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你好像都不震驚？”那兩個字章韻宜實在說不出口，但知道, 跟心有靈犀的戴佳一定懂的意思。

剛剛，看在費世杰是病號且急著回家的份上，尚且還有一理智，沒有自陣腳抓著他追問到底，而且超市外面人來人往，實在不想發出土撥鼠的尖引起別人的注意，惹來無端猜測，不然絕不會放過他！

戴佳不知道為什麼說話聲音這樣輕，都需要豎起耳朵湊近才能聽清楚，安道：“你不要太生氣，這樣吧，等會兒你跟班長說一聲，他肯定會替你收拾費世杰的啦。”

章韻宜：“？？？”

這說的還是中國話嗎？

為什麼更恐怖了？

“不是，你們是不是誤會了？”瞪圓了眼睛，“如果我的理解能力沒出錯的話，好像你，還有費世杰，誤會我跟班長有那麼點關系？”

戴佳驚住：“你們沒有嗎？？”

章韻宜都想仰天長嘯了，因為完全看得出來，戴佳這會兒沒跟開玩笑，甚至聽了的話比更驚訝。

“當然沒有！”立刻斬釘截鐵地澄清。

戴佳的眼睛睜得比還大，錯愕道：“怎麼可能，班長喜歡你，你也喜歡他啊……你倆還天天——”

天天見針地約會，這些他們都看在眼里啊！

但這句話沒敢說了，因為章韻宜現在的表看上去就像馬上要含笑九泉了。

章韻宜確實很想掐人中。

不過自認為是一個冷靜鎮定的人，跟佳姐什麼時候對天發誓都可以，但當務之急是要弄清楚是怎麼一回事，深深呼吸幾下，很想給自己上氧氣罩，不然要暈厥，“你聽誰胡說八道的？”

馬上就想起了吳爽跟許航這兩個傳播謠言的人。

這兩人是怎麼回事，是不是真就管不住那張？

戴佳眨了眨眼，被這個問題問到了，有些不確定地回：“倒是沒人說啦，但我們都看得出來……”

“們？？”章韻宜呼吸急促，“還有誰？”

“我，費世杰……”戴佳也不由得張起來，“任思敏前兩天也有問過我，說你跟班長是不是在談。”

“啊，你怎麼說？”

“這個，嗯，我說還沒有。”

戴佳尤其強調了“還沒有”這三個字，不是那種會說好朋友私事的人。只要章韻宜沒說談，那就是沒有。

章韻宜覺頭好疼，氣息不平道：“搞什麼啊，該不會全世界只有我跟班長不知道了吧？”

這話一出，戴佳張了張，還是果斷將話給咽了回去。

章韻宜看這一臉言又止的表，頭皮發麻，警惕道：“說，你想說什麼直接說，我承得起！”

“是你讓我說的啊。”戴佳小聲，“班長肯定知道，他喜歡你，很喜歡你，你不知道嗎，我覺得他早就把你當他朋友了，不然他怎麼對你那麼好？”

班上很多男生不，但費世杰是了解的，要是私底下班長沒有非常明確的表態，他不會這樣沒分寸。

章韻宜瞳孔地震，“、朋友？”

“應該吧？”戴佳咬著筷子頭，慢慢說，“他對你很偏心，跟對我們完全不同。”

“……？”

章韻宜沒了胃口，吃不下任何東西，只是以沉重的眼神，盯著戴佳吃米線，試著以平常心對待，詢問戴佳更多的細節，越問心就越往下沉，但還是想垂死掙扎，“會不會是你們想多了，班長對我應該沒有……”

“那費世杰怎麼不我嫂子？”

戴佳反問，但很快地，被這個假設惡寒到了，起了皮疙瘩，趕忙解釋，“章韻宜，你千萬不要誤會，我對班長這輩子都不會有意思的，我不喜歡他那種類型！”

章韻宜聞言很想笑，然而笑不出來，只能安詳閉眼，真的歸西了。

等們從店里出來時，天很黑，們去了公站，期末考后高一高二直接放寒假，高三也會放幾天假再來補課，熱熱鬧鬧的校園一下子就空了。

跟戴佳坐的不是同一班車。

戴佳看緒太消沉了，抿抿，悄聲安道：“其實沒什麼的啦，你要是不喜歡班長，可以跟他說清楚，沒關系的。”

但作為好朋友，戴佳仍然覺得，章韻宜對陳闊是不一樣的，有很多很多的不一樣，并且是發自心的不一樣。

可這話沒法說，因為只是旁觀者，不是當事人，不可以隨隨便便誤導朋友。

章韻宜嘆了一口氣，心如麻。

此時此刻，比起煩惱，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坐的那班車先到，今天運氣很好，還有很多空位，在靠窗的位子坐下來，對著站臺的戴佳有氣無力地揮手道別，不知道怎麼的，目穿過玻璃，腦子里浮現的卻是戴佳哭到直不起，只能無助蹲下的那一幕。

公車在城市行駛而過，風景在不停地倒退著。

這個學期以來所有還記得的跟陳闊有關的事，一件一件，一幀一幀，全都清晰地再次呈現。

越想心越慌，越不安，罵自己萬萬不可，罵陳闊也不行，只能罵老天了。

這該死的重生啊啊啊啊！

-

與此同時。

陳闊跟王序然在麥當勞里匆忙解決了晚飯后，直奔快樂老家，今天人很多，不人一邊打游戲一邊吞云吐霧，熏得眼睛疼，兩人又很討厭聞煙味，只好斥巨資開了個包廂。

坐下沒多久，陳闊心里還惦記不舒服的費世杰，閑適地靠著椅背，發送消息：【好點沒？吃藥了沒？】

等了會兒，費世杰才慢吞吞地回復：【[圖片]】

陳闊看了眼，忍俊不，手拉了王序然一下，示意他一起看照片。

費世杰已經窩在了床上，額頭上著退燒，對著鏡頭比了個剪刀手。

王序然差點噴了，“他是高燒嗎？”

陳闊翻了翻之前的聊天記錄，“量過了，沒到38度。”

“……”

王序然一把搶過他的手機，替他回了：【伱發卟湜燒，湜寂寞。。。】

陳闊馬上奪了回來，看到這條消息，眼睛已經暈了，不知道這兩個人什麼病，初中就發千奇百怪的火星文互罵，到現在都沒改，一言不合就飚火星文，說不定上大學還是這德行。

費世杰：【伱噠爺嘚】

費世杰：【搶我闊手機者，雖遠必誅】

陳闊看他還有神跟王序然對罵，就知道他發的確實不是燒，是寂寞，叮囑他早點休息后，就退出了消息界面。

王序然意猶未盡，還想再炫技，飚幾句讓那胖子看了就頭疼的英語。

他在收回目之前，不小心瞟到了陳闊的手機屏保。

是一張很奇怪的照片。

好像是在花壇前拍的，鏡的除了被薄雪淺淺覆蓋的枝葉，一個小雪人，還有一只手，手的主人正在小雪人圓滾滾的肚子。

不過拍得模糊，毫無可言。

“你這屏保……”王序然隨口說，“有點丑，趕換一個。”

陳闊快速摁滅屏幕，將手機翻過來蓋住，瞥了他一眼，“你管我，不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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