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媽媽恭敬應是。
徐夫人慢慢的直了腰,手輕輕的著徐穎的棺木,含著無限的:“匆匆忙忙的,真是委屈了我的孩子......”
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李媽媽扶著,急忙勸解:“二爺在天之靈,一定能覺到您的心意。他最孝順了,若是知道您為了他哭的眼睛都出了問題,一定會難的,夫人,您也要保重啊。”
徐夫人呵了一聲,聲音輕飄飄的。
出了院子,過夕的余暉,能看見幾只鳥兒匆匆忙忙從天邊飛過。
倦鳥歸巢了。
可的孩子卻再也回不來。
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地攥住手,隨即又松開,雙手放在欄桿上,看著院子里悠閑踱步的那只孔雀,憔悴的臉上半響沒有表。
過了好一會兒,忽然轉過頭,輕聲問李媽媽:“國公還未回來嗎?”
徐永鴻一早就進宮去了,到現在還未回來。
李媽媽搖了搖頭,見不說話,又急忙安:“夫人也別太著急,國公爺向來都是簡在帝心的,一定不會有什麼事。”
徐夫人不知道是聽進去了,還是沒聽進去,半響才嗯了一聲。
一直等到晚上,徐夫人安排了兩個孫子去休息,徐永鴻才回來。
徐夫人急忙迎上去,步子都比尋常快了些,等到了院中,一眼看見提著燈籠的國公,才停住腳,喊了一聲老爺。
徐永鴻也朝著疾步走過來,一把攙扶了皺眉:“你怎麼自己出來了?我說過,不必等我,你最近都累壞了,有什麼事兒,等我回來自會來找你的。”
徐夫人搖了搖頭,聲音很是疲倦低沉:“哪里閑得住?”跟徐永鴻一道進了門,親自幫徐永鴻把服下來,又給徐永鴻準備了常服,等到徐永鴻洗完了澡出來,才讓丫頭上了飯菜:“你在宮里怎麼能吃得好?先來用一些東西填填肚子。”
徐永鴻順從的坐下來,很快喝完了一碗粥,就淡淡的道:“今天我跟宋翔宇面了。”
徐夫人手里的筷子放在了桌上,發出輕輕的一聲響,眉眼間瞬間籠上了一層寒霜。
嗤了一聲,忍了忍,才問:“他是個胡攪蠻纏的,平時無理攪三分的,現在就更是.....是不是給你難堪了?”
徐永鴻見短短一月老了五六歲,心里就有些沉甸甸的,搖頭說:“他鬧事也是好事,若是不鬧,我心里才沒底。”
徐夫人聽出端倪來:“圣上怎麼說的?”
國公回來當天就進宮去了,一連去了兩天,圣上都沒有見他。
他每天都在書房跪上幾個時辰,到天黑了才回來。
今天是第三天,總算是見上了,還是因為跟宋翔宇打了一架。
前兩天宋翔宇進宮的時候也見了他,那時候就吹胡子瞪眼的了,今天再見,他主去攔了宋翔宇。
兩人說著說著,就打了起來。
元帝把他們倆一起到了書房。
宋翔宇當著元帝的面冷笑著問他是怎麼教的孩子。
徐夫人瞇了瞇眼睛,似乎是在忍氣:“那你怎麼說?”
“我自然是先賠不是,而后呈上了辯折,又請圣上對阿睿從輕發落。”徐永鴻疲倦的了眉心:“宋翔宇那個碳子,聽說我給阿睿求,就先跳起來了,我就按照之前商量的,給圣上磕頭,求圣上準許我解甲歸田。”
這是之前回來的路上,徐永鴻就跟一眾幕僚商量出來的計策。
以退為進。
宋翔宇的確是跟元帝深厚,但是他也是自小陪著元帝一起長大的。
最重要的是,徐穎的確是做錯了,被抓到了證據,但是宋志遠沒死。
說到底,宋家沒什麼損失。
可徐家卻死了一個徐穎,而且是被宋恒親自殺的。
當年徐穎降生之時他都還在平,給元帝拼命,元帝對于這一切也是心知肚明的。
上了這些分,徐永鴻要做的,就是示弱。
徐夫人松了口氣,看向徐永鴻,滿臉都是心疼:“那,圣上那里是何意思?”
“什麼都沒說,只是大罵了我一通,說我管教不嚴。”徐永鴻吃完了,擱了筷子嘆了口氣:“會罵就好,不罵才真是要擔心了。”
徐夫人明白他是什麼意思,握住了他的手,沉默了一會兒,又道:“阿睿跟阿穎兩個人固然之過急了些,可莊王殿下這麼冷眼旁觀,也不是個什麼靠得住的。”
直言不諱,徐永鴻哼了一聲:“說是保住了阿睿,可阿睿能保住,靠的還不是我的人脈?!殿下他的確是太薄了些。”
徐夫人提起這些就深深的呼了口氣,眉眼間都是掙扎,低聲音道:“那我們接下來該如何?”
“自省。”徐永鴻眉眼都沒一下,安的看著妻子:“別覺得委屈,現在的確是我們理虧在先,加上圣上對宋翔宇一直都是多有偏的,我們退讓,才能先把眼前這一關過去,辯折已經呈上去了,你做好準備。”
徐夫人沉默一瞬,才問:“最好的結果是什麼?”
“最好的結果就是我們降爵。”徐永鴻語氣很平淡:“但是保住兵權,只要兵權在,那這爵位遲早能夠再升回來。我已經找了許老......”
許順,閣次輔,也是當初推薦徐永鴻去云南平的人。
徐永鴻了妻子的手讓放心:“不管怎麼說,我在云南也算是立下了大功,現在阿穎也去了,宋家再怎麼鬧,也就是這樣差不多了。”
徐夫人閉了閉眼睛,滿眼都是痛苦:“那宋家什麼時候能.......”頓了頓,幾乎是一字一句的強調:“我要宋恒給阿穎陪葬!”
徐永鴻也跟著沉默了下去。
過了不知道多久,他重新睜開眼睛,面淡淡的說:“快了,放心吧。”
宋家還在上躥下跳的覺得委屈,可是他們徐家的委屈又要去找誰算?
徐穎不能白死,他一定會讓宋家為今天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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