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韻毫不意外，卻面平靜地笑了笑。

“既然已經離職，哪里還有回去的道理？”

沈寒年提醒，“可我還沒有接你的辭呈。”

姜南韻搖頭，“沈總，你應該知道，就算沒有你，董事會也可以集罷免我，不論我愿不愿意走，結果都只有一個，與其這樣，不如我自己離開。”

沈寒年頭一梗，傾才說，“我知道你了委屈，是我母親冤枉了你。”

姜南韻沒吭聲。

的確了冤枉，事發時也的確覺到了委屈。

所以沒有否認，拿什麼場面話來飾太平。

沈寒年深的眸子注視著。

“你是不是在怪我，沒有把真相披出來，你……是不是對我很失？”

姜南韻冷不丁被這問題問的有點懵。

張了張，又合上，似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這時，服務員走了進來。

“您二位點的餐都上齊了，請慢用。”

菜品滿當當擺了一桌子，正冒著熱氣，香味俱全。

面對面而坐的兩人，卻誰都沒有筷子。

過分的安靜，讓姜南韻有些不自在。

清了清嗓子，像是終于組織好了語言。

“沈總，你誤會了，我把那些證據發給你，不是期待你能開誠布公，表明我的清白，只是覺得你對我有知遇之恩，又多番提攜我，我們之間是上下級，也是朋友，所以別人誤會我不要，但至我要給你一個解釋。”

沈寒年線微微抿起來。

“那如果我說，我愿意把證據公開，還你清白呢？”

他的過分執著，讓姜南韻又是一愣。

回視著對方，忽然發現自己有些看不懂他眼底的緒。

不過也沒多想，只條分縷析地表明自己的態度。

“謝謝你的好意，不過不用了，你和到底是母子關系，真相捅出去，對你們母子的關系必定會有影響，也會在公司上下引起非議，我就是個外人，這麼做不值當，公司不乏有能有才之人，坐上這個位置，照樣可以為公司創造價值。”

“你真這麼想？”

“嗯，你可能對我有些誤會，我不是一時負氣才鬧離職，也不是因為委屈而心存芥，離開公司，是我深思慮后做的決定。”

說到這兒，姜南韻笑了笑，不施黛的臉依舊明人。

“實不相瞞，我其實早就想要單干，只是虞城分公司剛起步，我知道你需要一個可靠的人來幫你坐鎮，念及你對我的恩，才沒好意思提。”

沈寒年目不移，再度追問。

“我母親這樣針對你，為難你，你就沒有什麼別的想法？”

姜南韻莫名覺得，他的緒有點不對，想了想，斟酌著回應。

“沒什麼想法，我雖然對的手段很不屑，但多能理解作為人母的考量，只是我不會認同罷了，至于離開公司，也是希不要再被誤會。”

桌上的菜已經有些涼了，熱氣消散無蹤。

沈寒年靜默了好一會兒，忽然輕啟薄。

“你上次讓我跟解釋清楚，我沒有解釋，也不想解釋。”

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驀地讓姜南韻一怔。

“什麼……”

“因為對我來說，不是誤會。”

姜南韻還不是很明白，但腦子里有弦卻繃了起來。

“沈總，你……”

沈寒年目變得灼灼，盯著一字一句道，“我對你，的確了心。”

姜南韻：“！！！”

瞳孔忽然放大，又驟然一，腦子里嗡嗡作響。

沈寒年這是……在跟表白？！

可是，怎麼會？？

滿臉愕然，震驚到失語，半張著，卻一個字都不出來。

沈寒年不錯眼地注視著，將的每個表，都收于眼底。

“我就知道，說出來會嚇到你……”

一聲淺淺的呢喃后，他深吸一口氣。

“南韻，你對的知太遲鈍，又太過于專注工作，礙于我們上下級的關系，我不想讓你在工作中有任何困擾，所以就想著細水長流，反正你一直都在我邊，我可以慢慢等，只是我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是我失算了。”

姜南韻呆愣地坐著，久久沒有回應。

……

“宴哥宴哥！大新聞！！！”

彼時，接到宋祁言電話的時候，厲司宴還在公司加班。

這聲波有些震耳，他眉頭皺了皺，將手機拿開了些。

宋祁言還在那邊喚。

“你現在在哪兒呢？不會還在忙吧？快別忙了，不然就要被家了！”

等到他的聲浪停歇，厲司宴才把手機在耳畔。

“什麼七八糟的？說明白點。”

宋祁言好像很著急，語速嗖嗖的，噼里啪啦一通說。

“你猜我在哪兒？我在名樓會館！我本來是跟兄弟吃飯來的，沒想到居然看見了沈寒年，就是前嫂子的那個大老板，新奇的是，他懷里居然抱著一捧花！我納悶他要送給誰，就暗中盯了會兒梢，結果你猜我蹲來了誰？”

厲司宴眸一滯，一個名字呼之出。

“我居然看到了前嫂子！沈寒年約的人就是！”

霎時間，厲司宴面鐵青，手中的簽字筆差點被他斷。

“哎，宴哥，你說沈寒年這是要干嘛？給前嫂子送花？他該不會是要跟前嫂子告白吧……”

宋祁言還在那邊喋喋不休，厲司宴卻聽不下去了。

一堆事也顧不上了，他掛了電話，拿上車鑰匙就走。

陳澤端著飯菜，剛要進門，就見自家爺渾裹挾著冰碴子，大步而出。

他一臉懵，“爺，您這是要去哪兒？”

厲司宴按亮電梯，從牙里出四個字。

“——名樓會館！”

……

包廂里，氣氛十分微妙。

姜南韻言又止，“抱歉，我沒想到，你居然會……”

沈寒年搖頭，“不需要道歉，你知道我想聽的不是這個。”

姜南韻半垂下眼睫，緩緩吐出一口氣，復又抬眸。

“沈寒年，先不說我對你如何，首先你我份懸殊，本就不太可能，我還沒跟你在一起，就已經被你母親視為眼中釘中刺，若是真在一起，不知道還要面對多明槍暗箭，這樣的生活，我不能接。”

“何況我不是一個人，我還有一雙兒，我不可能讓他們，到一丁點委屈。”

“至于我自己，也從來沒往這方面想過，我一直都把你當上司，看做朋友，這些年來，我很謝你對我的幫助，今后若是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你隨時可以喊我，我一定義不容辭，因為我永遠把你當朋友，但再多的，就沒有了。”

該說的都說了，這頓飯自然不可能在吃下去。

拎包而起，忽略沈寒年沉下來的眸，轉離開。

不知道的是，在離開后沒多久，沈寒年也離開了。

他原封不抱走了那捧花，眉宇間似是含著一抹自嘲，轉手就扔在了會館外的垃圾桶里。

不遠，阿斯頓馬丁停在路邊。

匆匆趕到的厲司宴，正好看到這一幕，攥著方向盤的手就是一松。

原本沉到極點的臉瞬間緩和，郁結的心也舒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