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韻按照約定的時間，等在家門口。

看到車上下來的人時，有些意外。

“陳特助，怎麼是你過來了？”

還以為，陳澤會隨便派個人來。

陳澤繞過車頭，不失恭敬地笑，“是我，姜小姐。”

姜南韻有點不太好意思使喚他。

畢竟這位雖然是特助，卻非等閑之輩。

作為厲司宴的心腹，他應該也是大忙人一個，沒那麼多閑工夫才對。

“這樣合適嗎？你應該忙的吧，不如……”

陳澤笑笑沒說話，拉開了后排的車門。

姜南韻邊說邊往里瞟了眼，目掃到那雙意大利黑純手工皮鞋時，眼皮一跳。

順著一不茍的腳往上看，下一秒，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厲……厲司宴？！你怎麼也來了？”

厲司宴懶洋洋坐在后排，左屈膝搭在右上，散漫中不乏優雅。

他半側過頭，挑了挑眉。

“我怎麼不能來？”

姜南韻滿臉愕然，“你……”

厲司宴看了眼腕表，打斷。

“有什麼話路上說，約定的時間快要到了。”

陳澤也在旁邊催促，“姜小姐，先上車吧。”

姜南韻眉心微不可察地一蹙，稍作沉后，只能悶頭上車。

沒辦法，人家來都來了，還是上趕著幫忙，總不能不識好歹，把人攆了走。

何況，就厲司宴這固執的勁兒，也攆不啊。

車子很快駛出了都華府別墅區，開往朝寫字樓。

路上，厲司宴拿著個平板，不知在看什麼。

姜南韻的目轉開又回來，轉開又回來，來回好幾次，言又止。

再一次看過去的時候，和厲司宴的目對了個正著，莫名有種被抓包的覺。

厲司宴像是故意等著，起眼皮的同時，把平板丟到了一邊。

“有什麼想說的？說吧。”

姜南韻尷尬地了耳。

“也沒什麼，就是好奇，怎麼來的人是你？”

厲司宴不答反問，“那你以為，來的人是誰？”

姜南韻心道：我怎麼知道？

“就你們公司隨便派個人來就好了，而且，我自己也可以去看的。”

雖然車子已經開出去好遠，這話說的遲了，但還是想強調。

厲司宴老神在在地睇著。

“陳澤電話里沒跟你說嗎？這幾個場地都是他親自談的，你要敲定簽合同，有他在場比較穩妥，合同里的一些細節也可以更明確，而且，你也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吧？”

姜南韻第一次自己開公司，的確沒有這方面的經驗。

不過，陳澤來就是了，他怎麼也跟來？

斟酌再三，委婉地表示。

“你應該很忙吧，這樣耽誤你也不太合適，不如你待會……直接回去？”

厲司宴斜眼看，要笑不笑。

“姜南韻，你該不會以為，我為了你這點事兒，把工作丟到一邊吧？”

姜南韻愣了下，然后搖頭，“我沒這麼想。”

“沒這麼想就對了，今天下午我正好沒事，就當打發時間了。”

厲司宴說完，就移開了視線，沒有再閑聊的意思。

姜南韻好一陣無語，然后想想也對。

厲司宴這樣的工作狂，要是真的忙，潑天的大事也驚不了。

看來是真的很閑吧。

只有前排開車的陳澤，眼角直搐。

對對對，他家爺正好沒事。

下午一個視訊會議，一個國會議，還有個飯局，都不事兒。

他家爺真是一點都不忙呢。

一整個下午，姜南韻在兩人的陪同下，跑了好幾個寫字樓。

毫無例外，這幾個場地，不管從哪方面來講，條件都很好。

姜南韻反倒有些犯了難，挑花了眼。

又看過一個場地后，三人出來時，暮已盡。

虞城商業CBD的街區繁華，高端寫字樓和大型商場鱗次櫛比。

隨著夜幕降臨，路燈和霓虹紛紛亮起，五十連一片。

街上車流如織，下班的晚高峰，一眼不到頭，引擎和鳴笛聲不絕于耳。

姜南韻還想著剛才看到的布局，就聽厲司宴在旁說，“我了，請我吃飯。”

