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一圈,賴偉琪已經十分惱怒,心里憋著一邪火不知道該往何發,可如今陳東亦步亦趨的跟著他,他連讓人先回城報信的機會都沒有。
再說,這個事太特殊了,宋恒既然早有設計,他這個時候報信,反而可能上了宋恒的當。
因此他十分焦躁的回了民宅,一眼見徐家剩下的那些人還在爭吵,頓時便火上心頭,冷然喝止:“吵什麼,吵什麼?!”
民房里的百姓早已經避到別的地方去了,此刻這里只有徐宋兩家和錦衛的人,宋家的人都在忙著照顧蔣叔,后頭跟著陳東趕回來的那批人也正著急的問著藥的事,沒人理會這邊。
徐家的人見了剛回來的那個斥候出的護衛龍叔,當即就有紅了眼圈的,七八舌的告訴龍叔事不好:“大夫沒用,這是附近的赤腳大夫,本不懂得治箭傷,說是不敢拔箭......”
他們都是徐家的舊部出,對于國公府的主子有種天然的親近和尊崇,徐穎傷這樣,不必回去等著懲罰,他們自己首先就不了了。
龍叔的表變了變,當下也顧不得許多,強著心里的氣翻涌,對賴偉琪道:“賴大人,請您行個方便,讓我去看看我家爺......”
陳東的眼神看過來,賴偉琪咳嗽了一聲,訕訕的笑了笑,才道:“如今事還未水落石出,不曾審案,哪里來的犯人,總要先把人治好再說,你去吧。”
龍叔答應了一聲,掀了袍子快速的進了徐穎那間屋子。
賴偉琪想了想,朝著陳東他們走過去,問了問蔣叔的傷勢。
蔣叔傷的不輕,徐穎那把弩箭的殺傷力顯然不是一般的厲害,箭都貫穿了蔣叔的肩胛骨,可以想見當時徐穎的確是奔著殺人的目的去的。
可宋家的人經驗富,也因為宋恒到的及時,蔣叔到底是保住了一條命。
賴偉琪瞇了瞇眼睛,只覺得腦子里哄哄的,等到他從蔣叔房里再出來的時候,天邊已經出魚肚白了。
這一趟回京,還不知道鬧出多大的事來......
他站在臺階上,都沒來得及再嘆極,那邊徐穎的屋子里忽然有了一陣,跟著徐家之前一直在徐穎跟前守著的一個護衛就驚慌失措的跑了出來:“不好了!我家二爺出事了,大夫,大夫你快過來!”
賴偉琪頓時一驚,迅速的朝著他走過去,問:“怎麼回事?!”
那個護衛已經急的帶了哭腔:“二爺的箭.....龍叔說箭矢有倒鉤.....”
宋恒的箭是他特制的,帶著倒鉤,要拔箭的話通常只會死的更快。
賴偉琪罵了一聲,越過了他進了屋子,就見徐穎正躺在破舊的床上,眼看著已經要不行了。
之前還很鎮定的龍叔此刻也十分的暴躁,催促進來的大夫止。
可那怎麼也止不住,大夫急的都哭了出來:“我.....我沒治過這樣的啊!這個箭就在心口,若是能拔出來,能止住,或者還有救,可現在這箭是有倒鉤的,強行拔出來,倒鉤刺到別的地方,這位爺只怕死的更快......”
徐穎要是死了,那事可就大了。
賴偉琪顧不得再想其他,急忙讓人去看看是否有別的大夫,又嘗試著自己給他拔箭,隨即就看著自己的心腹賴玉泉:“進城去國公府報個信!”
國公府一大清早便忙碌起來,章靈慧在議事廳里將那些管事婆子的對牌給了,就冷然看著眾人:“國公府的春宴向來在京城都是有名的,今年是我頭一次接班來辦,還請諸位媽媽們都盡心些,別我丟了臉面,大家的日子也不好過。”
做事素來外剛,話說的好聽,手段卻半點不弱。
當初剛嫁進來的時候,府里還是國公夫人當家,規矩森嚴,管事媽媽們都是夫人的陪嫁或是府里資歷深的家生子,一個個都是眼高于頂的,可不過短短十年左右的時間,那些管事媳婦要麼是被到了不重要的位子,要麼是沒了差事,更有的去了外頭的莊子,上上下下儼然要麼是章靈慧的陪嫁,要麼就是得歡心的人了。
此時一發話,眾人都毫無二話的急忙答應,井然有序的去忙開了。
章靈慧回去換了裳,外頭回事就有消息遞進來,說是章家夫人和舅爺來了。
章家是姻親,這些年也素來都跟國公府走的很近,此時聽說是娘家母親和哥哥來了,章靈慧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急忙讓人去請進來,自己親自迎了去二門。
章夫人一眼就看見了兒,不由笑著拉了的手:“我讓你三嫂跟著過來瞧瞧,看看有沒有什麼要幫忙的地方。”
章家大爺早逝,章大孀居之人向來是不會出來做客的,二也跟著二爺去了外頭赴任,所以唯有在京中的三跟著三爺來了。
章家三很識趣的笑起來:“咱們家姑樣樣都好,誰不知道是遠近聞名的賢惠人兒?哪兒還有用得著我幫忙的地方?只怕我反而還添了了。”
眾人都笑起來,章靈慧把們往里讓,章夫人便拉了兒的手:“都請了誰做陪東?今天聽你說還請了明昌公主們,可不能怠慢了才好。”
又問今天請了什麼戲班子,酒席用的是哪家酒樓的,生怕兒有什麼沒考慮到的地方。
“請了郡主娘娘當陪東,有郡主娘娘在,也不怕怠慢了諸位貴人們。”章靈慧笑著跟母親解釋:“莊王妃懷有孕,不敢驚,明昌公主殿下和云章縣主都回了帖子會來,另外還有秦太太、田夫人、汪大太太都會過來......”
這麼多貴人要來,兒還能把一切都安排布置的如此妥當,章夫人目慈的著章靈慧,微微的點了點頭:“我就知道,你從來都是不人擔心的。”
章三也在一邊微笑著附和,臉上帶著和煦而微妙的笑意。
章靈慧笑著攙扶著母親進了花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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