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李嘉越也有那麼一點點了解，他就該知道，他在這，只能是陌生人，這輩子再也不會有別的可能。

陳闊看了一眼，這次點了頭，“走吧。”

跟上，卻發現，他走向的是另一端。

高三教學樓有好幾個樓梯間，從距離上來算，他繞了更遠的路。本來上樓走幾步就是三班教室，這下子多走很多路。

不知道他在沉思什麼，只能偶爾側過頭，悄悄瞧他一眼。

幾次之后，他亦有所察覺，沒有躲開，也看向，跟的視線撞了個正著。

“我沒事。”他說，“只是有點無奈，好像給你造了麻煩。”

章韻宜雖然沒聽懂他的話，但也不妨礙心里舒坦，瞧，老板就是會說話，在滿足過后，問道：“……麻煩？”

仔細想想，是麻煩，但不是他造的，當然，他如果到麻煩跟困擾，那也不是造的。

廊道有學生來來往往，已經接近傍晚時分，橘的天空像是被人蘸墨揮灑，染了一抹暗。

他注視著，“他不是誤會了？”

章韻宜很想說，班長，說話不按字數收費，可以多說一點。

省得他惜字如金，這麼一段話還得連猜帶蒙，才約明白他話里的意思，笑了下，“沒那回事，我跟他——”

說到這里，有些為難地停頓。

因為發現跟不相干的人說這些，有點尷尬。

過去甚至都不跟沈明睿提起李嘉越，因為他們又不認識，有些事只能跟好朋友并且是生朋友說，但見班長一副好似只要說是，他甚至可以幫去解釋的熱心腸模樣，只好含糊地說道：“剛開學時就說清楚了。都高三了……反正沒那回事。”

陳闊肩膀一頓。

剛開學時？

他想起了那次在商場偶遇，最后的確是一個人看的電影。

“這樣。”陳闊若有所思，“沒事就好。”

他其實想問為什麼，跟他是不是真的一點關系都沒有，但像是被人封印了，問不出口，只好作罷。

兩人繼續往前走，有幾個男生當走廊是自己家，拿掃帚跟拖把在打鬧，惹得經過的人都躲得遠遠的，陳闊抬起手臂，虛護著章韻宜，同時跟換了個位置，靠里，他在的左邊。

走過這一段路，連帶著，原本的那些故事也都翻篇了。

-

十月中下旬，場開始變得熱鬧起來，運會也要如期舉辦。

章韻宜像往常一樣邁下臺階，踏上塑膠跑道，環顧一圈，這周的人明顯比上周要多。隨意看了幾眼后，開始集中注意力背化學方程式，清晨早起很痛苦，但發現背書的效率也會高很多。

背著背著，開始卡住。

但這不能怪，相信任何一個早就把知識都打包還給老師的年人，回到高三看到那一堆方程式都會頭疼裂的。

正在舌頭都開始打結時，后傳來一道短促的笑聲，大概是怕生氣，他的確只笑了一聲便克制收住。

章韻宜都不用回頭已經認出了是誰的聲音，卻還是驚喜地轉過來，是迎著晨曦的陳闊，他在跑步，姿態閑逸，朝氣蓬。

“你怎麼在這？”驚訝問道。

太神奇了。

要知道只要是沒下雨的日子，都會來場，這還是第一次到他。

陳闊停下腳步，他已經跑了一圈，算是熱，“過兩天就是運會了。”

章韻宜心下了然，但同時也有些幸災樂禍。

高三生都不知道參加過多次運會了，運會之所以還歡迎，純粹是因為那兩天不用上課，回回班委挨個詢問要報什麼項目，同學們立即裝聾作啞，別問，問就是聽不懂，問就是不舒服不參加。

班委只能好聲好語地求，給哥一個面子，給姐一個面子。

其他項目都還好，只有1500米是釘子戶，就剩在那兒，遲遲沒有勇士報名。

最后還是陳闊看不下去，報了。班委連闊哥都不喊了，直接父皇。

“班長，看來你是要為我們三班拿獎牌了。”章韻宜揶揄他，“肯定的，必須的。”

上輩子高三最后的一次運會，老板那一次有拿第一拿獎牌嗎？可惜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陳闊：“……”

他意有所指地問，語氣輕松：“你呢，每天運量這麼大，都報了哪些項目？”

章韻宜眨了眨眼，怎麼覺有坑，好不容易這次又快蒙混過關，可不能被班長揪住去湊數，“應該是跳遠還是跳高吧，不記得了，啊，不說了，我繼續背公式，班長，你加油哦！”

說完后，跟后面有惡鬼追殺一般，加快步伐往前沖。

陳闊被逗笑，他知道一個項目都沒報，不想再嚇，于是轉過，往跟相反的方向跑，場本就是一個圈，哪怕方向不同，最后也會上。

在塑膠跑道頭時，章韻宜被各種公式折磨得死去活來，而陳闊神清氣爽、神抖擻，他們兩個人形了鮮明的對比。

“現在去教室？”他沒有離太近，擔心自己流過汗后會有味道，只抬手隨意看了眼手表，離六點半還有十分鐘左右。

章韻宜勉強下羨慕嫉妒恨，從一堆公式中找回思緒，輕輕點了下頭。

“那一起。”

陳闊走在側，他跑了幾圈，在發熱，外套也了，搭在手臂上，十月中下旬的江州氣溫并不高，他就穿了件衛，似乎還嫌熱，抬手扯了扯領口出結，運后有些口，在咽。

兩人不算并肩同行，依然保持著同學該有的距離。

“那你還去不去食堂呀？”章韻宜有些好奇。心深也在慨陳闊的自律嚴謹，他好像就是這樣一個人，只要是他做的，都要全力以赴做得很好，學習是，十年后的工作是，現在一個運會的1500米項目也是。

“沒時間了。”陳闊偏頭看，“你去嗎？”

“你都沒時間，我怎麼會有呢。”章韻宜反問，順便瞄了眼他的，他一大步相當于兩步，所以走得比快，跑得也比遠，此刻他是在配合，在刻意放慢步伐。

陳闊也注意到的眼神，還以為自己子臟了，多看了好幾眼。

“我說你的——”章韻宜打趣，“不過，班長，1500米就該你跑，你長，跑得比別人快，這就是優勢，反正我瞧過了，班上應該沒誰的比你長！”

也別只一個1500米，800米400米什麼的都讓他包了算了，他可以的，他能做到。

陳闊平靜，“都瞧過了？”

章韻宜了，還是沒有告訴他，們生宿舍就沒有不能聊的，普男當然不會出現在寶貴的熄燈話題中。生的眼睛很毒，評選帥哥只看臉那就太片面了，高材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忽略的。

數來數去，班上一米八以上的男生就那麼三個。

不，自從周安琪未來的男朋友巖同學轉回老家后，就只有兩個了。

一個是陳闊，一個是沈明睿。

但親近的朋友都知道，沈明睿喜歡往鞋子里墊點東西，所以他自稱有一米八二，有一定的水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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