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太太跟既是姻親也是閨中友,兩人從小就有的,互相對視一眼就明白了彼此的意思。因此蘇老太太話音剛落,賀太太便也跟著說:“是啊,我們清凈日子才過了幾天?人家就不得要我們家所有剩下的人的命了,現在看來,其實當年太子妃死之前就已經送走了孩子的事必然也傳出去了。”
所以這麼多年下來,蘇家跟賀家分明都已經足夠低調忍,但是還是招來了覬覦和算計。
那些人看來不僅是為了斬草除,還同時想通過對付們來查出些什麼。
賀太太想到這里,頓時又非常擔心:“那現在宋十一出事,這些人是沖著宋恒來的,難道宋恒的世已經......”
已經被幕后的人查到了嗎?
腦子里糟糟的,像是有無數的螞蟻在爬,本無法理出個頭緒來。
這個時候,蘇嶸的腦子反而轉的極快,他分析著:“當年圍場的事,其實現在看來,二皇子三皇子都嫌疑很大,他們也是最終的獲利者----那兩年,很多人上書建議改立太子,二皇子三皇子都十分熱門,只是后來他們為了這個位子不擇手段,互相攻訐,所以才會最終惹怒了圣上。他們已經被圈了,哪怕是還有殘存的勢力,按照道理來說,也沒那麼大的能力影響到如今。”
元帝除夕夜的時候提起太子滿滿都是懷念,但是卻一個字也不曾提到過二皇子三皇子,他們本沒有希再復起了。
連希都沒有的人,誰會為他們賣命?
再說,最近的這些事,都有莊王的手筆。
只是當年圍場和之后山東太子出事的時候,莊王又年紀還小......
他有些懷疑,難道莊王是接著在做當年二皇子三皇子沒做完的事不?
可這對莊王有什麼好?
他想不明白這一點,覺得自己分明已經抓到了什麼關鍵,但是就是隔靴搔,沒能把整條脈絡給疏通。
一片沉默之下,外頭忽然響起了敲門聲,眾人都驚了一下,蘇老太太強打了神揚聲問是什麼事。
余夏小心的在外面回稟:“老太太,三老爺來了。”
蘇老太太忍不住有些奇怪-----最近三老爺可十分安分,老老實實的去衙門應卯,每天都按時回來,連應酬都懶得去了,而且今天三老爺已經請過安了,怎麼還這個時候又過來了?
三老爺腳下生風的進來,見了賀太太也在頓時有些錯愕,可他轉瞬間就急匆匆的跟蘇老太太說:“娘,我來了個客人......”
他撓了撓頭,腦子到現在都還是蒙的,見蘇老太太詫異的看著自己,就夢囈一般的說:“是宋恒,宋恒來了,他說要見幺幺!”
幾個人都是一怔。
宋恒這個時候過來,肯定是因為蘇邀的那番提示應驗了的緣故。
換做是誰,遇上這樣的事肯定都要問個清楚的。
蘇老太太嗯了一聲,就看向了蘇邀:“幺幺,那你就過去見一見。”
他們自己其實都還許多話沒說明白,但是這個時候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蘇老太太說完這一句,看了看賀太太,又很是躊躇。
也不知道宋恒到底是知不知道自己的世。
有些苦惱。
屋外的風還是帶著些許的寒意,蘇邀攏了攏上的披風,也心思沉沉的嘆了口氣。
蘇三老爺卻一步步都跟踩在棉花上一樣,覺得十分的古怪離奇,宋恒來自家要見自己的兒,他真是想破了頭也想不明白是為什麼。
但是更奇怪的是老太太和賀太太竟然都一副不奇怪的樣子。
他想不明白,目復雜的看著蘇邀進了花廳,自己最終還是進了偏廳去等。
正廳里的八扇的小橋流水屏風在燭火映照下十分,轉過了屏風,蘇邀就看見坐在右手第一張玫瑰椅上低頭喝茶的宋恒抬起了頭。
腳步微微頓了頓,沖著宋恒喊了一聲宋僉事。
宋恒的目落在上,站在羊角宮燈邊上,渾上下都籠罩著一層淡淡的薄薄的,看起來致又脆弱,就是這樣一個孩子......
他站了起來,面無表的說:“被你說中了,我回去的時候,十一已經昏迷不醒。”
蘇邀嘆了口氣,這件事從賀太太里已經聽過了,上一世的事還是知道的不夠詳細,只以為是有人后頭沖宋十一下手,沒想到是在進詔獄之前就已經給人下了毒了。
宋十一被宋恒抓進去,又在詔獄出事,宋恒怎麼解釋都不會有人信跟他無關的。
尤其是大家還都知道宋家的關系劍拔弩張,宋恒跟其他兄弟姐妹的關系都不好。
聽見嘆氣,宋恒又覺得心里有些怪異,仿佛這個孩子把他看的很清楚似地,他撇開這些思緒:“蘇姑娘,你現在可以跟我說說了嗎?你是如何知道十一要出事的?”
仔細想想,蘇邀的確很奇怪。
反正蘇家樁樁件件的事里都有的影子。
在來之前,蘇邀就已經跟賀太太和宋老太太們達了默契,這花廳里除了宋恒又沒別人,可以說絕對安全。
也就沒什麼遮掩,看著宋恒輕聲問:“宋僉事真的不知道宋十一為什麼會出事嗎?”
宋恒目深邃,臉上半點表也沒有,看著有些滲人。
他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十八歲的年。
京城里的人說起他的時候雖然也說他是個冷面閻王,也害怕他,但卻從不把他真正跟賴偉琪那種刀口的怪放在一。
那是因為,他是廣平侯府的貴公子,人人看他都籠著一層環,覺得他哪怕穿著飛魚服也幾分狠,耍狠都帶著些年郎的飛揚意氣。
他出這副樣子的時候,才是真的嚇人。
“別跟我玩這些言語陷阱!”宋恒站起來,一下子就把蘇邀籠罩在影當中,冷冷的皺了眉頭:“我的耐心有限,你就老老實實的告訴我,你到底為什麼知道宋十一出事,你聽說過什麼?知道多,到底是誰對宋十一的手,你又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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