眉了,再多的也顧不得,他哎了一聲,眼看著賴偉琪已經飛速的忍著痛換了個下人的裳,從房間里出去了。
他咬了咬牙,帶著人急忙出去攔人。
順天府的王推笑瞇瞇的,和氣的問賴家的下人賴偉琪在不在家。
溫金賢及時趕到,跟王推打著太極,王推似笑非笑的,看著溫金賢找了好些借口,才道:“溫千戶,大家都是辦差的,您也應當明白我們也是奉命辦事,還是請您挪挪腳,彼此行個方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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