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鈺回到家，發現老爺子睡在客廳沙發上。回房間找了張薄褥子給老爺子蓋上，才回屋睡了。

一覺醒來，又是早午飯時間。

看著空的家里，只有王大姐給熱飯。

喬鈺：“其他人呢？”

“去醫院看孩子了。”

“哦。”

“喬小姐，是男孩還是孩啊？”

“男孩。”

“男孩好，和小春枝湊男雙。”

喬鈺抬頭想說什麼，只能看到對方離去的失魂落魄背影，便聳了聳肩，繼續吃早午飯。

吃完飯，先去給海島和紅旗大隊發個電報。

電報容很簡單，標點符號都沒有。

[二胎男娃]

都知道燕子預產期在這個月，這四個字能很好表明一切。

發完電報，喬鈺才騎著自行車朝軍區醫院而去。

今天倒是圍了不人。

都是自家人。

畢竟是軍區醫院，閑雜人等進不來，也給周軍有了借口拒絕同事的看。

“軍娃子，給孩子想好名沒？”是老爺子在問。

周軍：“太姥爺，早想好了，就周黎兵。”

小金魚哇塞了聲：“居然是小侄子！”

四胞胎：“我看看，我看看！”

“我們也要康康！”

“姐，他是你侄子，也是我們侄子咯？”

小金魚嗤之以鼻，“你們咋這麼傻？不都跟我一起喊小春枝小侄了嘛？這只能意外嗎？”

“好像是……”

“對吼。”

“是這麼回事。”

沒眼看的喬鈺：……咋二哥二嫂都是高智商，生出來的四胞胎這副德行？

老爺子看到喬鈺也來了，跟招了招手，“才睡醒？”

一家子是吃過飯來的。

喬鈺點頭，“還給海島和紅旗大隊那邊發了電報過去報平安。”

周母：“說起來淑慧肚子也大了，預產期是幾月份來著？”

“明年一月，年底我就去看看，順帶和老周團聚團聚。”

周黎兵的出世，再加上孩子們環繞，老爺子淡去許多悲傷緒，最后在喬鈺的加持下，老爺子想幾滴眼淚傷懷悲秋，都沒勁兒。

張戰主聯系上他，他才想起張福的事來。

張戰沉片刻，目有些呆滯，腦袋嗡嗡了會兒，才道：“好，我知道了爺爺。”

“你多久回來？”

“得看看我多久有時間。”

“……早點回來一趟吧。坐火車回來。”

最后幾個字，沖刷了點傷，張戰哭笑不得道：“知道了。”

張戰十一月份才得了點空，買到火車票回京市。

與此同時，喬鈺也提前出發，去了海島。

老周？他的調令終于下來了，原本想給喬鈺一份驚喜的，但當他與喬鈺通話中得知，夫妻二人買了同一天的票。

老周心哇涼哇涼的。

喬鈺嘗試安他：“往好想嘛，這也算心有靈犀了，哦？”

“……”并沒有被安到。

老周抵達京市，發現大舅哥比自己早到沒幾日，便遞了一支煙閑聊。

他是不煙的，但不影響包里常備，方便人往來遞煙。

家里孩子多，有點吵，張戰和老周就來了院子閑聊。

男人之間，一支煙就能建立好，更別提二人現在還有喬鈺這個紐扣在。

尤其是在得知小妹格后……

爺爺說得極對，這世上沒幾個男人會適應小妹的子，他們這些親人除外。即便有適應小妹子的，也肯定看上其外表和家世背景居多，唯有眼前這位。

在年代不僅沒撇清關系，還用職位庇護喬鈺，真正做到了夫妻共患難。

張戰一開始不滿這個妹夫的，畢竟小妹才和家里相認，怎麼著也配得上更好的。

但十年如一日的男人，有多？

張戰是個男人，最明白男人的劣。

“剛調回來？”

“是啊。”老周苦笑。

“怎麼？”

“我買了車票回來，恰好同一天去海島，你說巧不巧。”

張戰不厚道地笑了，“噗，的確巧的。”

才了幾口煙，張戰才問：“房子申請下來了嘛？”

“嗯，就在隔壁，和爺爺商量好了，兩間房子打通了，以后孩子們過年回家熱鬧了，也有房間睡。”

“不錯啊，可以申請到隔壁的房子。”

隔壁人家，張戰知道。

和爺爺一個級別的，家里卻沒個能人晚輩，雖然平反了，但德高重那位早沒了。晚輩里沒一個撐得起來的，靠著庇蔭在京市混到幾個工作，搬出軍區大院了。

“嗯。”老周沒多說。

他不說，張戰也知道。

周澤安這人能力強，因娶了喬鈺，在年代多點影響，一直被制的。這不，張家一招得勢，有喬鈺娘家運作，再加上周澤安本人是個有實力的，調來京市連升了，有資格批到大院子。

“要不要和我一道，去看看我爸？”

老周想了下，搖頭：“還是不了，會介意的。”

張戰點了下頭，“知道了。”

車開來，張戰才踩滅了煙頭，朝著院外而去。

老爺子就坐在后座，好奇道：“你倆聊啥呢？”

張戰看了看老爺子，“就，隨便聊聊。”

老爺子當即不滿地嘟，“盡會藏事兒，家里誰都比你會說話，你這次回來好好和你侄侄子們學學。像他們這樣的子，才討人喜歡。”

“爺爺……”

“嗯？咋滴啦？”

“你有點啰嗦了。”

老爺子一掌拍向他肩頭，“好啊你，連爺爺也嫌了！翅膀了！！”

張戰笑而不語。

這樣好的。

至比在黨校時見到的那位神恍惚的遲暮老人好多了。

沒有墓碑，但墓前很干凈，沒有雜草叢生。

不能帶任何封建迷信東西來看，就連水果和酒這些祭品也不行。

張戰回憶了下親生父母的樣貌……

很淡，淡到快忘記了。

明明是親人，卻比與陌生人的緣分還淺。

“爺爺，我和他們說會兒話。”

聞言，老爺子和警衛員先行離開。

張戰看著隆起的兩包小山丘，道：“爸媽，政策不會再嚴下去，到時我能聯系上張舟，幫你們遷個好的風水寶地。

不用擔心死后沒人燒錢，這點孝，我和張舟還是會盡的。畢竟你們生前住的房子，也是我出的房租錢，不是嗎？

小妹過得很好，非常好，沒有你們的打擾……說起來，你們還是做了件好事的。

你們真要去打擾小妹，到時候就是給我和張舟難題了。這不是我們學小妹一樣斷親嗎？

幸好沒落到那個地步。

當初要是沒抱錯就好了……

我們一家至不會有隔閡和選擇。”