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手腕有些抖,但是卻最終沒有出言駁斥蘇邀。
現在事實擺在眼前,的確是有人在蘇家的地盤竟然打算殺害蘇杏儀。
可蘇杏璇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他面慘白的立了一會兒,就聽見里頭蘇邀猛然厲聲呵斥了一句什麼,就驚醒過來,急忙進了東廂房,一進房間,就見蘇邀從一個包袱里頭拿出了一件十分破爛的袍,頓時吃了一驚。
而后他忍不住上前了幾步,將那裳拿在手里,頓時連都差點咬破了!
這件裳赫然是一件松江布所做的,外頭都是已經不知道干涸了多久的跡和污濁,看上去破爛不堪,可是真正讓蘇三老爺驚駭的當然不是這個,而是裳背面赫然寫了長長的一段文字。
看清楚那段字,蘇三老爺面大變,連裳都拿不住了。
這是一封真正的字字泣的書,滿篇都在指責當今皇帝剛愎自用,疑心深重,冤殺親子,殘害忠良......
他手忍不住發抖,牙齒都咬的咯咯作響。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真正意識到,真的有一張繁復的網,把他們都籠罩在了其中,他們儼然已經了別人的獵了。
可是,獵人到底是誰?
蘇三老爺還來不及問,何堅就飛快的推開了門,見的驚慌的稟報:“三老爺,大爺四小姐,外頭,外頭來了錦衛!”
又是錦衛!
蘇三老爺面無人,已經連反應都忘了。
還是蘇邀反應極快,一把將他手里的那件裳給搶了過來,而后順勢就塞在了后那個放置了不畫卷的大缸里。
也就是電火石的功夫,外頭就傳來齊刷刷的腳步聲響,蘇三老爺抬眼一看,就看見了至十幾個錦衛魚貫而。
他頓時眼前一黑。
蘇嶸也是雙手攥了椅的把手,整個人都繃了起來。
帶隊的不是宋恒,而是如今的錦衛指揮使賴偉琪!
跟是前紅人,又是世家子弟無法無天的宋恒不同,賴偉琪是真正的從軍中爬滾打上來的,他出窮苦,家里又是佃戶,一年到頭辛苦卻總是了田租之后連飯都吃不上,家里因為遭了災生計都難以維持,他才投了軍,為的就是那一月二兩的軍餉。
他當年在福建抗倭的時候就是出了名的驍勇不要命,后來調任陜西之后,又立了大功,因此被元帝注意到,進而提攜他當了錦衛副指揮使。
他走到如今,靠的就是一個狠字,因此誰家見了他上門,立即就知道自家是離死不遠了,通常都會去收拾收拾準備。
如今這個殺神竟然到了家里!
蘇三老爺已經張得連話都不會說了,還是蘇邀低聲喊了一聲蘇嶸:“大哥,未曾有明旨發下,就算錦衛上門,也應當只是查問,先別自陣腳。”
對,就算是郭崇興是伯府曾經的家將,但是這麼多年不曾有來往,伯府的爵位也一直空懸,更別提繼續補缺領兵,因此誰也不能立即就栽到伯府頭上來。
只要穩得住!
他定了定神,對著蘇邀幾不可見的頷首,就讓何堅推著自己出了門在廊下等到了賴偉琪一行,而后不慌不忙的對著賴偉琪拱了拱手:“賴指揮使,恕我行不便,不能行禮了。”
蘇三老爺也隨其后跟出來,對著賴偉琪強歡笑:“賴指揮使,不知道有什麼事?”
來人直接闖院,可見不是小事。
蘇三老爺聯想到前頭發生的事,再蠢也知道現在是生死存亡之際,他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神。
賴偉琪那雙冷漠得如同是浸在冰里的眼睛在眾人上一掃,落在蘇邀上的時候才略微有些詫異,可隨即他就冷聲道:“郭崇興在菜市口鬧事自盡,留下書公然詆毀圣上,大逆不道,十惡不赦!”
說完了這幾句雷霆萬鈞的話,賴偉琪環顧一圈,見蘇家人都臉發白,就又道:“提審郭崇興家人后,審問出郭崇興乃是蘇家從前的舊部,對蘇家忠心耿耿,而且最近更是屢屢出溫家,見蘇大小姐。”
蘇三老爺心中不寒而栗。
果然,果然是真的!
他想到剛才春燕差點殺了蘇杏儀,整個人的后背都被冷汗給浸了。
天老爺啊,就差那麼一點兒!若是蘇杏儀死了,春燕活著,那現在什麼都完了!
蘇嶸卻淡淡的迎上了賴偉琪的目,坦然自若的皺起眉頭:“這簡直是無稽之談!郭崇興的確是我們家舊部,可當年跟著圣上打天下的功勛,誰家沒幾個舊部的?這些舊部難不都不是圣上的臣子了?郭崇興自己也是有職的人,再說,如今我父親和我祖父都已經不在多年,何來所謂的主仆,何來所謂的吩咐和指使之說?”
他不卑不,對著賴偉琪又拱了拱手:“好您知道,我大姐的確是溫家嫡長媳不錯,但是我們也是今天才知道,溫世昌竟然與弟媳婦私通,囚我大姐,我大姐一介婦人,如何能夠越過婆家,見外頭的男人?這分明就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
這一席話說的擲地有聲,賴偉琪深深的著蘇嶸牽了牽角,笑意卻并不到眼底:“蘇大爺不必著急,既然有人檢舉,我們來查證也是自然的,不知道如今蘇大小姐在何?”
蘇嶸皺了皺眉:“我大姐在溫家了刺激,產后出暈迷,如今還在榻上......”
“無事,在下去看一看,不礙什麼。”賴偉琪說著便大踏步拂開了蘇三老爺,朝著房里而去。
可蘇邀卻忽然突兀的擋在了他跟前。
“大膽!”賴偉琪后的一個錦衛頓時兇神惡煞的拔出了繡春刀:“你敢公然阻撓指揮使查案問話不?!”
錦衛查案,從來葷素不忌,更沒所謂規矩之說,他們可不管什麼院外院之分的。
現在蘇邀擋在前面,若是冷一些,那一塊兒·收拾了對于錦衛來說也不是什麼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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