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村民不知道鐘良和祁不硯的易容。
他也沒告訴他們。
鐘良只告訴村民,對外要說是三善真人的藥治好了他阿爹,一句也不能提有關祁不硯替他阿爹續命,說是更容易被人當怪。
青州百姓本來就覺得他們是怪,再曝出續命一事,青州百姓指不定又找到借口來趕他們走,或把他們當真正的怪沉塘。
以前又不是沒試過。
說是三善真人用藥治好的,又能替他們的恩人三善真人博得好名聲,兩全其。
這是鐘良說服紅葉村村民的借口,紅葉村村民又問他,祁不硯和他做易,需要他去做什麼事,鐘良輕描淡寫帶過,他們信了。
他們不會跟三善真人提起續命,也不會提起祁不硯在村子。
所以,他們是不知的。
在村口迎接三善真人時,村民都是真實的。
也不是說鐘良對三善真人的戴之心不是真實,只不過當中摻和了一些對未知的不安。
三善真人走到鐘良面前。
他慈笑道:“阿良,這段時間辛苦你照顧你阿爹了。”
三善真人把紅葉村村民的名字全記住了,也是他們的原因之一,鐘良扯出一個笑:“他是我阿爹,我照顧阿爹天經地義。”
他容:“倒是真人您,與我們無親無故,對我們那麼好,既給我們看病,又給我們藥。”
“舉手之勞罷了。”
三善真人和藹地拍了拍他。
跟隨三善真人到紅葉村的道士齊齊向紅葉村村民行禮。
在此期間,賀歲安、祁不硯都沒有出現,他們待在鐘良阿爹所住小木屋旁邊的樹屋上,這是鐘良平時住的,方便照顧人。
住在樹屋能聽到小木屋的任何靜,鐘良住里面聽阿爹會不會不舒服。賀歲安他們今天待里面,是為了聽三善真人說話。
賀歲安將自己耳朵在樹墻上,聚會神地聽。
聽到有人進小木屋里了。
祁不硯坐在樹屋中間。
毒蠱繞著他,大概是覺得自己的主人冷落自己太久了,它們想到祁不硯面前多爬爬。
這些毒蠱一出現在祁不硯邊,賀歲安會跟他拉開距離。
就是怕蟲,即使目前適應了它們的存在,也嘗試著它們了,但賀歲安看不得一下子出現太多蟲子,會不由自主避開。
毒蠱有靈。
它們很往賀歲安上湊。
可它們會湊近煉、養自己出來的主人,無論主人在別人眼中如何,它們天生會親近主人。
紅蛇依舊高傲地蜷躺在角落里面,黑蛇就在離賀歲安幾步之遠的地方爬來爬去,卻沒爬向。
祁不硯看了一眼毒蠱,又看了一眼離他遠遠的賀歲安。
幾乎要趴到樹墻跟了。
他喂蠱的心思了點。
毒蠱爭先恐后想得到祁不硯的喂食,他垂了垂眼,扔幾條有毒的野蟲到地上,是今早從樹上隨便抓的,毒蠱很快吃完了。
毒蠱也吃蟲的。
煉蠱就是把一些蟲子放到一起,最后能活下來的才會為蠱,不為毒蠱的蟲吃毒蟲。
祁不硯似無意地曲指叩了幾下其中一只蠱,其他還想上來的毒蠱立刻默默地掉頭爬走。
眨眼的功夫,樹屋沒蠱了。
他用茶水洗手。
“你聽到了什麼?”祁不硯洗完手,隨手拿起賀歲安剛用過的一張帕子來掉上面的茶水。
賀歲安是把他們的話全聽了,一字不地轉述給他聽。
要是在安靜的晚上,住在這間樹屋是能清楚地聽到小木屋的靜,今天況有所不同,紅葉村村民也在說話,有點嘈雜。
坐在樹屋中間的祁不硯無法聽清小木屋的靜。
盡管他猜到三善真人下一步會做什麼,但聽聽也無妨。
祁不硯喜歡聽賀歲安說話。
就是莫名地喜歡聽。
大概是因為他養的那些蠱都無法開口說話,如今養的是人。
賀歲安聽到的是三善真人先對鐘良阿爹噓寒問暖一陣,再把脈,把脈時見到老人的手腕有傷便問了一句,鐘良找借口瞞了過去。
由于鐘良從不撒謊,對他沒戒心、又不懂蠱的三善真人信了,確認脈象無異,又心囑咐。
鐘良一個勁兒應是。
最后,三善真人說明天會帶一些合適的補藥過來給鐘良阿爹,他認為就算病好了,這段時間也還要吃一點藥,調養好子。
祁不硯聽完沒什麼反應。
不出他所料。
賀歲安見祁不硯邊沒那麼多毒蠱了,這才走過去。
祁不硯的手被溫熱的茶水洗得泛紅,皮白中,隨意地擱在木桌上,指尖垂在桌邊。
今天沒戴護腕,割腕的傷不會好那麼快,能戴護腕盡量戴,否則會著那傷口,手腕便在因沒了束縛而寬松的靛青袖擺中若若現。
蝴蝶銀鏈垂在手腕側邊突起的那一塊骨頭上面。
賀歲安彎下腰看他傷口。
新傷疊著舊傷。
原本會很漂亮的一截手腕滿是無法消去的疤痕。
這幾天,賀歲安都會給祁不硯上藥,尚未結痂、還有些外翻的傷口才沒顯得那麼猙獰。
“還疼麼?”除了給他上藥,不敢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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