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恒只是回以一個嘲諷的笑,就抱臂站在一邊擺出一副看熱鬧的架勢。
屋子里的人見蘇邀跟宋恒一起進來,表都有些微妙。
尤其是聞訊趕來的蘇嶸,挑了挑眉就目犀利的看向了宋恒,見宋恒吊兒郎當的,目微沉。
倒是賀太太張了張想要說些什麼,卻最終只是目復雜的低垂著頭掩去了眼里的緒,沒有再開腔。
外面的靜越來越大,一開始還能聽見龐三夫人克制的抱怨聲和斷斷續續的解釋,可是到后來,卻只能聽見田夫人的聲音一聲高過一聲。
此刻的龐三夫人被兌的無地自容,田夫人抓住了這件事大做文章,一直不依不饒,哪怕是已經低聲下氣的承認了過錯,田夫人卻還是死纏著這件事不放。
頓時就有些惱怒,有些窘迫的冷笑:“田夫人!說到底你們也沒什麼損失,不過是個丫頭罷了......您到底想怎麼樣,不如就直說吧,何必這樣借題發揮?”
龐三老爺言又止,不滿的瞪了一眼。
田夫人看的清清楚楚的,當即就夸張的嗤笑了一聲:“哎喲我的天哪,多新鮮哪!這人做了壞事,就因為沒有得逞,他就不是做了壞事了?!若真被他得逞了,你們以為我還能好好的站在這里跟你們說話?!”毫不留的看著龐三夫人,臉沉:“我能活撕了你們!”
龐三老爺想到出來的時候家里的氣氛,又想到父親的面,當即就有些煩躁,他扯了一把還想爭辯的妻子,客客氣氣的對田夫人低頭認錯:“說來說去,這件事是我們管教不嚴,田夫人,您要怎麼才能滿意,不如直言?我不會說話,可您想怎麼樣,但凡是我們能做到的,都絕無二話。”
田夫人哼了一聲。
這才像是一句人話。
看也不看龐三夫人一眼,皺了皺眉頭就道:“那是我們家閨的大丫頭,從小一直跟著阿蕊到大的,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是伺候不了了,不得要打發到莊子上去,這筆花費......”
原來是為了錢,龐三夫人心里不屑。
就知道,田夫人這個人就是如此,恨不得拿著當令箭,真是丟了勛貴家里的臉!
可龐三老爺卻本沒有這樣的想法,他頓時松了一口氣,忙不迭的點頭:“這是應當應分的,這筆錢我們來出,另外出了這樣的事,田姑娘想必也了不小的驚嚇,我再額外補兩千兩銀子給田姑娘買朵珠花帶,算是我們的一點心意。”
兩千兩!
田夫人心里有些驚訝。
兩千兩銀子對于一個家族來說自然不算什麼,但是普通勛貴家里的孩子出嫁,能夠有個總共加起來三千兩的銀子的陪嫁既就算是過得去了。
龐三老爺一開口就是兩千兩,看來果真是很有誠意解決這件事。
田夫人心念一,沉了一會兒就道:“這件事若是傳揚出去.......我可是不依的。”
言下之意,汪家這邊也得讓龐家封口,否則有不好聽的話傳揚出去,那就是龐家的責任。
龐三老爺立即答應了,而后毫不曾遲疑的當著田夫人的面,招來了自己的管家:“等會兒你們回家里,到帳房支三千兩的銀票出來,送到承恩公府上去。”
一個丫頭撐死了也就是賣個幾十兩銀子,可如今龐三老爺沒有多想就給了一千兩。
田夫人終于沒有再追究,只是補充道:“到時候直接給我這個陪房就是了。”說著,也從外頭進來一個四五十歲的婆子,沖龐三老爺夫妻示意。
龐三老爺應諾,又賠了幾句不是,才親自送田夫人出了花廳。
一出門,汪大太太已經等在廊下了,見了出來,急忙迎上來賠不是。
田夫人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結果,因此倒是沒有再跟之前對龐三夫人那樣咄咄人,由著汪大太太送了自己出二門,就沉聲道:“不必送了。”
汪大太太苦笑,握住田蕊的手再三又說了幾句,而后有些為難的問:“芳菲此刻傷重不宜搬,等到好了,我們再把送到貴府去?”
田夫人不大在意一個丫頭的死活,沒什麼意見。
田蕊就皺了皺眉,倒不是擔心芳菲的傷勢,只是到底是吩咐芳菲去引蘇邀出園子的,事沒辦,芳菲那個丫頭自己還賠進去了,擔心芳菲心里有什麼怨氣。
不過很快就又放下心來,芳菲家里是公府的家生子,一家子那都是奴籍,生死都在手里,給芳菲幾個膽子,也不敢說什麼,因此無可無不可的點了點頭。
更關心的反而是另一件事,等到簾子一放下,馬車離開了二門,就急不可待的嗔怪起了田夫人:“娘,您怎麼不讓我去聽?”
田夫人沒好氣的看了兒一眼:“聽什麼聽?那些話當著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的面好說麼?你還要名聲不要?”
田蕊哼了一聲,揪著帕子團了一會兒,十分不甘心也不服氣:“那......那事怎麼樣了?那個死胖子,他不會攀扯我吧?”
“他敢!”田夫人倒豎了眉夸張的冷笑了一聲:“就是他真的敢,龐家會讓他有那個命說出口來?!你放心吧,這件事外頭的客人都只知道是他酒后無德言行失當,抓了個落單的丫頭鬧出了事,再怎麼也議論不到我們頭上來,汪家和龐家都會理好的。”
田蕊倒不是擔心這個,皺了皺眉頭,最終還是問:“那,那蘇邀呢?”
蘇邀?
田夫人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什麼蘇邀?”
田蕊頓時氣結。
芳菲那個死丫頭竟然真的半點兒事都沒辦,現在看來,那時候蘇家的人不在也不是跟這件事有關了,悶悶不樂的搖頭:“算了,沒什麼。”
田夫人目銳利的看了兒一眼:“是你指使的芳菲去花園里的?”
兒是個什麼德是知道的,今天這事兒確實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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