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 提親
第三十章
江面上韓千君還在等著的辛公子保證, 這輩子只給一人放花燈。
仰頭賞燈時披風的帽檐又落了下來,見滿頭發被風攪得飛舞,辛澤淵手去替攏上帽檐, 手剛探過去,萬千青一腦兒地纏繞在他指之間, 頃刻之間彷佛化了繞指, 從指尖蔓延至心口,原來心滾燙熱起來, 還會有些酸脹難耐的覺,辛澤淵作頓了頓,迎上那雙裝滿了燈火亮的眼睛, 指腹隔著一層青,忍不住住臉頰上, 應道:“好。”
只為一個人放。
韓千君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很滿足, 偏過臉頰, 輕輕地在那只著的手掌, 歪著頭再去看那漫天的花燈,幸福地道:“辛公子,我真的好開心, 謝謝你。”
船只在兩人下輕搖, 辛澤淵的掌心托著糯糯的臉頰, 兩岸的歡呼聲蓋過了風聲,連江河波的聲音也聽不見了,只餘了掌心那道比棉還要,比春風還要暖的。
“我韓季嬋。”那日告訴自己名字時,可曾還記得, 六年前就已經報過名字了,“我韓千君,國公府三娘子。”
嗯,韓三娘子,一個只會看臉的傻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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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千君覺得自己上輩子一定做過了不善事,才會如此幸運,連放幾盞花燈,都能趕上一場盛大的燈海。
坐上馬車時,的脖子都酸了,數不清今夜到底有多盞花燈,只覺滿了江河上空,亮一點也不遜煙花綻放的剎那景。
擡頭去看對面的公子,高漲的心遲遲褪不下去,興地道:“辛公子你有沒有覺得,咱們的運氣越來越好了,今夜白白蹭了一場燈火...”
趕車的楊風心中暗道,貴妃娘娘醒醒吧,今夜西江兩岸共計開了二十六個巷口,用了上千只船只忙乎了一個晚上,合著得來的是一句運氣好。
耳朵不由豎了一下,便聽自家主子道:“嗯,運氣好。”
楊風:.....
楊風不想再聽,專心駕車。
離開了江岸,待那熱勁兒慢慢地平靜下來,韓千君終于意識到了一個問題,輕聲問:“辛公子,接下來我們去哪兒?”
“該歇息了。”
是啊,該歇息了,該歇在哪兒呢。
暗自慶幸那張胡床已經布置過了,躺上去應該不會太,不過不,今晚有辛公子一塊躺在邊,應該覺不到。
進宮之前,男之事該學的都學過了,且宮之後管事嬤嬤教得更詳細,可惜學了一本事,最終沒有派上用場。
宮中待了一年,一次都沒侍過寢。
只怕那位管事嬤嬤怎麽也沒想到,自己好一番努力替皇帝培養出來的嬪妃,最後竟便宜了皇帝以外的男人。
不得不說,辛公子你有福了。
腦子裏的東西越想越偏,也越來越見不得人,不敢再往對面的人上看,手撐著臉向窗外。不過以對辛公子的了解,今晚兩人最多躺在被窩裏面抱一下,親一兩口...
親哪兒呢。
辛公子會用他的,親的嗎...
隨著腦子裏的浮想翩翩,心口“砰砰——”跳起來,快得不像話。
一番胡思想,連夜裏該怎麽躺,躺在辛公子哪邊都想好了,馬車停下後,辛公子先下去,替起車簾,卻不是悉的私塾,而是一家幽靜的客棧。
韓千君:......
辛澤淵把送到了廂房門口,“早些洗漱休息,我就在隔壁,明日一早回去。”
合著一路上都白想了。
被留在私塾的鳴春,今夜也跟著學子們一道去了江岸,見證了一場震撼的燈海,知道韓千君也看見了,進來時一面伺候洗漱,一面與說起了江岸上的熱鬧景象,“奴婢聽說,今日那些花燈都是辛家放的。”
辛家。
辛太傅的那個辛家?
