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給村民試藥前,三善真人會帶道士給他們做一場法事。
揚州百姓的病很嚴重了。
試藥一事不容耽擱。
三善真人在十年前能夠研制出治愈瘟疫的藥,他相信十年后也可以,不過揚州百姓的病不是瘟疫,而是一種不會傳染的癱瘓病。
雖不會傳染,但揚州百姓經常有人得這種病,得病后不會死,卻會為廢人一樣。
不大夫都在研究如何解決。
至今尚未找到解決藥方。
在青州的三善真人也收到了揚州百姓的祈求,他們聽說過他的名聲,希得到他的幫助。
他接了。
三善真人今天給紅葉村村民送的不是強健的藥,而是他所提煉出來的“病藥”,吃下一顆藥便可以得揚州百姓的病。
試藥的風險比較大,一不小心會死人,他不會用揚州百姓去試藥,而紅葉村村民經歷過十年前的瘟疫試藥,本來就命不久矣……
三善真人自知對不起紅葉村村民,但他還是會那麼做。
死后,他甘愿下地獄。
開弓沒有回頭箭。
這是三善真人在十年前就知道的道理,他也從不后悔。
待做完法事,三善真人默念幾句經文,扶著擺起,走到三清殿殿門前,看外面的雨。
這是今年來下的最大一場雨,雨水沖刷著玄妙觀屋檐上的琉璃瓦和地上的青石板,養在觀的不花草被雨打得七零八落。
三善真人收回視線。
他們今晚要去看安置在山上的另一部分紅葉村村民。
安置人的那個地方在山上很蔽,除了玄妙觀的道士,沒人知道,但為了預防萬一,他們很讓人接近那里,特別是在晚上。
三善真人給這一部分紅葉村村民喂過藥,他們在白天會陷昏睡,只會在黑夜會醒來,玄妙觀的道士晚上會去照顧他們。
照顧就是喂他們吃藥。
這一部分村民需要試藥頻繁,在機緣巧合下,得知了玄妙觀對他們用藥的目的,這才會被三善真人拘在山上,與其他村民隔開。
鐘良上山那晚,三善真人也發現他了,他看到的一閃而過的人影就是三善真人和玄妙觀道士。
若不是鐘良遇上了祁不硯、賀歲安,可能下不了山了。
三善真人對祁不硯有忌憚。
第一次殺不,第二次也難,所以那晚沒再手,還有一件事,三善真人每逢看到這名年,就會想起多年前的那名苗疆子。
時間太長,三善真人不記得苗疆子的容了。
但總覺他們二人上有很是相似的氣質,擁有的皮囊、殺伐果決、行事雷厲風行,興許是因為他們都是苗疆人吧。
當年,抱著扯斷了蝴蝶銀鏈的苗疆子過來尋醫的青年還想殺了三善真人,因為他沒辦法救人。
三善真人會武功。
他勉強從青年手底下逃了。
自此,三善真人姓埋名,在十年前為玄妙觀的真人。
往事如煙。
三善真人如今想起,仍到骨悚然,那青年就是個瘋子,他斂下思緒,盤坐在團上。
雨從白天下到黑夜,到要去看村民的時辰了,三善真人吩咐道士拿好傘,下雨天,山路泥濘溜,再悉路的人也得小心點。
道觀門開。
道士們一手握著竹傘,一手提著燈籠往山上去。
三善真人走到山口,忽然往自己后頸去,抓下一只蟲,跟在后面的道士問他怎麼了。
他右眼皮跳得厲害,將蟲子扔到地上:“無事。”山中多蟲蚊,爬山途中有蟲子落到上也不足為怪,三善真人不會糾結于此。
一行人進了山。
等他們進去后不久,雨中出現一道靛青影。
祁不硯走到山前,撿起被三善真人扔到地上的蟲,這是他的蠱,在昨天就悄無聲息地上了去過紅葉村的三善真人上。
特地用來為他今晚帶路的。
蠱與蠱之間相互有應,出自同一個煉蠱人的蠱更是如此,只要祁不硯還有蠱在,就可以應到他養的其他蠱在何。
所以,另一部分紅葉村村民是被三善真人藏在此了。
祁不硯抬步進山。
山黝黑,對尋常人來說,沒燈便會手不見五指,但他有特殊的天蠶蠱,在夜晚看東西如同白晝,不會到線的阻撓。
走了大概一刻鐘,祁不硯放慢步伐,銀飾沒怎麼發出聲音。
他聽到一間石室里傳出此起彼伏的痛聲,是被拘起來的那部分紅葉村村民,他們試藥試得太痛苦了,在黑夜一清醒就會疼。
祁不硯倚著石墻往里看。
他們躺在床上,雙手雙腳被牢固的繩索綁縛住。
每一張床邊站了一名道士,道士手里拿著藥和水,喂他們吃藥,三善真人過去給他們把脈。
祁不硯并不會為他們的痛苦而產生同心,他只是旁觀著。
過了一個半個時辰,今晚給村民的試藥才完。
三善真人抹了一把汗。
他讓道士們現在回觀里休息,不要太過勞累了,明天可以不用做早課,三善真人留下善后。
道士聽令離開了。
三善真人著石室里的紅葉村村民,心復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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