墻倒眾人推,長平侯程守為人倨傲,在金吾衛當差時借著職務便利沒欺人,程定安就更是別提了,多次都鬧出過人命,還屢次被參奏彈劾過的,現如今他的這些糟心事兒一出,其余的彈劾的奏折也雪花似地送上去了。
莊王府里,莊王接過了秦氏遞來的帕子敷了敷臉,舒服的嘆了一聲,才順手將帕子扔在盆里,坐在了榻上。
秦氏又親自上前蹲下來替他了靴子,換上了家中常穿的千層底緞面鞋,這才輕聲問:“事兒有結果了?程家那邊沒出什麼子吧?”
看著沒什麼神,今天也并沒傅,整個人都有些無打采的,莊王沒大注意,只是嗯了一聲,愜意的靠在了引枕上頭,很是放松的笑了幾聲:“詹長史辦事牢靠,本王從不曾跟程家有任何往來,見也沒見過他們,至于詹長史自己,他是個十分謹慎的人,也并未留下任何痕跡。程守也是個聰明人,進了錦衛,在宋恒手底下竟也能守口如瓶。本王讓賴偉琪給他了個消息,他就老老實實的自盡了,這也好,本王總歸看在他知趣的面子上,給他兒子一條活路走。”
秦氏面上表并未變一變,聽見莊王這麼說,想了片刻才問:“程定安要流放,您打算留著他?”
可程定安知道的事可不。
秦氏不想這個人活著,原因無他,正是因為程定安的主意,才會把秦郴搭進去,現在秦家還在泥潭里沒呢。
莊王這才認真卡了一眼,沉半響,手將扶了起來:“我知道你覺得此人壞事,可他總歸是為我辦了事的,大家都看著呢,程守如今一死,若是我對他也袖手旁觀,那可就太冷了。”
對跟著自己的人也如此冷,底下的人可都是在看著的。
莊王嘆了口氣,了秦氏的頭發,臉上的笑意溫:“王妃最是通達理,你一定明白本王的心意,是不是?”
秦氏眼神有些僵直,隔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雙手下意識攥了自己的擺,嚨發痛,卻還是出了一笑意點頭:“是啊,王爺思慮周詳,的確不能讓程定安也再死了......”
頓了頓,最終還是皺著眉頭狀似無意的問:“王爺,那漕河貪污的案子.....”
秦家就是靠秦郴撐著,這麼多年,龐家固然是從龐清平那里不斷的在斂財,可莊王也通過秦郴得到了不東西,包括大筆的銀子,也包括軍中的許多人脈。
秦氏自來跟這個叔叔也很親,若是秦郴真的無被救出來,那秦家一定會到重創,到時候這個莊王妃的地位只怕也是搖搖墜。
說起這個,莊王的臉變得有些凝重,他咳嗽了一聲,眉頭都皺在了一起:“你.....你也知道父皇最近心不好......”
事實上,因為大年初一郭崇興的那場自盡,元帝氣的把長平侯和忠勇侯一擼到底不說,脾氣也大了不,也因此,這一次三司對于秦郴的案子定罪也很重。
三司給出的意見是奪流放,閣也沒什麼異議,可是呈上去給了元帝之后,元帝卻定了抄家,讓三司再次議罪。
不必多說,莊王也知道這次的事是沒那麼容易就能了結的了,何況龐家虎視眈眈,他若是出手做什麼,反而更加引得眾人側目關注。
秦氏的面頓時更加蒼白了幾分,驚恐的著莊王:“那叔叔會怎麼樣?”
莊王有些遲疑。
才剛從宮里出來之前,麗妃就跟他再次提起了側妃的事。
他之前是想要個嫡子,再加上秦家一直都是得力的臂助,因此都敷衍過去了,可如今不同了,......
正這麼想著,秦氏忽然捂著似乎要嘔吐,很難的側過了子。
莊王有些措手不及,急忙手去替拍背,一面了丫頭進來:“快去請太醫,你們怎麼伺候的?是不是吃壞了什麼東西?”
丫頭惶惶然看了莊王妃一眼,急忙掉頭出去了。
秦氏胃里翻滾的厲害,攥著莊王的手躺在了床上,也還是面難看。
莊王就低聲道:“你也別想太多了,總歸岳父并未牽連進來,是否抄家,還未定呢,閣老們都覺得罪不至此......”
秦氏沒有說話。
等到府中的良醫來了,莊王才站了起來讓人好好診治。
良醫隔著帳子探了一回,面驚疑不定,過了好一會兒,臉上才出笑容來,朝著莊王拱手:“恭喜王爺,賀喜王爺!王妃有喜了!”
莊王怔了怔,一時還沒反應過來。
倒是莊王妃聲音發的問:“當真?”
良醫急忙笑了起來:“錯不了,王妃這必定是喜脈無疑了!”
莊王頓時又驚又喜。
元帝登基到如今,太子早早死了,他那懷著孕的太子妃也倒霉的跟著他一道去了地下,其他的孩子們親晚的親晚,也有像他這樣婚多年無所出的,反正孫子輩是還沒一個。
沒想到困擾他多年的問題如今竟然得到了轉機。
要知道,他前腳才救過元帝,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此時若是王妃懷孕的消息送上去,那可就又是一件大喜事!
這是元帝的頭一個孫子輩的孩子,不管是男孩子還是孩子,那都是頭一份!
莊王急忙讓人帶著良醫出去厚賞,自己迫不及待的掀開了帳子一把握住了莊王妃的手:“好!好啊!你真是我的福星!”
自從秦家出事之后,莊王可還從來沒有這樣溫小意過,哪怕明知道他這高興不是來自于對自己的喜,但是秦氏這個時候還是察覺到了徹底的歡喜和輕松。
目有些復雜的上了自己的肚子,釋然的笑了笑:“是啊,這個孩子來的可真是時候......”
這個孩子,至能夠讓得到不短的息的時間。
莊王興不已:“本王要親自進宮告訴父皇這個好消息!你放心,父皇一定會重重的賞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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