怪不得,確實有錢。
無意中的一場花燈,倒是全了與辛公子。
熱鬧是看夠了,玩也玩開心了,可接下來該怎麽辦,鳴春道:“娘子,咱們一日未歸,只怕府上已了起來,得趕先想個法子,怎麽蒙混過去。”
再說吧,橫豎也不了差了,想那麽多沒用。
逛了一天,神一直于之中,躺下後韓千君也沒有擇床的病,一瞬進了夢鄉,一覺睡到天亮,洗漱完打開房門,不見辛公子,只有楊風立在廊下。
見出來,楊風同稟報道:“公子已先行一步,韓娘子不急,慢慢趕路。”
先行一步,還能去哪兒,必然是去國公府提親了,他那般實誠,一人前去只怕應付不來,指不定會被詐狡猾國公爺夫妻給吞了。
當下也不敢耽擱,吩咐鳴春,趕趕路。
—
馬車一路疾馳,到了直街集市,人多車多速度方才慢下來,搖搖晃晃走了一陣,馬車外突然有人喚了一聲,“千君。”
又是小王爺。
果真是個閑散王爺,整日都在街頭上晃悠,今日心好,韓千君起了簾子,同其打了一聲招呼:“王爺。”
小王爺周煜見真是,忙走上前立在窗外,恨不得同其多說幾句話,“千君,真巧,這是要上哪兒?”
“回家。”
小王爺愣了愣,“這麽早。”這個時辰點不是應該才從家裏出來嗎?但這些不重要,他已經決定了,今日之一定要籌到提親的銀子,明日就上國公府去提親。
早上他實則已去了一趟皇宮,本打算找皇帝借一些銀子,可似乎去的不是時候,皇帝的心不太好,剛一開口,便被轟了出來,但沒關系,待會兒他再去辛家走一趟,憑他和辛大公子的,定能籌到一筆定銀,把這門親事先定下來,省得外面那些阿貓阿狗,惦記著他的千君。
小王爺本想給一個驚喜,但如今見到了人,又忍不住想要對一二,“千君,我...我明日想去府上做客。”
可以啊,等辛公子上門提了親後,國公爺夫妻倆便不會攔著他了,韓千君道:“恭候小王爺。”
聽願意邀請自己,小王爺更激了,留意到今日臉上的笑容似乎格外明,心道莫非也知道了自己的打算?耳朵突然紅了,扭扭地了一下,問道:“千君,很開心?”
韓千君點頭,“開心。”
小王爺很喜歡看笑,溫地問道:“有多開心?”
韓千君:“很開心很開心。”
小王爺被臉上的笑容染,也跟著笑了起來,傻呵呵地道:“那我也很開心很開心。”
韓千君的馬車走了好一陣了,周煜還立在原地,被後的小廝喚了幾聲方才回了神,連聲催促道:“快,快去去辛家...”
打馬到了辛家,徑直去往辛澤淵的院子,到了院子裏,小廝卻告訴他,“王爺來的實在不是時候,辛公子今日不在府上。”
小王爺追問:“何時回來?”
“公子尚未稍信回來,小的不清楚。”
適才見過了千君,小王爺是片刻都不想再等了,又問道:“辛夫人呢,可在府上?”
小廝回道:“辛夫人今日提親去了。”
提親?
給誰提,辛夫人膝下只有一個兒子,還能是誰,辛澤淵。
這可稀奇了,誰不知道他辛澤淵一雙眼睛長在頭頂上,這些年從未有哪家的小娘子過他眼,是以二十三了,還未許親,如今中了狀元,是打算好事雙了,小王爺好奇地問道:“哪一家?”
