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吳山帶回來的消息更是讓他心中發寒-----吳山說,蘇杏璇從那天之后就再也沒有回過在大興縣的別莊,并且在寶鼎樓,有人看見蘇家的人把蘇杏璇帶回蘇家了。
已經是臘月二十九了,轉眼就是除夕,長平侯府已經從上到下煥然一新,四都掛滿了紅通通的燈籠,洋溢著喜氣。
可程定安卻毫沒有任何即將過年的欣喜,相反,他只覺得心里的涼意鋪天蓋地的涌上來。
他自詡聰明,卻在一個人上栽了這麼大一個跟頭,實在是奇恥大辱。
可他現在卻還什麼都不能做,哪怕是報復蘇杏璇-----蘇家如今炙手可熱,從賀太太進了一趟宮開始,宮里的賞賜就頻頻的進了蘇家,而且人人都知道,除夕夜宴,賀太太也是有份要出席的。
這是多大的面!?
圣上每年除夕召集的外命婦十個手指都數得過來,賀太太一來就占了一個位子,為了這個,不知道多人前赴后繼的等著去蘇家遞拜帖。
所以如今這個形勢,他們連對付蘇家都不,想要報復也得先忍著。
程定安氣瘋了。
而長平侯回來之后帶回來的消息更是讓他咬牙切齒-----蘇杏璇竟然要跟蘇桉親了!
他怔住,不可置信的看著長平侯,覺得自己這個時候大抵像是一個傻子:“怎麼可能?!蘇杏璇不是蘇家的養嗎?!”
哪怕沒有緣關系,但是蘇家可是實實在在的把當兒養了十幾年,這是京城人人皆知的事,再說,很多人本不知道蘇杏璇不是親生的。
現在蘇家這麼做,是不要名聲了嗎?!
哪有這樣顯赫的人家做這樣的事的?
長平侯灌了自己一口冷茶,哼了一聲滿臉都是嘲諷:“怎麼不可能?!蘇家就是如此豁的出去!人家現在說了,蘇杏璇其實不是他們親生的,是他們老伯爺在戰場上的同袍的孤,蘇家之前不說,是為了保護這個孩子,加上他們自己弄丟了一個孩子,所以干脆就把當自己兒養著,現在他們已經找到親生的孩子了,所以就給蘇杏璇恢復名分,讓認祖歸宗。”
程定安覺得這件事格外的可笑,他也真的笑了。
蘇家這是說的什麼鬼話!?
這個說辭敷衍得簡直讓人笑掉大牙,們竟然連這樣掩耳盜鈴的話都說的出來!
他笑完了,又沉著臉猛地摔了一個杯子。
碎片四濺,長平侯皺著眉頭看了他一眼:“生氣有什麼用?你就算是把屋子拆了,被人家算計了就是被人家算計了。看看蘇家這做派,蘇杏璇分明就是一顆棋子,所謂的被趕出蘇家,也只不過是演戲來獲得你的信任,一開始讓賀二爺被關進去,給你提供龐家貪污的證據,也不過是餌......”
否則的話,這麼一個孤,怎麼能讓向來重利的蘇三老爺放棄汪家那樣的絕好姻親,反而娶了呢?
程定安眼眶紅紅,但此刻越是生氣,他的腦子反而越是冷靜,他握著拳頭,嘶啞著聲音問:“可他們怎麼找到的我?”
長平侯語氣凝重,也沒有再嘲笑自己兒子的意思了,他手指在桌上點了點,淡淡的道:“怕是一開始,他們就疑心上我們了,包括蘇嶸從河東書院下山開始....都只是試探而已,如今,他們顯然得到了他們想要的結果。”
事實上,還不只是試探功,他們還順便狠狠地報復了程家一把。
這一次,程家真是里外不是人了。
程定安牙齒咬得咯咯作響,許久都沒有靜。
過了許久,他才嘶啞著聲音說:“我會去跟殿下解釋......”
莊王如今沒有心思聽誰的解釋,隨著打聽回來的消息越多,他的心就越發的暴躁,原本以為這會是個好年的,可是現在看來,這個年卻格外的難熬。
府中冷清的厲害,底下伺候的人也都知道主子心不好,一個個的都小心翼翼,唯恐哪里出錯惹得上頭不高興。
莊王妃已經快要急瘋了,見了莊王回來,就飛快的上前抓住了莊王的胳膊,一臉驚怕的看著他:“殿下!怎麼樣了?”
秦家出事,秦郴被扣押了準備押解進京審,聽說錦衛已經從秦家書房抬出了幾箱子的東西,也不知道都是些什麼。
莊王妃心急如焚,自從秦家出事之后,就一直提心吊膽的,有一點進展都要問個清楚,只是如今傳來的消息越來越不好,也越發的膽戰心驚。
莊王的臉十分不好,疲倦的坐在了凳子上,過了許久,才搖了搖頭:“這件事大抵就是這樣了。”
什麼做大抵就是這樣了?
莊王妃頓時急躁起來,現在什麼也顧不上,不僅是的二叔秦郴,秦家出事之后,陸陸續續好多秦家的親戚姻親也都到了牽連,好幾個下了詔獄的。
再這麼下去,秦家就完了。
莊王妃攥住莊王的手,不安又氣怒:“殿下,怎麼會如此?您分明知道的,這件事本不是我二叔所為!是......”
本就是龐家做的事,跟秦郴有什麼關系?
莊王自己也煩躁的很,見莊王妃一直問不休,他就有些惱怒的呵斥道:“織造署的事的確不是他,可他也沒干壞事!”
這才是真正讓莊王惱怒的點。
他原本是花了許多心思想要平息這件事,或是爭取大事化小,可是他的屬和講師全都勸他不要手此事,他這才知道,原來秦郴勾結東瀛人和海盜是有確確實實的證據的。
是,秦郴的確是沒這批貢緞,但是現在誰還關心這些呢?
勾結海盜的事是真的,幫邵文勛的爹在老家囤地,死良民也是真的,誰還相信你沒有那批貢緞?
真真假假攙和在一起,本已經無從辯駁了。
如今三司拔出蘿卜帶出泥,查來查去,都已經查到了漕運一系頭上,不知道多員落網。
這件事早不事他能夠手解決的,他躲避尚且還來不及,哪里還敢湊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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