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太太并不意外,甚至臉上還帶著些譏誚的看了蘇杏儀一眼,挑眉道:“果然跟你猜測的那樣,忠勇侯夫人對這件事是知的。”
那就更可惡了。
忠勇侯夫人也是人,可竟然能夠冷眼旁觀家里的男人們盤算著陷害兒媳婦,口口聲聲還說寵孩子們,若真是寵孩子們,也不會對孩子的娘做出這種事!
說著又忍不住沉下臉來看著蘇杏儀:“你既然有這份見識,怎麼這麼多年竟然都自己憋著這些委屈,一個字都不跟我們說?你可真是能忍啊!”
溫世昌在外面置了產業,外頭還養著所謂的平妻和孩子,這肯定已經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蘇老太太聽說了這事兒之后就讓何堅去打聽清楚了,那個人以正室自居,自己富貴了不說,還連帶著提挈了娘家,把一窮二白的娘家都給帶的了遠近聞名的土財主了。
這些可都是溫世昌在吸蘇杏儀的喂了們!
“糊涂了。”蘇杏儀自嘲的笑了一聲,反握住蘇老太太的手,見弟弟也很擔憂的朝自己看過來,就低垂著頭輕輕嘆息了一聲:“一開始我也不知道他在外頭那麼胡來,他總是掩飾的很好的,說是做生意虧了,與人合伙被人蒙騙了,騙了我一半的嫁妝。就跟溫水煮青蛙似地,我竟然也沒有起過疑心,只是覺得他運氣不好,時運不濟,自然不想跟家里提起來讓您擔心.....”
一再的容忍和溫順從卻沒換來溫世昌的和良心發現,他開始做的越來越過分。
蘇杏儀頓了頓,才哂笑了一聲:“后來逐漸開始不滿足了,就開始用別的法子來騙銀子,說是要走關系,要拖人才能讓請封世子的事順利通過。您也知道,我心里總覺得是我拖累了他們,才讓他們不能順利保住爵位,因此也給了......”
后來也聽見了些風言風語,開始對溫世昌起了疑心。
也正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溫世昌在的飯菜里了手腳。
一場夫妻,還有了兩個孩子,自己還懷著孕,怎麼可能想的到枕邊人這麼惡毒,竟然會那樣算計?
蘇嶸面容冷峻,眼里簡直要噴出火:“這事兒不會就這麼算了!”
哪怕他們溫家不是主謀,他也一定要讓溫家的人付出代價,尤其是溫世昌,絕不能讓他好過!
蘇杏儀著臉上的傷疤,聽見蘇嶸的狠話也沒有任何異議,挑眉看著劉氏遞過來的鏡子,緩緩地搖了搖頭:“拿走吧,這傷疤也好的,時時刻刻提醒我,溫家是如何對我,這世道是如何險惡,往后我也就再也不會不長心眼了。”
只是這代價未免過重,蘇老太太心有不忍,著的臉低聲嘆道:“傻孩子,這是什麼話,再想想法子,多找幾個大夫,未必就沒有法子,這麼年輕,說什麼喪氣的話?”
蘇杏儀笑而不語,只是說起了蘇三太太們去賀家的事:“祖母,三嬸雖然糊涂,可是親家太太卻向來是最公正不過的人,加上還有幺幺.....您真的打算讓一輩子在佛堂清心寡了麼?”
說起這個,蘇老太太開口打斷了孫兒的話:“不必多說,這件事我已經有決定了,是個糊涂人,管家這麼多年,腦子都沒好起來。自己那房里的事都鬧的一塌糊涂,這個家讓管著,豈不是要翻了天?讓從此清閑,還是為了好。”
蘇嶸在此時才話:“只是您年紀畢竟已經大了,且已經久不管事......”
老封君輩分是在,可當家卻實在不算名正言順了,畢竟約定俗的事兒,這麼老還得心一家子的中饋,顯得好似年輕的全都不。
“這事兒我也已經想過了,正好你們也在,我想讓杏儀和幺幺一道管事。”蘇老太太表鎮定的說完這句話,見蘇嶸若有所思,蘇杏儀卻皺眉,就按住了蘇杏儀的手:“聽我說,你二嬸是素來只掃自家門前雪,不管他人雪上霜的人,指是不的。幺幺是個極聰明的人,你也是自來就有算的,我知道你顧忌什麼,橫豎只是自家的家務事讓你們管著,外頭際自然還是你三叔和你弟弟,或是有我出面,就這麼定了吧。”
蘇杏儀還想再勸勸蘇老太太,可見李瑞匆匆從外頭進來,又忍住了,只是隨著蘇老太太和蘇嶸一道看向了李瑞。
李瑞一進來就先跪下行了個禮,而后都來不及等站起來,就沖蘇老太太們稟報:“老太太,大爺大小姐,錦衛圍了長平侯府!才剛才報回來的消息,聽說是宋僉事親自帶隊,連長平侯都給拿了!”
宋恒早上來的時候還說事沒有進展,陷了僵局,如今前腳忠勇侯夫人去首告了,后腳長平侯府就被圍住了,不必說,自然是因為忠勇侯夫人拿出了能夠讓錦衛上門找麻煩的東西。
蘇嶸目大亮,忍不住了一聲好。
蘇老太太也等了片刻,才道:“好啊!好啊!這是老天有眼,要是能夠借著這件事把當年的事鬧出個分明來,那也算是忠勇侯府做了件好事了。”
同時接到消息的還有賀家,賀二爺親自進了后院跟賀太太說了這件事,末了看了蘇三太太一眼:“你看見沒有,這麼大的事兒,都是你那個好兒鬧出來的!你如今還不服氣,你有什麼好不服氣的?!幺幺就在你跟前,養在咱們娘邊幾年,娘都說好,你怎麼就總覺得不好啊?”
乍然被點名,蘇邀卻還是并沒什麼反應,坐在賀太太邊低垂著眼,連看都沒看蘇三太太一眼。
又是這幅樣子!永遠都是這幅樣子!蘇三太太頓時悲從中來,一把拽住了蘇邀的手,哭著問:“我也沒有如何責罵過你,更不曾對不住你,你為什麼總是一副我對不起你的樣子?!你當年被抱錯,那也不是我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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