“國公府韓家。”
小王爺一愣,國公府韓家?那不是千君家嗎,一番回憶,府上似乎確實還有一位待嫁的小娘子,乃二房那邊的,如此說來,他是要與辛公子做連襟了。
小王爺高興地拍了一下小廝的肩膀,欣喜地道:“親上加親,甚好,待你們家公子回來了,記得差人知會本王,本王要與他好好慶祝。”
什麽親上加親,小廝一句都沒聽懂,再擡頭小王爺已經歡樂地走出了院子。
—
知道自己在劫難逃,韓千君沒有翻牆,大搖大擺地走了正門。
到了門口出奇的安靜,沒人在門口侯著,也不見半點熱鬧,彷佛什麽事都沒發生一般,韓千君納悶,問門房,“今日可有客人上門。”
門房搖頭,“沒有。”
那便是辛公子還未上門來。
也不對啊,此時的安寧實在有些不符合鄭氏的作風,自己一夜未歸,此時鄭氏不應該親自守在門口,逮個現行嗎?
暴風雨前的寧靜?
進門後韓千君愈發小心翼翼了,腳步輕輕地踩著地面,目不斷往四下裏打探,誰知一路相安無事,府上的仆人見了,也并沒有大驚小怪。
難不鄭氏并不知道昨夜沒回來?
不可能,鄭氏疑心一向很重,不會犯如此大錯,經過正院的廊下,該來的終于還是來了,阮嬤嬤攔住了的去路,道:“三娘子總算回來了,夫人正候著娘子呢。”
辛公子尚未上門,得先撐住。
不知道昨日鄭氏與辛家夫人談論得如何,橫豎已經與辛公子私定了終,待會兒只需告訴韓國公夫妻倆,自己出去給他們找了一位婿,最好是喜歡,若不喜歡,就要鬧了。
到了正院,屋依舊安靜地詭異,阮嬤嬤領進來,起裏屋的一層輕紗,只見筵席的團上,只坐著鄭氏一人。
國公爺不在。
不正常,一夜未歸如此大事,鄭氏不可能會替瞞,反而會添油加醋地告訴國公爺,然後讓國公爺來修理自己。
且鄭氏的神也不對,太過于平靜,韓千君不清到底是什麽況,擡目狐疑地看了一眼旁的鳴春,鳴春同換了一下眼神,同樣一頭霧水。
在完全不了解對方招數之時,最好的反擊,便是敵不我不。
韓千君對鄭氏行禮問完安後,便不吭聲了。
搬來正院後,鄭氏也將屋子收拾了一番,把老夫人先前留下來的那些個剔紅、戧金的漆木用一應撤下,換了清一的素,屋再也瞧不見半點金,變了第二個海棠院。今日鄭氏似乎還有些閑,自己焚了香,蓋好了香爐的頂蓋,待那裊裊青煙從細小孔慢慢地竄了出來,鄭氏才擡頭看向跪坐在跟前的韓千君,問道:“昨夜在外歇的如何?”
韓千君:......
果然知道歇在了外面。
但這反應不對啊。
心頭正打著鼓,該如何回應,便又聽鄭氏道:“你是一點都不把自己當外人,就有那麽多話要同那姜家娘子說?白日一日不夠你叨叨,夜裏還宿在人家府上,害得姜夫人親自上門來代,你面子大。”
韓千君努力從這一句話中,獲取自己缺失的信息。
姜夫人便是姜姝的母親。
鄭氏話裏的意思是昨日姜家夫人親自來了一趟國公府,就為了替自己掩蓋昨夜的去向?
可姜夫人怎麽知道自己去了哪兒,昨日去私塾的事,并沒有告訴姜姝啊,且連自己都不知道夜裏會宿在外面,姜夫人如何知?
韓千君腦子一團,神卻不敢顯出任何端倪來。
鄭氏又道:“這些日子你翻牆出去,去了哪兒我不想再過問,也不會追求,今日起,你好好待在府上,老老實實地等著辛家正式過禮。”
什麽辛家過禮?
韓千君猛然擡頭看向鄭氏。
鄭氏也沒打算瞞著,“昨日我與辛家夫人了面,辛夫人確實有意于你,人早上已上門納了彩,人剛走,過兩日便換生辰八字,早些把親事定下來。”鄭氏想了一宿都沒想明白,辛夫人是何時見過的,昨兒一番好誇,把這孽障誇上了天,連自己這個做親娘的,都覺得之有愧,暗自害臊。
話音剛落,便聽韓千君突然一聲道:“那辛家大公子腦門是不是被門給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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