“啊？”姜南韻扭頭，一臉茫然。

厲司宴抬起手腕，指了指價值不菲的百達翡麗。

“已經六點了，陪你看了一下午，難道你打算讓我肚子回去？”

姜南韻慢半拍反應過來，“……哦。”

本著欠人要還的心理，耐著子問，“你想吃什麼？”

厲司宴沒吭聲。

當了一下午明人的陳澤倒是開了口。

“姜小姐，這附近有家不錯法國餐廳，我剛剛訂好了位子，現在可以直接過去了。”

姜南韻：“……”

這人一下午不言不語的，行起來倒是夠快的。

這家餐廳就在旁邊的高端商場里，十分鐘就到了。

陳澤預訂的位置挨著一整面落地窗，俯瞰可以將城市夜景盡收眼底。

餐桌上擺著紅艷滴的玫瑰花，高腳燭杯里燭火搖曳，座位旁心布置的氣球時，一整個蒙圈。

“這……這是座？”

指著預訂的座位，扭頭看向陳澤。

陳澤一臉無辜，和大眼瞪小眼。

“沒有啊……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只有厲司宴泰然自若，沒人注意到他無聲翹起的角。

服務員這時客氣地解釋。

“小姐，是這樣的，我們這家餐廳就是主題餐廳，所有座位都是座。”

姜南韻像是被雷劈了一樣，一整個愕然。

……主題餐廳？

歪頭瞪著陳澤，眼神恨不得能在他上出窟窿來。

陳澤則眼神飄忽，著后腦勺喃喃。

“這……我不知道啊，我就知道這家店很好吃，那個，爺，姜小姐，我就不打擾你們了，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點兒事，我去去就回。”

任務完，他趕腳底抹油，溜得比兔子還快。

姜南韻簡直無語，嚴重懷疑他就是故意的。

厲司宴卻像是渾不在意，拉開椅子就坐。

“行了，來都來了，不過吃個飯而已，矯什麼。”

姜南韻一噎，只好悻悻然妥協。

這頓飯，吃得姜南韻有些消化不良。

飯后，起要去結賬，結果剛站起來，眉頭就是一皺。

“怎麼了？”厲司宴發現就問。

姜南韻抿了抿，含糊道，“沒什麼。”

然而，轉才走了幾步，腳后跟像是被砂紙打磨的疼痛，就讓頓住了腳步。

因為要辦正事，今天出門，特意穿得比較正式，腳上踩的是一雙新的高跟鞋。

誰承想這鞋有點不合腳，半天走下來，腳后跟早就磨破了。

剛開始還能忍，但是坐下來休息了會兒后，再走起路來，那疼痛就變得難以忍。

剛一低頭，忽然被人從后打橫抱了起來。

一陣天旋地轉，看到厲司宴的臉，接著就被他放回到了椅子上。

“哎你——”

男人半蹲在旁，二話不說，就把的高跟鞋了下來。

鞋跟磨了下腳跟，疼得忍不住“嘶”了聲。

厲司宴看到腳后跟的傷口，眉眼倏然沉了下來。

“腳后跟都磨出了，為什麼不說？”

姜南韻的腳踝被他抓著，有點不好意思。

小聲，“沒那麼嚴重，也沒多疼。”

厲司宴眉頭先是一皺，旋即像是被氣笑了。

“那我是不是該夸你很能忍？”

“……倒也不必。”

厲司宴額角了，不再理，扭頭服務員拿創可來。

服務員很有眼力見，還順便拿來了碘酒和棉簽。

厲司宴接過，順手讓的腳踩在自己上，然后給清理傷口。

姜南韻本來想要自己來，手才出去，就被他呵斥，“老實待著。”

悻悻收回手，只好閉。

好創可后，厲司宴起，“你在這兒待著別，我馬上回來。”

說完，他扭頭走了。

不出二十分鐘，他就回來了，手里還多了一個盒子。

姜南韻納悶，“你干嘛去了？”

話剛出口，就見厲司宴打開盒子。

那里面，是一雙全新的平底鞋，尺碼和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